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討價還價
“你還有什么遺憾么？”
黎濤問完就自嘲的搖了搖頭，他突然感覺自己像個虛偽的神父。
“那天晚上，我記得你很在意趙林的事情，我想著他這個人孤僻，除了她妻子，或許我也能幫你提供點信息?！?p> 這就是她吊著一口氣的原因么？
黎濤喉嚨有些干澀，他躲開秋漱玉的目光，良久才道：“我在調(diào)查一件事情，線索指向了一具尸體，不過停尸間存放的尸體卻突然消失了，而接觸過的人中就有趙林?！?p> “這樣啊，他是什么時候接觸的？”
“暑假中旬，大約七月底。”
“那個時候...我記得他說他要留校處理一個課題?！?p> “有什么...”黎濤本想問趙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不過他抬起頭看到秋漱玉那回光返照的倦容突然問不出這種話了。
“他這個人喜歡丟三落四，那天他在我身上發(fā)泄完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就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回來把我打了一頓，因為他嫌我沒提醒他把桌子上的文件夾帶走。”
這也是為什么黎濤初次見秋漱玉，她握著腰帶跑到停車場給趙林送的原因。
“我一直對他的事情不關(guān)注，但那天他用文件夾抽我的時候，意外的把里面的資料全部甩出來了，我記得有張A4紙上的標(biāo)題是...《終極體解剖失敗自咎》，咳咳~嘔！”
秋漱玉突然坐了起來，猛烈的咳嗽著，鮮血混雜著津液將白色的被單浸染。
甚至她遍布血絲的眼球都要在咳嗽的幅度中跳出來了。
黎濤立刻坐到病床上，扶穩(wěn)了秋漱玉眉心的針管：“我的事，以后自己想辦法，船到橋頭自然直，你自己就沒有什么愿望嗎？”
黎濤聲音苦澀的說道：“我跟黑幫的一個人學(xué)過急救術(shù)，你傷得太重，好像還有個遺憾，所以我用了六針讓你能有十分鐘，現(xiàn)在是只剩三......”
秋漱玉擦去嘴角晶瑩的血線，豁達的說道：“挺好了，我沒什么愿望，以前就想著把錢還完，整個容去異國他鄉(xiāng)重新活，現(xiàn)在也沒必要了?！?p> “遺憾倒是，咳咳，有一個。”秋漱玉此刻已經(jīng)很狼狽了，她需要去張嘴說話，可她一張嘴喉嚨里的血就往外溢。
“其實你從天臺上跳下來，抱緊我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
“我沒愛過別人，我不懂愛，但我覺得那個感覺就是愛，我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那么晚（遇見），為什么這么快（結(jié)束）...”
黎濤握著她的手腕緊了緊。
秋漱玉看著心跳檢測儀上讀秒的時間，聲音有些怯弱：“還有最后三十秒吧...”
面對死誰又不怕呢，尤其是精確到秒的知道自己被死亡埋沒的時間。
“你能不能...”她抬起手擦了擦糊在自己嘴巴的血液。
“能不能，親我一下...臉頰就行......”
……
黎濤從搶救室走出來的時候，韓谷關(guān)正扶著竹珍，望向黎濤是目光透著詢問。
“她走了?！?p> 黎濤的聲音很平淡，不，是冷淡？也不對。
秋漱玉的死甚至能用一個荒唐來形容，他甚至都沒辦法幫她報仇。
開車的人死得比她都早，但這種不甘心黎濤卻只能壓制著。
“你是不是叫黎濤？”
竹珍沒有進手術(shù)室看已經(jīng)閉眼的秋漱玉，而是掙開韓谷關(guān)的手，直視著黎濤問道。
“把她葬在遠離這所大學(xué)的地方吧?！?p> 鹿馬大學(xué)應(yīng)該是秋漱玉最不愿意呆著的地方，若是葬在這里怕是九泉之下都難以安息。
“你別走，把這個拿著?！?p> 竹珍突然拽住了黎濤的手臂，塞給他了一張卡：
“秋漱玉應(yīng)該希望她的遺物都屬于你，卡里有不少積分，她是想把這張卡存夠一千萬的，你也可以用這個卡去她住的地方偶爾打掃一下，或許可以更了解她?！?p> 竹珍說完淚水徹底決堤，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護士推出來了永眠的昔日好友。
黎濤仰起頭，病態(tài)的用鼻子吞了一口氣，他也看不得秋漱玉這個模樣。
在尸體快接近他的時候，黎濤逃也似地邁步走出了走廊。
他倚靠在醫(yī)院蒼白的墻壁上，手里翻來覆去看著這張學(xué)生卡。
他余光瞥到了推著尸體離開的竹珍，輕聲呢喃道：“我?guī)湍惆阉鎵蛞磺f，到時候給你帶過去...”
韓谷關(guān)和張晨曦兩個人一臉悵然的走了過來。
“濤子，我...唉，這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黎濤搖了搖頭沒說話，韓谷關(guān)只好看向張晨曦發(fā)起牢騷：“也邪門，明天就是模擬紅藍軍對抗了，教官突然找我們?nèi)齻€人送一箱鋼筋?！?p> 張晨曦嘆了口氣，也嘟囔道：“這幾天就沒有順心事，我一早該跟你倆說一下的，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活?！?p> 韓谷關(guān)皺著眉望向他，張晨曦繼續(xù)道：“你可能沒發(fā)覺，今天早上咱三個人都不同時間段的幫隔壁那個數(shù)理學(xué)院B班的教官搬了東西，咱教官當(dāng)時的表情就不對勁了，應(yīng)該是和他有過節(jié)?！?p> 黎濤自覺不想?yún)⒑蟿e人的爛事，他盯著秋漱玉的學(xué)生卡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把卡塞到了口袋，打消了用她積分買藥的事情。
“老韓，你陪我去買點藥，等我積分?jǐn)€夠了就還你?！?p> “昂，行！”韓谷關(guān)也朝張晨曦囑咐道：“你把車禍牽扯的那些醫(yī)院的費用都結(jié)清了?！?p> “好?！?p> ……
黎濤開著車很快到達了小區(qū)，在地下停車|庫把車停了之后，黎濤就朝著單元樓走去。
在電梯的時候，他用力晃了晃腦袋，把雜念甩出去，開始回憶玄武堂師傅教授的關(guān)于“凋零”這種毒的解法。
三種藥加上抗生素他都已經(jīng)備齊了，不過再加點酒催一催藥效應(yīng)該會有更好的反饋，這么想著，他已經(jīng)來到了家門口。
“砰砰砰~”
黎濤站在門外敲響了木色防盜門，沒用多久，門就被打開，一個頭發(fā)凌亂穿著海藍色薄紗睡裙的伊人兒俏生生走了出來。
“你怎么來了？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軍訓(xùn)嗎？”
黎濤這才想起來，自己都沒告訴香雪她中毒的事情。
黎濤還沒說話，香雪突然揪了揪他衣服：“你怎么臟兮兮的？”
從昨天黎濤就沒換這身衣服，又接連遇到這么多麻煩事，不光臟，香雪這么一提醒，他還覺得有些黏。
“那我先洗個澡？”
“嗯嗯，我跟你一塊洗，我頭發(fā)都要成雞窩了，我躺浴缸里你正好幫我洗洗頭發(fā)?！?p> “別吧，我有點遭罪啊......”黎濤看著這尤物，松松垮垮的睡衣，毫無防備的嬌軟垂涎欲滴的暴漏著。
黎濤有些感慨這個校規(guī)擺著真是多余。
“有什么遭罪的？”
香雪小臉升起了兩抹酡紅：“小屁孩，把你厲害的~”
黎濤隔著睡衣捏了她臀}兒一下，惹得香雪白眼亂飛。
“那我不脫衣服，就幫你搓搓澡總可以吧，你也在外邊累一天了?！毕阊┌阉直蹞нM了懷里，很是依戀的用小腦袋蹭著黎濤下巴。
黎濤腦袋亂亂的，確實也覺得在外頭一天了，回家享受享受女人伺候是合情合理的。
“行，你給我挑件浴巾，我先進去沖一下。”黎濤說著就要走進去。
結(jié)果香雪突然像小孩子耍賴皮一樣拽著他胳膊，她自己又朝下蹲，墜著黎濤不讓他走。
“去你家洗嘛，柳仁娜又不在~”
“為什么啊，都一樣啊，你還熟悉這邊?！崩铦行┘{悶的問道。
香雪踮起小腳，湊到黎濤耳邊道：“上你家洗，我有一種背德的快|感?！?p> 黎濤：“......”
“就像在教小朋友學(xué)壞，尤其還要提心吊膽著你家大人要回來，嘻嘻，我都把自己說興奮了，有沒有癡激~”
“臭變態(tài)?！?p> “去嘛去嘛，求求你了~”
香雪踮起腳用小嘴含了黎濤一下唇瓣
“風(fēng)險有點大啊...”黎濤眼珠轉(zhuǎn)了一圈，故作為難的說道。
“那你還想怎么樣嗎~”
香雪嘟著嘴，覺得黎濤有些得寸進尺了。
“雪兒姐，過幾天等軍訓(xùn)完，你和我一起請我輔導(dǎo)員吃個飯......”
“你個小崽子吃了我還惦記我親姐？?。?！”
香雪前一刻還一副貼心小嬌妻膩在黎濤懷里，下一刻整個臉都扭曲了，黎濤的想法非?？膳?，非常喪心病狂！
“滾啊~我是想你們姐妹緩和緩和關(guān)系，順帶著給我解釋那天車上的事情，咱倆沒震，不然輔導(dǎo)員她對我有誤會，以后我有什么事別說找她幫忙了，她別給我使絆子...”
香雪松了一口氣，她手指戳了戳黎濤嘴唇道：“我跟那女人深仇大恨，除非她跪著求我原諒她，不然緩和關(guān)系？門都沒有。”
“還有，別叫我雪兒姐，叫雪兒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