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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拿了反派劇本

第068章 番外(二合一)

女主拿了反派劇本 薩琳娜 4472 2021-06-29 14:00:00

  魏國公府。

  何怡終于成了國公夫人,但她的誥命卻遲遲沒有下來。

  有人說,皇帝似乎還記得曾經(jīng)的那位魏國公夫人。

  也是,當(dāng)年的何恬數(shù)次病危,常年半只腳懸在鬼門關(guān)。

  慧通大師和太醫(yī)院上下都束手無策,除了一句“盡人事、聽天命”,他們再無其他的說辭。

  而就是這么一具任誰看了都要搖頭的破敗身體,卻硬是拖了十幾年。

  坊間就有傳言,說是皇帝賞賜的藥材救了何氏的命。

  何氏能夠一直吊著一口氣兒,每次病危卻都能有驚無險的熬過去,全都是托了皇帝的福。

  雖然聽著像無稽之言,但何氏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啊。

  弄得京中的許多貴人都暗地里嘀咕:難道真是陛下的龍氣庇護(hù)?!

  一些老臣,壽元將近的時候,家里人便會想方設(shè)法的求到皇帝跟前。

  皇帝:……當(dāng)然高興啦。

  被人當(dāng)成救命菩薩,尊貴如皇帝也覺得十分高興。

  而且吧,因著他賞賜的藥材沾染了龍氣,可以治病延年,他這個皇帝似乎變得更加有威信了。

  儼然都被神化了!

  反正不管別人怎么樣,只要何氏還能病歪歪的活著,皇帝就一直能夠高居神壇。

  所以,何恬的離世,皇帝非常遺憾。

  何恬死后好幾年,皇帝也還記得有這么一位靠著他龍氣才得以續(xù)命的命婦。

  在皇帝心目中,約莫何氏才是唯一的魏國公夫人。

  康默應(yīng)該也是察覺到何恬對于皇帝的特殊意義,這才在何恬過世后,硬是壓下多年的夙愿和何怡的再三哀求,裝模作樣的給何恬守了兩年的孝。

  做足了姿態(tài),康默才又想辦法把何怡娶進(jìn)了門。

  何怡進(jìn)門沒多久,康默就上折子給她請封誥命。

  但,皇帝沒有批復(fù)。

  “……這、這也不算什么,當(dāng)年何恬的誥命,也是拖了三四年,直到我立了戰(zhàn)功,陛下這才批復(fù)!”

  康默這番話,也不知是想安慰何恬,還是在說服自己。

  不過,不管何怡有沒有被勸慰成功,康默卻因此而得到了提醒:“對了,雪蓮圣母又在西南興風(fēng)作浪,西南早晚會有一戰(zhàn)?!?p>  屆時,他就主動請戰(zhàn)。

  等立了戰(zhàn)功,他、他就能請皇帝給何怡一個體面了!

  何怡:……

  她心里不忿,卻也沒有別的辦法,更不敢表露出來。

  十多年過去了,她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滿心滿眼只有愛情的傻女人了。

  無媒茍合,未婚生子,明明是伯府千金,卻不得不躲在深山老林里當(dāng)女道士。

  好不容易熬到何恬死了,康默卻沒有立刻將她接回京城。

  康默居然要給那個女人守孝!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這年頭,都是女子為亡夫守節(jié),哪里有丈夫給妻子守孝的道理。

  難道康默還想給自己掙個貞節(jié)牌坊?

  早已過了二十七歲的生日,何怡不再天真,也不是不明白康默的顧忌。

  ……所以,康默并不像他嘴上說的那般愛她。

  其實,何怡早就發(fā)現(xiàn)這一點了,什么真心,什么情愛,都抵不過權(quán)勢與富貴。

  康默如果真的愛她,也就不會空耗她十多年的年華,更不會讓她成為滿京城人的笑柄。

  何怡對康默滿懷期望,對他也是滿腔的傾慕與愛戀。

  但,她又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自己陷入了無法翻身的泥潭。

  發(fā)展到最后,何怡對康默徹底死了心。

  對于他的諸多解釋,何怡臉上不顯,心里卻半個字都不信。

  信什么?

  當(dāng)年她就是太相信康默,才會落得現(xiàn)在的下場。

  熬過了孝期,又要過太夫人和世子爺那一關(guān)。

  每每想到當(dāng)初太夫人、世子爺?shù)热讼訔?、挑剔、鄙夷的目光,何怡的心就一陣陣的疼?p>  仿佛在他們的眼中,她堂堂永昌伯府嫡長女,估計都不如一個再醮的鄉(xiāng)野村婦!

  但,不管怎樣,再難堪的經(jīng)歷,她也都熬了過來。

  她終于能夠正大光明的回歸京城,重新進(jìn)入京中的權(quán)貴圈兒。

  只是,新一輪的痛苦又來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她和康默的事兒捂得再嚴(yán),十多年的時間,也總會透出一星半點兒。

  其實,別人也不用找什么證據(jù),只看康默幾年前收到名下的那個“養(yǎng)子”,嘖嘖,那孩子的眉眼像極了何怡,而臉盤和耳朵又是康家特有的模樣!

  真當(dāng)天下的人都是瞎子、傻子啊。

  康默說府上的二少爺是養(yǎng)子,是收養(yǎng)的袍澤遺孤,眾人就真的信了嗎?

  尤其是魏國公夫人何氏過世后,康默雖然是個有嫡長子的鰥夫,卻也剛?cè)畾q出頭,有爵位有實權(quán)有圣寵。

  完全可以再娶個門當(dāng)戶對的未婚貴女。

  就連宮里的皇后都開玩笑似的說,要給魏國公說媒。

  結(jié)果呢,康默放著京中那么多條件相當(dāng)?shù)狞S花大閨女不要,偏偏娶了個剛剛還俗的女道士、一個二十六七歲的老女人。

  何怡年華早已逝去,不管是出身還是年齡,跟一品國公爺根本就不配。

  可康默還是力排眾議,寧肯冒著得罪宮中貴人的危險,也要把何怡這么一個“半老徐娘”娶回家。

  之前還有人覺得康默是重感情,為了真愛而不顧一切。

  隨后,眾人看看何怡,再看看那個所謂的養(yǎng)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這哪里是什么重感情啊,分明就是到了不娶何怡都不行的地步!

  當(dāng)然,也不能徹底排除康默喜歡何怡的可能。

  但,眾人總覺得,康默和何怡之間,已經(jīng)不單單是“真愛”那么簡單了。

  其實別說外人了,就是何怡,她也早已不信康默有多愛自己。

  康默堅持要娶她,與其說是為了愛,還不如說是為了了卻夙愿。

  這些年,康默一直憋著一口氣。

  作為一個年紀(jì)輕輕就承繼爵位,戰(zhàn)功赫赫的大男人,康默早就習(xí)慣了掌控一切。

  在他心中,估計除了皇帝,他不會向任何人屈服。

  隨心所欲、任性恣意……康默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他的內(nèi)里卻極為自負(fù)且張狂。

  結(jié)果,所有的順暢卻在何恬身上跌了跟頭。

  康默喜歡上了何怡,想讓何恬早點死,可她就是不死。

  康默想暗下毒手,何恬卻意外的得了皇帝的看重,他根本不敢動手。

  康默曾經(jīng)多么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對何怡許諾,隨后他就有多憋屈。

  何怡熬著,康默又何嘗不是?

  發(fā)展到最后,康默想娶何怡,真的不只是為了曾經(jīng)的心動與多年的情誼,完全就是為了胸中的那口惡氣。

  仿佛,只要他把何怡娶回家,讓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認(rèn)祖歸宗,他在何恬身上遭受的“屈辱”就能被抹平!

  康默自己似乎還沒有察覺自己的這種扭曲心態(tài),他還誤以為自己深愛著何怡,并為了她愿意付出一切。

  被現(xiàn)實磋磨得敏感多思的何怡卻意識到了。

  不過,她也沒有戳穿,而是順勢利用這一點,以便讓自己和孩子過得更好些。

  所以,在聽到康默信誓旦旦的說,一旦西南有戰(zhàn)事,他就會主動請戰(zhàn),爭取立戰(zhàn)功,然后給她請封誥命的時候,何怡心里不信,臉上卻露出感動的神情。

  “……爺,我就知道,這世上還是您對我最好!”

  何怡知道康默最喜歡自己小鳥依人、天真爛漫的模樣。

  只是,她雖然看透了康默,卻沒有看透自己——十四五歲青澀少女確實是小鳥依人,可對于一個二十六七歲、都能當(dāng)祖母的女人來說,再做出這樣撒嬌的動作,著實不合適啊。

  說句辣眼睛倒也不至于,但沒有太多的美感,更不會撩動康默的心弦。

  果然,當(dāng)何怡依偎在康默的懷里,讓康默可以近距離看到她早已失去膠原蛋白、不再緊致的肌膚時,康默眼底閃過一抹嫌棄。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我、我去書房了!”

  康默有些僵硬的推開何怡,隨口說了一句,便匆匆的離開了。

  望著康默的背影,何怡臉上的甜美笑容瞬間消失。

  ……

  不管是康默還是何怡,他們似乎都想向所有人證明,他們是真愛。

  他們跟何恬耗了十多年,并不是在鬧笑話。

  如今有情人終成眷屬,哪怕遭受了無數(shù)人的白眼和嘲笑,在外面的時候,他們還是會表現(xiàn)得鶼鰈情深、不離不棄。

  但,兩人之間的裂痕卻越來越深。

  就連想著盡快建功立業(yè),重新掌握權(quán)柄的康默都感覺到了。

  自己喜不喜歡一個女人,短時間內(nèi)或許還能假裝一下,但時間久了,就真的很難自欺欺人。

  不過,康默也沒有徹底泯滅良心,或者說,他對何怡還有一絲情誼。

  在對其他更年輕、更漂亮、更純真的女孩兒動心的時候,康默想著:先不急,等我給小何氏請封了誥命,給了她作為國公夫人的尊榮之后,我再把雪兒納進(jìn)門。

  康默偷偷將新歡藏在了外面的金屋里。

  他自覺安排的很好,也沒有對不起何怡。

  何怡這邊呢,本就多疑,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康默的“秘密”。

  那一刻,何怡原本以為自己會憤怒、會爆發(fā),結(jié)果,她卻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仿佛懸在心口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下來。

  雖然砸得她生疼,卻也讓她認(rèn)清了現(xiàn)實。

  何怡沒有歇斯底里,更跟沒有將這件事戳穿,而是佯裝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加快了催促康默給她請封誥命的步伐,以及暗中幫自己的兒子鋪路。

  “……元哥兒在東大營當(dāng)差,咱們?nèi)鸶鐑航衲暌灿惺龤q了,他讀書不太成,索性也讓他去軍營吧!”

  何怡口中的瑞哥兒是她當(dāng)年為康默生的那個孩子。

  懷孕的時候,何怡又是被永昌伯叱罵、又是憂愁自己的未來,期間還因為猶豫、后悔而喝了一次打胎藥。

  臨盆時,遇到了難產(chǎn),好不容易生下了一個兒子,她的身體也被弄壞了。

  這些年在道觀,又怕再弄出一個孩子,何怡非但不敢好好調(diào)理身體,反而要吃一些避孕的藥材。

  弄到現(xiàn)在,何怡成了名正言順的國公夫人,能夠生個合法的婚生子了。結(jié)果,她不能再生了。

  那個被康默當(dāng)成養(yǎng)子帶回國公府的兒子,便是何怡唯一的骨血。

  她這輩子已經(jīng)毀了,何怡便想讓兒子有個好前程。

  可恨何恬吊著一口氣不肯死,生生等到元哥兒娶妻生子,并在軍中站穩(wěn)了腳跟,哪怕有了后娘,也不怕被磋磨。

  更可恨的是,何恬給元哥兒挑選的岳家非常得力,就是康默,也不敢無緣無故的奪去元哥兒的爵位。

  只要元哥兒不犯太大的過錯,他就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睦^承魏國公的爵位。

  憑什么???!

  都是康默的兒子,何恬的兒子就能當(dāng)國公爺,而她的兒子連個勛職都沒有?!

  何怡不服,她要趁著康默還愿意顧忌顏面的時候,盡量幫兒子弄好處。

  但,何怡萬萬沒想到,自己這般為了兒子,不惜忍辱負(fù)重,兒子卻根本不領(lǐng)情。

  “東大營?我不去!娘,您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東大營是什么地方?里面全都是勛貴子弟、將門后輩,這些人眼高于頂、驕傲自持,我、我區(qū)區(qū)一個國公府的養(yǎng)子,也就比奴才強(qiáng)些,有什么資格去東大營?”

  十三歲的瑞哥兒最是叛逆的時候。

  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是個不容于世的私生子。

  被父親帶回了京城,見到了父親真正的妻子何夫人,親眼看到了那位孱弱卻非常美麗的女子,聽到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瑞哥兒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何等的不光彩。

  而他的母親,又做了怎樣鮮廉寡恥的丑事!

  瑞哥兒羞愧難當(dāng),他開始變得敏感、自卑,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原罪。

  后來,在國公府生活了一段時間,享受到了豪門的富貴,見識到了異母兄長世子爺?shù)捏w面與風(fēng)光,他自卑的心又有了羨慕、嫉妒等等負(fù)面情緒。

  現(xiàn)在的瑞哥兒,心理扭曲,情緒暴躁,對于曾經(jīng)敬愛的親娘,充滿了怨懟。

  這會兒聽何怡要給他安排前程,他的某根敏感神經(jīng)被觸動了,他爆發(fā)了:“我算什么????養(yǎng)子!京中權(quán)貴人家的養(yǎng)子都是什么身份?難道您還不知道?”

  何怡被兒子的狂躁給驚到了,脫口說了句,“胡說,你才不是什么養(yǎng)子,你是我和你爹的親生骨肉!”

  “你敢說嗎?你和我爹,敢把這些當(dāng)著滿京城的人的面兒說一遍嗎?”

  “你不敢!因為私生子比養(yǎng)子更不堪。養(yǎng)子至少還能遮個羞!而私生子,啊呸,我這特娘的根本就是奸生子,無媒茍合的奸生子啊!”

  “什么前程?哈哈,就我這種污濁不堪的身份,誰愿意跟我做同袍?誰愿意嫁給我?”

  “娘,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生我?讓我一出生就背負(fù)這樣的罪孽?為什么?我上輩子是你的仇人嗎,你要這樣害我?”

  何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兒子的院落,她只知道,兒子恨她,她唯一的兒子恨她。

  隨后,請封誥命的折子一直被皇帝壓著,西南爆發(fā)了戰(zhàn)事,皇帝啟用了元哥兒等一批年輕將軍,卻把康默丟到了一邊。

  康默仕途失意,又不想回家面對何怡這個怨婦,索性就呆在了外面的金屋里。

  兒子離心離德,丈夫另結(jié)新歡,婆婆、娘家兄嫂都看不起她……過去十多年的堅持,仿佛就是一場笑話。

  何怡偷偷命人弄來了鶴頂紅,換上了當(dāng)年定情時穿的衣裙,與康默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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