第八章 名為CLUB的敵人
“該死的,這意味著除了那CLA74號研究所之外,還有一伙人也是沖著我和妹妹來的!”
風星河咬牙切齒地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
那些瘋狂的人還不肯罷休么?縱然已經(jīng)將他家迫害成了這般模樣。
“不是的,這次的人不同于以前的地痞。他們的組織性很強,技術(shù)力更甚之。在現(xiàn)場,我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文警官拿出了一只黑色的方形小盒子。
風星河看了一眼,不明白這是什么。只見文警官把它插到了電腦上,通了電。瞬間,一道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灰色波紋擴散而去,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直徑兩尺左右的圓。
風星河看到文警官的嘴巴一張一合,就是發(fā)不出聲音。
他恍然大悟,指著那東西問:“這是昨天晚上,我在天空中看到的隔音的那道光幕?”
“這是安裝于直升機頂部的,聲紋干擾器?!?p> 文警官平淡地拔下插頭,說出了它的名字。
“核心原件一共有十二個,分別安裝在廣場四周,保存還算好的只剩了這一個。這東西是軍備物資,市面上沒有賣的。”
“軍備物資?!?p> 風星河還年輕,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是文警官清楚。事實上,能在弗多搞到這些管控物資的人,多半在議會之中有任職。
“小風。關(guān)于他們的身份,你有什么線索沒有?”
“沒有。飛機上的那一伙死的干凈徹底,尸體都沒剩下。而那自稱列炎的能力者,所留下的唯有‘CLA74號研究所’這一機構(gòu)名稱?!?p> 風星河閉上眼睛,說道。
謎團太多了。只要沿著這里追究下去,就會誕生出無窮無盡的疑問。
“飛機上的那伙人……應(yīng)該至少不是敵人吧?,F(xiàn)階段的主要威脅,還是來自于這個CLA74號研究所?!?p> 文警官快速濾清了主次,并說道:“這些人的身份不得不查。飛機上那一伙人都是軍人,便由我來介入調(diào)查。至于那家CLA74號研究所,你便查查吧。你身邊那個梁鋒,他野路子賊多,交給他來查,或許比較好?!?p> 風星河哭笑不得地聳了聳肩。文警官就這么堂而皇之地給他分配了任務(wù)。一點也沒有問他的意見。
只不過,他也的確知道,梁鋒的消息靈通,讓他來查這些內(nèi)容,端的是十分合適。
“好,就依你。”他一拍大腿,爽快地答道?!岸ㄒo他調(diào)查清楚!”
文警官見他先是無奈后是猶豫,最后又爽快答應(yīng),雖然不知道他的心路歷程是怎樣的,但既然結(jié)果如他所愿,那么也就不再好奇探究。
于是風星河從警署離開了,返回了住所。
當他回到金玉屋的時候,樊老先生依舊在樓下喝茶看報。打過招呼以后來到二樓,這時候江流月和梁峰還沒有回來。
但,他的桌子上多了一張便條。
他有些狐疑,走過去查看了一下,窗子是鎖好的,門進來時也是關(guān)著的,除了樊老先生之外再沒有人手里有他屋子的鑰匙了。這張便條是哪來的?
他用手指捻起便條,只覺得冰冷徹骨,仿佛捏著一片冰一樣。細看時,便條上寫著一行字。
“若想救你的朋友,明晚7點,孤身一人,來天使咖啡廳見面?!?p> 署名是冰玄。
雖然那一晚,風星河并沒有與此人照面,但便簽上所蘊含的那種冰冷徹骨的氣息,讓他意識到這是一位操控冰的格拉維瑞斯能力者留下的便簽。
天使咖啡廳,那里的店主張女士,是風星河的朋友之一。少年暗叫一聲不好,趕忙掏出手機,給張女士打電話。
電話那頭,提示手機關(guān)機。
“該死的?!?p> 風星河低聲咒罵,手指一個不小心,便條竟被捻碎成了漫天冰晶,消逝不見。
他心下駭然。
這無疑是一位強大格拉維瑞斯能力者留下的便條。可怕的并不是這份能力的破壞力,而是對方精準的掌控力。
他能夠?qū)⑦@張便簽凍成粉末,卻以完整的形態(tài)放到書桌上。這份控制力,必然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所造就的。
比起列炎,或許他更加棘手。
就在這時,走廊上響起了少女的聲音。他來不及思索這件事情,便把手上的水漬擦干凈,走向門口。
“梁峰,快,幫我把這個搬上來!”
“那里那里!還有這些!”
不多大一會兒,江流月就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
他的身后,梁峰扛著兩團巨大的包裹,跌跌撞撞地從走廊蹭過來。
“啊,你在???”
她發(fā)現(xiàn)風星河的房門開著,于是鬼鬼祟祟地探了半個腦袋進來,笑瞇瞇地說道。
“快來幫我收拾房間吧!真的買了好多東西呢!”
風星河走出房間,頓時吃了一驚。
女孩子的購物能力真是不容小覷,他甚至懷疑給梁峰的那些錢已經(jīng)全部被花完了。
床單、被褥、床帳、靠枕、壁紙、墻燈、椅子、收納箱,樣樣都有。當看到這么多東西堆在這里的時候,少年意識到如果自己答應(yīng)她,恐怕自己一天時間將會完全泡湯。
他急著去處理張女士的事情,沒工夫在這里磨蹭。
就在這時候,他機智地看了一眼手表。今天是星期日,學校不上課。
可以把風靈叫過來。
他飛快地拿出手機,給風靈打了電話。20分鐘以后,她非常不滿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房間門口。
“哥——哥!你又要坑害你最好的妹妹了嗎?”
她十分不滿地揪著風星河的衣角,晃來晃去。
“反正你也沒事做,周日閑著也是賴在宿舍,我說的對不對?”
“哪有!”少女心虛地發(fā)出了咯咯的笑聲。
“我讓你幫這位江流月姐姐收拾下房間。你看,我跟梁峰兩個大老爺們,總不好亂進人家的閨房吧?”
“對!沒錯!星哥兒,還是您想的周到!”
梁峰豎起了大拇指。他早就對江流月的購買力感到畏懼了,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倘若留在這里必然會白白葬送掉一下午的時間,所以當他看到風星河找來一只替罪小綿羊的時候,立刻竭力地附和起來。
倒是江流月十分親切地拉著風靈的手,笑道:“小妹妹,來幫幫姐姐嘛,等下姐姐請你吃雪糕,好不好?”
“不好!除非,你請我去游戲廳!”風靈露出了狡黠地微笑?!爱斎?,你也得說動我哥哥,也要一起去。他平時老壞了,總自己一個人跑去玩,都不帶人家的。”
風星河歪著腦袋,攤了攤手,以示無辜。小孩子家,去什么游戲廳?
不過,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希望自己能夠脫身,于是一拍雙手,爽快地說道:“啥也別說了!雪糕,我請!游戲廳,我請!錢,管夠!叫你打個夠!”
“好嘞!我已經(jīng)鼓起十二份的干勁了!幫忙的事情就交給我一個人吧!”
風靈鼓起小小腮幫子,揮舞著拳頭,摩拳擦掌地跑進了江流月的房間。
于是兩個男人嘿嘿壞笑著沖江流月?lián)]手作別,然后迅速溜下了樓梯。
那模樣,仿佛生怕風靈突然反悔。
“唉!”江流月無奈地聳了聳香肩,輕嘆一聲,走進了屋里。
離開了金玉屋之后,風星河與梁峰跑到了街上。二人的臉色都變得嚴肅了起來,緊接著后者便說道:“星哥兒,你讓我調(diào)查的,已經(jīng)有眉目了。”
“CLA74號研究所——準確來說,是列炎來自的那家研究所。它的具體名目你查到了?”
“對的。其實并不難猜。他的真實名字,其實是叫做‘CLUB’。星哥,你知道十三年前NP市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起P3級實驗室病毒泄露事件嗎?”
“嗯,好像,有所耳聞。雖然那時候我還小,但電視也播報了這個事故。似乎是因為某個研究所的導師們管理不當,導致一種人鼠共患的惡性疾病在學生們的身上傳染開來。最終禍及了兩千余名受害者的惡性病毒泄露事故吧?”
“嗯,是的。那家研究所的名字,就是CLA74號研究所。那次事件之后,研究所就解散了。其中一部分受到疫病感染的學生,共174名,被轉(zhuǎn)移到某地下設(shè)施中隔離治療。而這家地下設(shè)施,就是CLUB?!?p> “聽起來不像是什么好機構(gòu)?!?p> “嗯,算是,議會名下的一家,專門處理非常態(tài)事物的研究所。這家組織,現(xiàn)在似乎受到了聯(lián)邦議會中一名叫做丹尼爾的議員的資助。”
“議員嗎?”
風星河倒吸了一口氣。冰玄的背后,竟有如此龐大的機構(gòu)!
聯(lián)邦議會,是弗多最為頂層的組織,掌控著弗多的一切。
能夠進入議院的,無不是聲名顯赫,位高權(quán)重之人。他們的手中,大多掌握著眾多的人脈與資金。
毫不客氣地說,每一位議員,都是足以在某個領(lǐng)域叱咤一方天地的大佬。
馮慶山,曾官至一軍之長,也不過是獲得了預備議員提名而已,距離正式議員還有很長的路。
現(xiàn)在聽聞那家名為“CLUB”的研究所背后,竟有議員資助,風星河眉頭直皺。但是,他也略有些寬心了。
CLUB既是議員資助的機構(gòu),那么與那些街頭巷尾的小混混必然不同,想必不會去折磨張女士。
但是,雖然張女士的性命多半無虞,怎么救回她,卻是一個大問題。
在議員所掌握的權(quán)力與資源面前,他這個格拉維瑞斯能力者,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丹尼爾議員。他想要綁架我,做什么?”
“不知道。這涉及他們的內(nèi)部機密,就不是我能夠得知的了。據(jù)說,這位丹尼爾議員似乎與不少議員都有過節(jié)。當年馮慶山將軍由預備議員轉(zhuǎn)向正式議員的時候,似乎就是因為他從中作梗,才使得后者沒有成功。而且......”
說到這里,梁峰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據(jù)說,兩年前的那一場慘敗,是他一手策劃的。目的是為了除掉那位馮慶山將軍?!?p> 聽到父親的名字,風星河面不改色,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梁峰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也并不想讓梁峰知道。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只聽梁峰又說:“當時,那位馮慶山將軍在國內(nèi)的聲望實在是太高了。議會擔心他憑借自身極高的聲望來顛覆已有的證券,故而不得不以這種方式做掉他。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們做的很成功。那一場戰(zhàn)斗,并沒有使聯(lián)邦損失多少土地,但不僅做掉了馮慶山將軍,還摧毀了他在民眾中的聲望。唉,只是可惜了那十萬衛(wèi)國戍邊的鐵血男兒啊......”
他說話的時候,風星河的拳頭已然攥得指甲扣到了肉里。
這些事情,他從未聽別人說過,也從未想到過。梁峰常年混跡于市井之間,對很多事情都有他獨特的看法。
并且往往他的看法,八九不離十。
“丹尼爾?!弊齑轿⑽⑷鋭?,重復著這個名字,風星河突然咬緊了牙關(guān),一跺腳,低聲對梁峰說道:“管他是單尼爾還是雙尼爾,惹到老子頭上了,老子要他好看!”
“星哥兒,別沖動,胳膊擰不過大腿??!你知道的,咱想在NP市混,有些底線是不能碰的。那位議員若是暗中派遣刺客來找你,你宰了便是宰了,但若是一氣之下把他殺了,謀殺議員的罪名,可是夠在監(jiān)獄里蹲到死為止!”
“嗯?!憋L星河點了下頭。有那么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很無助。
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在聯(lián)邦與一名議員作對,下場只有毀滅。
但是,憤怒與勇氣,很快占據(jù)了他的心。
他和妹妹風靈,不過是想要活著而已。難道僅僅連“活著”這一愿望,都變?yōu)榱松萃麊幔?p> 是啊,倘若連活著都變成一種罪過,那么與其在沉默中滅亡,不如發(fā)出憤怒的咆哮,用自己的生命,去開拓一條路。
活著的意義,從來都不是別人賦予的。而是每一個人在與自己生命中的困難搏斗以后,突破層層艱險勇攀成功的高峰時所留下的足跡。
星辰居士
2021/5/22劇情略作修訂,由將張女士作為威脅改為直接綁架。大概寫的時候比較晚了腦子大概是抽抽了才會想出這種拐彎抹角很不自然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