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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和女友都是敵國內(nèi)鬼!

第四十八章 博弈者的傳承

  就在卡洛斯與靈者之刺、達者之刺密謀部署后不久,風(fēng)星河回到了金玉屋中。

  一樓門堂還在重新裝修,風(fēng)星河從噪音中間走過去,徑直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垂著頭,久久不語。

  他已經(jīng)花費了一上午時間,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并且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無人可以依靠了。呂文杰和卿青子都在醫(yī)院,風(fēng)靈和江流月被人捉走了。而皇甫大廚和張女士,則并沒有與帝國使徒作戰(zhàn)的能力。

  如果說能夠幫上忙的,或許還有一位“摯友”。只不過,當(dāng)風(fēng)星河昨天從老乞丐那里探聽到風(fēng)聲的時候,他就對這個人徹底失望了。

  梁峰。

  根據(jù)老乞丐李斯特悄悄透露給他的消息,梁峰很有可能,把他的情報出賣給了王進安議員。

  這時候,他忽然回過味兒來。梁峰怎么會一直甘于和自己做朋友?以他的人脈,就算是出去擺個攤、做點正經(jīng)的生意,也不至于餓死。

  這樣一個人怎么會心甘情愿地為他做事,一點怨言都沒有?明顯有鬼!

  他還想起來,那次在時代精神廣場紀(jì)念碑前遭遇列炎的時候,梁峰是第一個得到消息趕來的,文警官是第二個得到消息趕來的。

  現(xiàn)在想想,恐怕他們的消息網(wǎng)絡(luò)是共通的吧。他們都是王進安手下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人。

  一想到自己身邊親近的人竟然出了內(nèi)鬼,他就感覺很不自在。雖然文警官和梁峰都給予了他莫大的幫助,但那種欺騙感,并不是那么容易彌合的。

  一時間,他竟感覺自己落難的時候只剩下孤身一人,沒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時候,門口車聲響起,隨后不久,一位老者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穿過金玉屋的門廳,來到了后院。

  風(fēng)星河抬起頭,看到那蒼老的面孔,不禁叫道:“樊老先生!”

  來者正是金玉屋的主人,樊老先生。

  后者在戰(zhàn)斗的一開始,便被達者之刺擊昏了。爾后他一直躺靠在藤椅上,竟然奇跡般地沒有受什么傷。

  在醫(yī)院蘇醒以后,醫(yī)生和他溝通了一下,就辦理了提前出院的手續(xù)。

  在風(fēng)星河的眼里,樊老先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既看不見能力,也感知不到能力現(xiàn)象。一直以來他只能從電視上,看到能力者的新聞。每當(dāng)聽風(fēng)星河講述其那些形形色色的能力者的時候,他總會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與世無爭的老者,昨日卻被卷入了使徒與能力者之間的戰(zhàn)斗,險些喪命。

  事實上,伴隨著近年來愈來愈頻繁的格拉維瑞斯能力者引發(fā)的災(zāi)難性事件,能力也越來越為公眾所熟知。而就在昨天金玉屋的那一起波及了四個街區(qū)的惡性事件被媒體報道之后,格拉維瑞斯能力這一詞語已經(jīng)再一次被頂?shù)搅孙L(fēng)口浪尖上。

  樊老先生走到了風(fēng)星河的身旁,撐著拐杖,坐到了他旁邊的石墩上。

  “事情我多多少少都有些聽說了。”樊老先生伸出了他厚重而滿是繭子的手,慈祥地撫摸著風(fēng)星河的腦袋。

  “嗯?!憋L(fēng)星河低著頭,輕輕應(yīng)了一聲,淚水竟止不住地從眼眶里流出來。

  “樊老先生,我……我……”

  他哽咽了。那種無力感,是難以形容的。幸福的生活持續(xù)了不到一星期,突如其來的變故就把他打入地獄。

  而且,他到現(xiàn)在為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他既不知道風(fēng)靈的方位,也不知道江流月的方位,就連營救都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于警署的追查。

  就在剛剛,文警官已經(jīng)帶人來過這里進行過取證了。只不過,他說敵人的反偵察能力很強,在撤退中破壞了一切痕跡和線索。所以,他也只能派出警力,在周邊地區(qū)盲目地搜索。

  無論是他還是風(fēng)星河都知道,要靠身為普通人的警察們找到被能力者雪藏起來的兩名少女,機會實在是太渺茫了!

  樊老先生嘆了口氣,說:“有時候,人總有經(jīng)歷低谷的時候。尤其是從如日中天到跌落神壇,再到眾叛親離,一無所有。難以忍受的并不是多么大的打擊,而是落差?!?p>  風(fēng)星河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樊老先生又說:“看你的樣子,似乎是遇到了無法解決困難。也罷,我本想歷練歷練你的,但看這狀況,若是放任你不管,恐怕你就要被徹底打垮了?!?p>  “是啊,我也該成熟了?!憋L(fēng)星河暗自苦笑道?!拔襾淼絅P市已經(jīng)三年了,從白手起家,到現(xiàn)在好不容易畢業(yè)?!?p>  眼看就要過上幸福平靜的日子了,可就在這個當(dāng)口,他妹妹被人綁架了。偌大的NP市,他卻如何找的回她啊……

  一念及此,淚水更是在眼中泛濫。

  然而樊老先生卻是肅然扳著他的肩膀,說道:“眼下,想要找到你的妹妹,你缺乏兩個必備的條件。一是人手,二是資金。而這兩個條件,我都可以給你?!?p>  風(fēng)星河,在絕望之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緊緊地抓著樊老先生的手,淚眼婆娑地問道:“您真的可以幫助我嗎?”

  樊老先生笑了。

  “孩子。請你記住,在這個國家里,沒有什么是‘錢’所不能解決的。只要有錢,就能把NP市翻個底朝天。就算壞人們把你的妹妹藏到地下去,也能找出來?!?p>  “嗯?!憋L(fēng)星河對此深以為然。他想起樊老先生的身份——一位退休的企業(yè)家?;蛟S他的確是小有資產(chǎn)。

  “那么,我得到這些幫助,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呢?”他揩干了眼淚,問道?!澳M管說,我什么代價都愿意接受,只要能找回我的妹妹……”

  “并不是什么代價。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繼承我的一切?!?p>  風(fēng)星河愕然抬起頭。樊老先生的話,有些突然,令他摸不著頭腦。

  只見樊老先生,從懷中拿出了一只小小的盒子。

  “其實,我瞞著你很久了?!彼嘈Φ?,“我并不是什么‘企業(yè)家’。而是縱橫賭場的一把好手。金盆洗手以前,我的名字曾經(jīng)響徹整個弗多——那便是大名鼎鼎的賭王樊勝海?!?p>  風(fēng)星河吃了一驚,賭王樊勝海這個名字,就算是以他的孤陋寡聞,那也是聽過的。曾經(jīng)的弗多首富,全盛時期坐擁130億資產(chǎn)。只是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逐漸地銷聲匿跡。

  樊老先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名字,他卻萬萬想不到,樊老先生就是那一位大名鼎鼎的賭王。

  “我的問題,暫且擱置一邊。而現(xiàn)在,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可以把我的財富、我的管家、我曾經(jīng)的下屬們?nèi)冀杞o你。但是你一定要答應(yīng)一件事?!?p>  “什么事?”

  “繼承我的一切,包括我的仇恨?!?p>  “十七前,我是NP市的賭王。曾有一位自稱‘賭圣’的,名為仙王圣手之人來到我面前,要與我對決?!?p>  “這個仙王圣手,總是與別人開生死局,依靠一手絕妙賭技和極其容易令人上頭的言語挑釁,將對手的家產(chǎn)贏個精光。當(dāng)時我惱恨他為人不端,出手極為嚴(yán)厲,將他賬面上的所有資產(chǎn)都贏光了?!?p>  “他惱恨之下,用計誘殺了我的兒子來報復(fù)我。當(dāng)時我盛怒至極,正要不惜一切代價干掉他的時候,他卻故意安排了一出‘過失殺人’,把自己送進了NP市監(jiān)獄之中躲起來。如此這般,我便拿他沒有辦法了?!?p>  “臨進去之前,他狠毒的對我說:‘十七年后,我人過中年,你卻半截入土了。到那時,我將以全盛的姿態(tài)來到你的面前,奪走你的一切。這就是我的復(fù)仇!’。如今十七年之期已至,他即將刑滿釋放,而我卻老態(tài)龍鐘。”

  樊老先生無不惋惜地慨嘆道:“我的妻子,在聽到我兒子死訊的時候傷心欲絕,心臟病發(fā)作,也離我而去了。他奪了我的妻兒,卻還想妄圖奪得我的一切。然而我卻無力與之再戰(zhàn)……”

  “我懂了?!憋L(fēng)星河點了點頭?!澳敲?,為了報答您在落難時候收留我的恩情,賭上我的格拉維瑞斯能力‘未來之匙’,此事了結(jié)以后,我會幫您弄死他?!?p>  樊勝??粗?,有些愧疚地說道:“坦白地說,我當(dāng)初正是為了利用你為我報仇,所以才收留你的。妻子死后,我沒再留下子嗣。所以為妻兒報仇以后,我便可以了無遺憾地離去了。作為補償,我選定你做我的繼承人——將來我的一切都歸于你?!?p>  “不必了。”風(fēng)星河搖了搖頭?!皥蟪鹬皇菫榱藞蟠鹉樟粑业亩髑?。無功不受祿,我可不想貪圖您的財產(chǎn)。況且對我這種小人物來說……錢財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情?!?p>  “……”樊勝海皺著眉頭,看了他很久很久,見他沒有改口的意思,只好淡淡的嘆了口氣。

  “也罷。你妹妹的事情緊急,當(dāng)下先以此事為準(zhǔn)吧。”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只盒子,里面靜靜躺著一只鉑金手鐲。

  他沉聲說道:“見此鐲,如見我本人。戴上它,你就是我的繼承者了。不過,仙王圣手要比你想象的更加難纏。所以你必須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我充分地尊重你的意愿,你如果害怕了,那我也不強求。”

  說罷,他抬起頭,有些緊張地看著風(fēng)星河。

  而少年,也并沒有讓他失望。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手鐲,而是反問道:“我風(fēng)星河,什么時候怕過難纏的對手?”

  少年緊緊地一握拳頭,說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得打碎他的牙齒,讓他往肚子里頭咽!”

  在他心里,什么麻煩也比不上妹妹重要。

  況且,截至目前他所遇到過的麻煩,又有哪個會比應(yīng)付樊老先生所說的那位“仇敵”更輕松些呢?

  他早已習(xí)慣了陷入麻煩。

  樊老先生點了點頭。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先救你的妹妹吧……你拿著這只手鐲,到北鐘樓下銀杏社區(qū)去找一位名叫羅柏青的人。他是我曾經(jīng)的的管家。你見到了他,他會幫你安排一切的。去吧,北鐘樓離這里有四十多公里遠,現(xiàn)在出發(fā),傍晚七點才能到?!?p>  他用拐杖,推著風(fēng)星河的后背,催促他趕快離去。

  風(fēng)星河走出了門,來到院子里,打開摩托車。

  油表上的數(shù)字已經(jīng)快要歸零了,他檢查了一下,嘆了口氣。

  最近的加油站在三公里外,而油表已經(jīng)歸零,剩余的油,怕是只能跑一公里半左右了。

  他有些發(fā)愁,要把如此沉重的摩托推行一里地實在是不容易??勺蛱焖麑っ眯那?,跑了那么遠的路,又忘記了加油,只能自食惡果。

  就在他嘆氣的時候,忽然卻覺得一陣沒來由的心悸。他猛一抬頭。發(fā)現(xiàn)江流月,竟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少女眼睛里含著淚水,深情地望著他。

  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什么,問道:“你不是靈者之刺吧?”

  回答他的,是一道“赤鋼”的斬擊,嗡地截斷了他身旁的掃帚桿。

  靈者之刺無法動用“赤鋼”。所以面前的,是貨真價實的江流月。

  風(fēng)星河微微一楞,下一刻,他與她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雖然僅僅分隔了一天,卻如同生離死別。從風(fēng)星河去車站接呂文杰回來,到現(xiàn)在再次見面,二人都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你……”風(fēng)星河的嘴唇微張,想要說著問候或者安慰的話,兩片嘴唇卻如同粘在了一起,怎么也張不開。

  少女趴在他的懷里,身體不止地顫抖,心底不斷地重復(fù)著一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當(dāng)她再度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來到了金玉屋的門口。

  她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而靈者之刺,則是在這生命最后的時光里,把身體的主導(dǎo)權(quán)還給了她。

  在自己生命即將終結(jié)以前,如果說她還想要見到誰的話……那么答案只有這一個,那便是風(fēng)星河。

  她很清楚這一點。她同樣很清楚:靈者之刺比她更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不難想象——靈者之刺放她回來,究竟是想要讓她做什么。

  可是,當(dāng)她真的再次見到少年的時候,卻情不自禁地貼了過去。

  在短暫的相擁之后,理智稍微占據(jù)了上風(fēng)。江流月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對于此時的少年而言,無疑是災(zāi)厄。

  勇氣戰(zhàn)勝了哀傷,那一刻,她強忍著停止了哽咽,抬起頭對風(fēng)星河說道:“帝國不想殺你。他們綁架你的妹妹,是想要引你去……”

  話音未落,她感到自己身體一陣癱軟,嘴唇里的聲音也頓時斷了。

  靈者之刺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切斷了她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

  “留在他的身邊,把他帶到陷阱里去。”來自大腦里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不!”少女倔強地反抗道。并且,她緊咬著牙齒反抗著靈者之刺。

  倏忽之間,她的意志占據(jù)了那么一瞬間的上風(fēng)。她重新奪回了身體的主導(dǎo)權(quán),用盡全力對風(fēng)星河說道:“殺了我!靈者之刺隨時會占據(jù)我的身體!”

  僅僅是這么一瞬間,她的意識便被再度壓制。而她也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quán)。

  靈者之刺接管了她的軀體。

  “江流月”的神情微微一僵,旋即從眼角擠出了幾滴淚水。

  她輕輕地錘著風(fēng)星河的胸口,故意哭訴道:“快……快殺了我!趁著我還清醒……”

  她很清楚,越是這么說,少年便越不會懷疑。

  但是他低估了少年的決心,以及疑心。

  他面露決然之色,緩緩地推開了懷中的少女。

  “你不是江流月?!?p>  “不,我就是啊……你要相信我!”

  “少女”哭的梨花帶雨。她用右手握住了左手的手腕,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分身悄然從她身后一閃而逝,“當(dāng)”地一下切斷了一根鋼筋。

  那一下速度快得令人發(fā)指,風(fēng)星河是無論如何也辨認不出來的。

  果然,風(fēng)星河嘆了口氣,說道:“確實像是‘赤鋼’?!?p>  靈者之刺沾沾自喜,然而她卻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只顧著追求著這些最次要的東西,卻忘記了最根本的。

  風(fēng)星河冷漠地盯著她,說道:“雖然不清楚你是如何模仿出來‘赤鋼’造成的破壞的。但是,江流月她是不會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的,你露破綻了。”

  靈者之刺還要狡辯,但少年已經(jīng)不聽了。只見他挽起了袖子,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江流月還是靈者之刺。但是,我現(xiàn)在對你說的話,希望你記住?!?p>  “被‘赤鋼’劃傷的滋味,我是體會過的?!彼钢约旱男”郏f道,“如果你要向我傳達什么重要的信息,請在說完話之后,用‘赤鋼’在我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劃痕。那樣的話,我就能夠辨別真?zhèn)??!?p>  少女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她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因為當(dāng)風(fēng)星河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靈者之刺就已然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他們交流了。

  “真是個狠人?!彼а狼旋X地想道。

  江流月喘了兩口粗氣,低聲說道:“卡洛斯、靈者之刺,還有達者之刺、以及鷹眼之刺,他們?nèi)慷季奂搅薔P市。目標(biāo)是通過將你逼上絕路,進而逼迫那位‘辰’現(xiàn)身。”

  風(fēng)星河長出了一口氣。

  妹妹既然是作為人質(zhì),那想必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一想到她現(xiàn)在正在敵人手里遭受折磨,他便坐不住了,連忙問道:“在哪里?”

  當(dāng)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靈者之刺卻是暗暗竊喜,心想:“雖然耽誤了一番功夫,但總算是殊途同歸。江流月,你現(xiàn)在該告知他地址了吧?嘻嘻!只要他知道了地方,就算告訴他那里有陷阱,他也還是一定會去的!嘻嘻嘻!因為那可是他的“妹妹”啊!”

  然而少女卻是深吸了一口氣,非常快速地說道:“他們告訴我的地址是陷阱……在NP市東柏坡商業(yè)大廈樓頂……噗哈!”

  她喘了一口粗氣,卻是抬起頭,看著風(fēng)星河,說道:“南城區(qū)東柏坡大廈樓頂?shù)耐L(fēng)管道旁。你的妹妹就在那里?!?p>  風(fēng)星河微微皺著眉頭,他輕輕地伸出了手,緩緩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我……我下不去手……”少女說著最拙劣的借口,妄圖蒙混過關(guān)。

  “那就沒有辦法了?!憋L(fēng)星河搖了搖頭?!凹热荒銢]有使用‘赤鋼’,那么我不能信任你的話。”

  “江流月”終于忍不住了,氣急敗壞地吼道:“風(fēng)星河!你是快木頭疙瘩的心嗎!你的妹妹現(xiàn)在危在旦夕!卡洛斯大人已經(jīng)發(fā)話了,明日正午之前你到不了那里,每遲到一分鐘,他切你妹妹一根手指!”

  風(fēng)星河卻是平靜如常。他歪了一下脖子,說道:“急了?這就急了?我雖然對妹妹珍重萬分,可我更知道萬事要講求方法!你以為我是怎么樣走到今天的?光靠一腔熱血嗎?”

  雖然他因為線索全無而感到焦躁,但當(dāng)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以后,卻是重新回歸了冷靜。

  他愈發(fā)地清楚,保全自己才是拯救妹妹的根本。因為如果連他也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那才是真正的玩兒完了。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質(zhì)除了被撕票,沒有任何其他的下場。

  雖然他為了救妹妹甚至甘愿放棄自己的性命,但僅憑著這樣的熱血無腦地去沖鋒,只會更快地害死自己,進而害死妹妹!

  他很冷靜,就像拿著針筒進行靜脈注射的護士一樣冷靜。他的冷靜,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第一次令靈者之刺感覺到了無奈。

  她只好,把身體的控制權(quán)重新還給了江流月。這是她第一次,在與江流月的交鋒當(dāng)中正面地敗給了少女堅定地意志。

  少女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旋即說道:“剛才的話,請不要聽信。他們把你的妹妹藏在某一個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東柏坡的那個地址是一個專門針對你的陷阱,是他們?yōu)槟銣?zhǔn)備好的墳?zāi)?!所以千萬不要聽信!”

  話音落下,她雙手相握,不可視的斬擊,悄然在風(fēng)星河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劃痕。

  盡管是一道細微的毛細血管出血的劃痕,但少年還是感覺到了疼痛。

  “對味兒了。”他點了點頭。“我就知道,真正的你絕對不會那么矯情?!?p>  江流月的心里只剩下苦笑了。

  她很清楚,風(fēng)靈的的確確就在東柏坡商廈的頂部。

  而剛剛,不惜一切代價幫助風(fēng)星河首先排除了正確答案的她,無疑是宣判了風(fēng)靈的死刑。

  但是,她又不得不這么做。

  那里有三名使徒,還有卡洛斯大人,以及17名來自帝國的強力能力者。

  這還要算上她這個隨時可能轉(zhuǎn)換成“內(nèi)鬼”的存在。

  就連強化后的冰玄都能把風(fēng)星河逼得險象環(huán)生。而面對三名使徒精心設(shè)下的陷阱,他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性生還。

  所以,無論如何,風(fēng)靈恐怕都是兇多吉少了。

  “對不起了,小風(fēng)靈。為了他的性命,我只能這么做了……”

  接下來的時間,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跟在風(fēng)星河的身邊,務(wù)必阻止他找到東柏坡大廈的一切可能性。

  ———

  半小時后,風(fēng)星河推著加滿油的摩托車,后座載著江流月,如一陣風(fēng)般疾馳向北鐘樓。

  少女坐在后座,緊緊摟著他的腰。

  這并不是因為速度太快令她感到害怕,而是因為她心里明白,這或許是她最后一次這樣從身后抱住他了。

  她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對他的意義——這件事結(jié)束以后,少年可能一生也都不會原諒她。

  “我不需要他的原諒。我只希望在我死后,他能夠平安地活下去……”

  長發(fā)不斷地蹭著臉頰。江流月把身體靠在風(fēng)星河的背上,解放出雙手,把頭發(fā)挽了起來。

  “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不會再懦弱地逃避我的命運了!”

  察覺到后座上少女的異動,風(fēng)星河把車速降了下來,靜靜地等著她做完事情,又重新?lián)ё×俗约海@才擰動油門,再度向前沖去。

  他并不知道少女心中的那些想法。

  終于,鐘樓近在眼前了。

  這是一座有七百年歷史的古鐘樓,紅墻灰瓦,漆已經(jīng)掉得差不多了。它曾在三百年前曾毀于戰(zhàn)火,后又被末代的皇帝修繕了一番。直至弗多聯(lián)邦成立,它就此慢慢沉寂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銀杏小區(qū),則是鐘樓旁邊的一個有著三十年歷史的古老別墅區(qū)。

  雖然房子都已經(jīng)很老了,但小區(qū)的環(huán)境卻打理得很好。在這里居住的大多是一些年過花甲的人,為了遠離市區(qū)的喧囂,而選擇住在這里養(yǎng)老。

  風(fēng)星河懷著忐忑的心情,把車子停在了樓下。他拿出了懷中的鉑金手鐲,肅穆地握在手中。

  少女跟在身后,拉住了他的胳膊。

  風(fēng)星河感到手掌一陣溫潤,他微微一怔,旋即握住了那溫香軟玉般的小手。

  兩人相互提攜著,走過了小區(qū)里那些聽香水榭。

  爾后,他們停在了一扇園藝柵欄門前。

  這是一棟三層的小別墅,自帶一個花園?;▓@里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蔬菜,蜿蜒而過的水管在土地里盤繞著,為那些幼苗滴灌著清水。

  門口,在信箱的旁邊,掛著一口小小的古鐘,表面已經(jīng)銹跡斑斑,但仍難掩其造型之典雅。

  風(fēng)星河把那只鉑金手鐲掏了出來,伸向古鐘。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手鐲與鐘相撞,發(fā)出了獨特的響聲。他收回了鉑金手鐲,放入口袋里,與江流月并肩站在門前。這一刻,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默地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垂暮的腳步聲,院落里響起。風(fēng)星河心中怦然一動,抬起頭來。

  一位老人焦急地從樓梯走上來,口中念著:“樊先生,你終于肯復(fù)出了嗎?”

  走到盡頭,他卻一愣,面前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

  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問道:“你們剛剛聽到有人敲鐘了嗎?”

  風(fēng)星河拿出了鉑金手鐲。老人的眼睛被它吸引住了。

  他的眼里,從高興,到失落,再到平復(fù),并最終看著風(fēng)星河,蒼老的眉毛皺了起來。

  “是他讓你來的嗎?”他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笆?,是他讓我來的。他說,您可以幫我找到妹妹?!?p>  “那你想好接他的班兒了?”

  “我可沒有想好。只是為了找到我的妹妹,不得已而接受罷了?!?p>  老者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了微笑。

  “有趣,你很有趣?!彼f?!白晕医榻B一下。我是他當(dāng)年的管家。我的名字叫做羅柏青?!?p>  柏乃歲寒之友。風(fēng)星河暗自點頭,想道:“這名字倒是不俗?!?p>  只見羅柏青從他手中拿過那只手鐲,說道:“我的確可以幫你找到你的妹妹。只是,我必須告訴你。他有一仇人,如今仍在獄中,不久便會被釋放。你若繼承他的一切,此人出獄以后勢必會找到你。”

  “我不怕,樊老已經(jīng)與我說過了?!憋L(fēng)星河說?!氨鴣韺?,水來土掩。”

  “好,不愧是少年人,頗有豪氣?!绷_柏青豎起大拇指?!叭绱耍埬M來吧?!?p>  他打開了門,從風(fēng)星河的手里接過手鐲,雙手捧著它,走進了屋里。

  風(fēng)星河輕輕地拽了下江流月的衣角,少女跟在他的后面,一同走進了屋。

  屋里陳設(shè)很簡單,都是一些藤木和檀木的家具。但是很干凈整潔,看得出來羅柏青是一位干練的老者。

  “我在此獨居已經(jīng)十年了,日夜等待著樊老選出的繼承人來到這里。既然你現(xiàn)在來了,那么請你告訴我——我能幫上你什么忙?”

  風(fēng)星河拿出了手機,調(diào)出了一張風(fēng)靈的照片,說道:“我的妹妹被人綁架了。我希望找到她?!?p>  羅柏青接過手機,眉頭微微地皺起。

  “在NP市嗎?”

  “在NP市城區(qū)。”

  “NP市方圓400公里,城區(qū)的總面積也有八千多平方公里。這無疑是大海撈針……”羅柏青皺著眉頭說道?!岸蚁氡啬阋呀?jīng)報過警了。警察也在出動警力不斷地搜尋著她。既然一無所獲,那么我們便不能夠盲目地去尋找?!?p>  “嗯……”

  羅柏青沉吟片刻,說道:“我有辦法弄到一份NP市當(dāng)初的建造圖紙。城區(qū)部分的三十多萬棟建筑中,有一大半都是公共場所,那些可以排除。我們重點搜尋天臺、地下室、地下停車場?!?p>  “嗯!”風(fēng)星河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聽了羅柏青的搜索思路,江流月首先松了一口氣。東柏坡大廈的樓頂屬于公共場所,也就意味著羅柏青首先就把正確答案排除掉了。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搜索工作僅僅一下午,就已經(jīng)完成了。

  她和風(fēng)星河靜默地在別墅等了半下午,羅柏青就遺憾地走過來,說道:“城區(qū)47萬個房間、地下室全部搜索過了,沒有任何的痕跡在?!?p>  “你是怎么找的……”江流月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羅柏青看了她一眼,他早已看出這位少女與風(fēng)星河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了,故而也就未對她隱瞞,直接說道:“我剛剛撥款2000萬元,給了NP市最火的AR游戲‘錦囊怪獸’的游戲公司。我讓他們把地圖上篩選出的47萬個地點標(biāo)注為了稀有怪物的產(chǎn)地。兩小時之內(nèi),玩家們查看過了其中45萬個地點。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她被綁架的蹤跡,那么現(xiàn)在警察局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報警消息了。剩下的2萬個地點,我則把它們共享給了警方,他們花費了3小時全部搜索了一個遍,一無所獲。”

  風(fēng)星河震撼于羅柏青強大的數(shù)據(jù)檢索能力,但當(dāng)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內(nèi)心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沮喪。

  雖然,也是在意料之中……

  “我可以保證,風(fēng)靈絕對不在地下室、室內(nèi)等場所?!绷_柏青緩緩地說道?!澳軌虮荛_監(jiān)控、避開市民的耳目的地方,唯有一處?!?p>  “那便是屋頂?!?p>  “屋頂!”

  如同落水之人,隨便抓住哪根救命稻草,都會重新燃起希望般,風(fēng)星河激動地握著拳頭,說道:“是了,帝國的人,似乎對‘屋頂’情有獨鐘。那就趕快去排查屋頂??!”

  羅柏青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NP市的高樓大廈有數(shù)萬之多,逐個登頂排查有些太慢了。倘若調(diào)用直升機的話,直升機的數(shù)量不足。而航拍無人機,又很難飛到那個高度?!?p>  “所以,我打算租用一顆衛(wèi)星,直接從太空拍攝畫面,來確定風(fēng)靈的位置。”

  “衛(wèi)星?!”風(fēng)星河吃了一驚。“那得多少錢?。 ?p>  “七千八百萬,一天。樊先生曾經(jīng)定下規(guī)矩,4000萬以內(nèi)的資金挪用,不需要經(jīng)過他的首肯。而這7800萬,已經(jīng)超過了這個數(shù)值?!?p>  羅柏青淡淡的說道。

  “所以,你作為樊先生指定的繼承人,我必須經(jīng)過你的首肯,才能租用這顆衛(wèi)星?!?p>  “冒昧地問一句,樊老先生如今還有多少資產(chǎn)?!?800萬的數(shù)額,確實有些太大了,就連風(fēng)星河心里也直發(fā)毛。

  “90億?!绷_柏青嘆了口氣?!霸編p峰時是160億的,但樊老先生這些年來醉心于慈善事業(yè),揮霍了許多。股票投資的收入漸漸地抵不上他的支出了?!?p>  “而且,五年前弗尼戰(zhàn)爭的時候,他秘密捐助了40億的軍費給議會?!?p>  “90億……那……我如果用了這筆錢,樊老先生不會生氣吧……”

  “生氣?”羅柏青有些怪異地看了風(fēng)星河一眼,“7800萬,在樊老先生還是賭王的時候,一夜的資產(chǎn)波動就超過10億了。他會因為這個生氣嗎?”

  “那就給我租!”風(fēng)星河豁出去了,心想:“要是樊老先生追著我要賬,大不了老子打兩輩子的工,把這筆錢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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