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幽幽,一時間除了吃痛的嚎哭聲,便只剩下“咕咕咕”的鷹啼。
“無膽匪類,有膽子出來,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漢?”
盜匪方營主朝著剛才筷子射來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的地方,便只能朝著左右怒號。
嘍啰們更是不堪,他們根本不清楚殺穿同伴手的是什么東西,更不清楚那東西是從哪來的。
不過是同伴的嚎哭聲聽著滲人,方營主朝哪邊喊,他們就朝哪邊戒備。
仆人趁著盜匪們不敢輕舉妄動,忍著傷痛護著老者慢慢的朝著筷子射來的方向退開,與盜匪們逐漸拉開了距離。
眼見著追了一天的肥羊越退越遠,方營主心急如焚。
問題是他也不敢動,那暗器雖然只是一根筷子,但方營主心里合計了一下,剛才那筷子要是朝著他射,他也沒把握避開。
“弟兄們給我上,暗器用起來頻率不高,找到他的位置,殺了他賞二十兩?!狈綘I長用上了一貫的重賞手段。
可這次卻沒能奏效,一直以來有重賞就能化為勇夫嘍啰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動。
未知的恐懼最能震懾人心,這些嘍啰只是莽一些,并不是傻。
面對著不知道何時,何地就會射來的暗器,誰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先死的那個?
“上啊,給我上啊,殺了他賞銀五十兩?!币妵D啰們不動,方營長又咬咬牙加重了賞的力度。
嘍啰中有幾個亡命的互相看看之后,便試探著朝著方營長給他們指的方向,一步一挪的移動。
一邊是往后退的主仆兩人,一邊是慢慢挪動的嘍啰。
方營長第三次加重了獎賞的力度:“首功者,我為其表功,升隊率?!?p> 這伙盜匪果然也不是一般的盜匪,竟然都用上了軍中的編制。
而隊率一職顯然比五十兩銀子更具誘惑力,先前幾個本就挪動的嘍啰一下子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步子都快了許多。
先前沒動的嘍啰也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撒開步子跟著前面幾人沖。
“壯士援手,老夫感激不盡,若事有不逮,盡可自去?!崩险吖穷^很硬,面對又沖上來的嘍啰面不改色,反而是高聲向后表明心跡。
說罷,竟是又使喚自己的仆人道:“秋風,上前攔住他們,不可由之突進。”
他這個仆人也是狠人,老者一下令,他竟然不顧自己已經受傷,竟是團身而上,阻住了往前的嘍啰。
不過老者是文人有講究,而他是仆人,目的就是保證老者的安全。
是以一邊拖住嘍啰們,一邊高聲喊道:“壯士,若還有余力,還請助我一臂之力,秋文感激不盡?!?p> ……
李慶射出一筷子之后便隱在了一棵樹后面,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動靜。
“乖乖,這千風勁分明就是一等一的好功法,誰說的不頂級?”
之前千風勁畫卷未成時,李慶用飛刀射殺全功尚還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計使他放松警惕。
因為筷子木制的原因,剛才射出筷子,李慶也只是打算能夠把那嘍啰阻上一阻,讓那仆人有時間救援罷了。
誰知道現(xiàn)在千風勁畫卷一成,木制的筷子竟然比鐵制的飛刀速度還要快。
這分明就是千風勁所帶來的加成所致。
“七八十米還能射穿人手,嘖嘖嘖?!崩顟c在心里贊嘆不已。
聽得那邊沒動靜以后,李慶還偷瞄了一眼。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這一筷子能威懾得盜匪一方不敢亂動。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一旦暴露,那便三十六計走為上。
這伙盜匪來歷不明,還用上了軍中編制,惹不起,不敢惹。
“沙沙沙”,是踩動枯葉的聲音。
不過還好,沒幾個人。
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地上的枯葉被踩的咔嚓作響。
李慶抬腳欲溜。
但聽得老者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這走了好像不太地道?”李慶略一猶豫。
耳中又響起秋文的聲音。
“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p> 探出身子,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李慶又甩手射出一根筷子。
然后又馬上隱在樹后。
筷子正中一個在跟秋文交手的嘍啰眉心,穿頭而過,瞬間就滅殺了嘍啰的生機。
哪怕知道是友軍,與那嘍啰面對面的秋文也還是心中一寒,心道:“若是我?躲不躲得過?”
“在那,給我上。”方營長一直沒動,仔細看著剛才筷子射來的方向:“多找大樹躲筷子?!?p> 現(xiàn)在終于看見了李慶的藏身之處,便大聲的為嘍啰們指明方向。
只是喊完之后,方營長卻感覺不妥:“嗯?躲筷子?”
不過這念頭只在腦中一閃而逝,便提起刀劈向了秋文。
先前不過是求財,誰知自己的兄弟大彪卻被秋文打死,現(xiàn)在,便是奪親之恨。
秋文畢竟也只是個武者,先前勉力能夠阻住那些往前沖的嘍啰。
一待方營長盯上他之后,那些嘍啰他便有些力不從心,紛紛繞過他向著李慶摸去。
那些嘍啰也真?zhèn)€不傻,經過方營長提醒之后,便要找好下一步藏身的大樹這才緊跑幾步。
一干嘍啰竟是借著大樹,讓李慶接下來的幾根筷子都毫無建樹,還漸漸接近了李慶躲藏的地方。
跟方營長斗在一起,漸露敗相的秋文急的大聲提醒:“壯士當心,他們過去了?!?p> 在秋文看來,只敢躲在遠處放暗器,那近身必定不行。
“我知道過來了?!崩顟c在心里吐槽一聲,便迅速的轉移。
挨近一棵大樹之后,只是略作停頓便轉換地方。
只在能看見藏于大樹之后的嘍啰之時,趁機射出一支木筷。
不過嘍啰們保命意識一流,始終正對著李慶藏得死死的,射出的筷子落空了大半。
“壯士,你我無親無故,現(xiàn)在大可離去。”老者始終背負著雙手,鎮(zhèn)定自若。
“又是這句……”
這讓李慶怎么好意思走?
你那仆人秋文都快要不行了,我一走了之,你個老頭除了死還能有什么好下場?
現(xiàn)如今出來時準備的筷子都已經射光了,嘍啰卻還有七八個。
李慶舉著手里的飛刀,猶豫著要不要用飛刀。
這可不是筷子,射了就射了,大不了在做。
飛刀攏共也就五把,射出去之后,這深山老林的撿都撿不回來。
而李慶猶豫的這段時間,有那腦子好使的嘍啰臉上一喜,大聲的喊道:“弟兄們,他沒筷子了,一起上啊……”
嗯?沒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