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慶也好不到哪里,兜里就剩下幾十兩,不過總算夠兩人吃喝。
桌上自然推杯換盞,吐露心扉,肆意輕狂,喝到最后李慶都不記得兩人是怎么回的九華居。
第二日一早,頭疼欲裂的李慶迷糊著爬起床來,看見的卻不是彭朋,而是徐茹,嚇李慶一跳。
“醒了?”徐茹似笑非笑道。
“彭朋呢?”李慶不動神色抓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瞄了瞄丟在地上的褲子,假裝不尷尬。
“彭師弟可沒晉升,已經(jīng)去集合修煉了?!毙烊銚炱鹄顟c的褲子丟給他,轉(zhuǎn)過身去道:“桌上是彭師弟留給你的東西?!?p> 李慶趁著徐茹背過去穿上褲子,拿起桌上的東西一看,是彭朋寫給家里的信,還沒有被人拆過的痕跡。
將彭朋的信收好,李慶這才說道:“徐師姐,你我素不相識,你一大早來這不知有何貴干?”
“之前你說你想回家一趟,我想跟你同行?!毙烊愕故遣缓苯诱f明來意,卻差點又沒把李慶嚇到,心說:瘋了吧這女的。
李慶避而不說道:“我還要去報到,徐師姐請自便?!闭f罷便要出門。
“巧了,我也正要去。”徐茹竟是厚著臉皮跟上。
李慶幫著外門師兄弟們免費做了一個月伙夫,對外門弟子的區(qū)域自然是輕車熟路,沒一會就到了外事堂。
外事堂的師兄自然是認識李慶,也知道李慶馬上跟他們便是真正的師兄弟了。
“李慶,你報到時間還沒到,怎么就來了?”今日輪值的宋師兄笑道。
“宋師兄,我想先把摘星訣學(xué)了。”李慶拱拱手道。
這摘星訣便是九華宗的主修功法,共有二十四式,又分拳法,掌法,腿法,指法四種。
依靠摘星訣修出的勁力,婉轉(zhuǎn)綿延,屬于比較柔和的那一類,不像撼山拳那樣,大開大合,剛猛異常。
如果說撼山拳拳勁一如重錘打鐵,那摘星訣的拳勁,便能說得上是巧手繡花。
而這兩種迥然不同的勁力,將會因為演武錄,第一次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人的身上。
“這怕是不行,你現(xiàn)在還未正式入門,按規(guī)定不得傳法?!彼螏熜置媛峨y色,隨即眼睛一亮道:“華老,您老怎么來了。”
華老背著雙手,笑瞇瞇的走進來道:“他想要學(xué),傳他就是?!?p> “華老開口,自然可以,只是傳法師兄今日都不在,只怕得等上兩天。”宋師兄道。
“這還要等什么傳法的?你去典閣直接將上卷抄錄一份給他?!比A老不滿道:“練不練得了是他的事情,你有空為他操那多閑心,不如去練武場上抓緊修煉?!?p> 嘶……這節(jié)奏不對,這老頭是跟我有仇還是怎么著?
自己當(dāng)然可以像千風(fēng)勁一樣依靠秘籍修煉,但那是建立在有演武錄的基礎(chǔ)上。
要是沒有演武錄呢?
只是按圖索驥參照秘籍的話,一門功法的修煉會走很多彎路,這就是為什么每個宗門都會有傳法弟子或者傳法長老的原因。
果不其然,這宋師兄不敢反駁,起身出去,只是嘴里還小聲的嘟囔道:“看你這么關(guān)照他,弟子也是為師弟負責(zé)而已?!?p> 華老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怎么著,滿意的說道:“這還差不多?!闭f罷,華老又煞有介事對李慶說道:“我看好你。”
這才邁著四方步慢悠悠的走了,就跟他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一樣。
你憑什么無緣無故的看好我???
不過李慶還是道謝之后,又恭敬的把華老送了出去,一如兩人初遇的時候。
送走華老,宋師兄去抄錄秘籍,外事堂便只剩下李慶和徐茹兩人大眼瞪小眼。
“徐師姐,我們素不相熟,你跟著我到底想要做什么?”李慶問道。
忽然被李慶這么問,徐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說起來兩人第一次見面,甚至都沒有互通姓名,只是經(jīng)由彭朋的好友丁滿從中介紹。
不過那次李慶當(dāng)著他們一桌子人毫不在意的自曝其短,當(dāng)時便引起了徐茹的興趣。
能夠自嘲的人,要么內(nèi)心無比強大,善于利用自嘲而達到某種目的。
要么就是不得志的人用來抒發(fā)胸臆,而以李慶的年紀(jì)看,自然是屬于前者。
再后來就是山林之中,幾人被張營副追殺,李慶獨自將張營副引開,讓她跟彭朋兩人多一分逃命求援的做法,又讓徐茹對李慶刮目相看。
更不必說張營副的死,雖然李慶說是他跟張奉兩人合力擊殺,不過徐茹親眼看見張奉對李慶偷襲,這個說法能騙旁人,騙不了她。
內(nèi)心強大,講義氣,能擔(dān)當(dāng),又加上李慶從“朽木”一下子脫穎而出所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便讓徐茹更想窺探李慶身上的秘密。
當(dāng)然還有其他的目的在里面,現(xiàn)在卻還不到說的時機。
“一個月后才正式報到,又聽說李師弟你要回家,正巧這段時間無事便打算跟你一道走走看看,南州我還沒去過呢?!毙烊隳X中一轉(zhuǎn),搪塞道:“大家馬上就要成為同門,李師弟不會不答應(yīng)吧?”
“誰跟你說我要去南州?我要去的是水鄉(xiāng)?!崩顟c莫名其妙道:“況且孤男寡女同行,一路多有不便,師姐如果實在無事可干,大可以邀約三五好友一起出游,總之別跟著我?!?p> “我那些好友可沒晉升,沒時間陪我呢。”徐茹咯咯笑起,笑聲宛如銀鈴:“何況師弟這個年紀(jì)跟我同行,能有什么不便呢?”
這話把李慶憋了個大紅臉。
說來說去李慶現(xiàn)在也就十四的年紀(jì),而徐茹年過二十,這樣的兩個人走一起,只會往姐弟方面想,是不會讓人遐想連篇的。
誒……不單純的人是我……
這時宋師兄也回來了,手上拿著兩份抄錄好的摘星訣上卷,分別遞給兩人。
“有勞了?!崩顟c謝道:“我還想借個練功房,不知道方不方便。”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彼螏熜謪s大咧咧的說道:“大家那么熟,何況馬上就是同門,我查查看有哪間是空著的你用就是?!笨戳丝唇裉斓募o(jì)錄,又說道:“丁四間空著還沒人用,拿去。”說著將丁四室的鑰匙給了李慶。
“多謝師兄?!崩顟c拱手道:“等報到那天我請諸位師兄吃飯?!?p> “好說,快去吧?!?p> 李慶扭頭看了一眼徐茹,便從外事堂后門鉆了進去。
外事堂后面,就是外門弟子的練功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