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切!”阿綠和吱吱紛紛翻起了白眼。
暖暖似乎沒聽見何在說了什么,她的臉頰因著果酒被染成淡淡的粉紅色,想是已有了些醉意,她低頭看看酒杯,發(fā)現(xiàn)杯里正印著今日的月牙,開心得眼睛也瞇成了月牙:
“欸,你怎么跑到我杯子里來了?我跟你說,我這幾日聽了《辛十四娘》,我……我講與你聽,好不好?”
“哈哈,你講與它聽,不如跟我們一起吃叫花雞!”何在大笑一聲,吱吱和阿綠立刻歡呼起來!
何在上前挪開火堆,從土中挖出烘好的土豆、紅薯、叫花雞,香氣立刻飄滿整個后院!
暖暖、吱吱、阿綠一哄而上,結(jié)果一個成了花貓,一個燙著了腿毛,場面頓時陷入混亂。
沈度早就看好了最大的一只雞,此時方挽袖子上去搶,吱吱不顧腿痛一腳踩上宣誓主權(quán),卻把早已被烘得酥爛的雞踩得稀巴爛,眾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翌日清晨
何在還未從醉酒中清醒,腦中卻突然傳來沈度的聲音:“我感應(yīng)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去去便回,你看好暖暖?!?p> 何在意識到這是沈度的傳音,立刻清醒過來,連忙披上衣服,叫上吱吱去找暖暖,路上正遇見揉著眼睛的暖暖,想是也得了沈度的傳音。
何在吩咐店家將早飯擺在暖暖房中,何在見暖暖面有憂色,便安慰道:“無寒修為高深,不會有事的?!?p> 暖暖點頭,心中卻還是有些擔(dān)憂,連沈度都說強大的人,想必不好對付。
何在見吱吱爪子上插了個包子,半天都沒吃完,為了緩和氣氛,便打趣道:“吱吱,一個包子吃半天,不像你的飯量啊。”
哪知吱吱突然被點名,竟一改毒舌慌慌張張地下了凳子:“我……我吃飽了!”
何在覺得不對勁,“吱吱,你怎么了?”
吱吱頭也不回,聯(lián)想到早上沈度的突然離開,何在心里突然有個極不好的想法。
“我去看看它?!焙卧趤G下話回到自己房間,果然見到吱吱坐在床上,背對著他。
“吱吱,你現(xiàn)在心里很難過,我能感受到,這是為什么?!焙卧谏裆珖?yán)肅,語氣卻很緩和。
“你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們?nèi)祟愖钍羌傩市?!”吱吱喘著氣,身體起起伏伏,突然跳過來正面對視何在,前腿舉著一條銀色的魚!
那魚已奄奄一息,頭頂原本鮮紅的珠子此時半點血色也無,幾乎接近透明。
是夏涼秋的魚!何在瞳孔猛然縮?。骸爸ㄖ?,這是怎么回事?!”
“只要你一個時辰內(nèi)把暖暖完整地帶到郊外五里亭,夏涼秋就不會死!”吱吱渾身絨毛倒數(shù),提防著何在突然發(fā)難。
何在緊緊盯著吱吱琥珀色的眼睛,腦中飛速轉(zhuǎn)動:吱吱無緣無故自笠山一直跟著他們、沈度離開奇靈集市分鋪時有所發(fā)現(xiàn)、吱吱突然回來……
“吱吱,你一直跟著我們,不是因為好奇吧?究竟是誰指示你這么做的?沈度是不是被那個人派人引走的,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對嗎?”
何在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好看的桃花眼染了些悲傷,他真心對吱吱,想不到吱吱會背叛他。
“我……不是……”吱吱頭疼欲裂,拼了命地大喊道:“不!是我!是我要用暖暖進階!”
“撒謊!”何在厲聲喝到,“不對,沈度說過,靈寵是不能對主人撒謊的,除非……”何在心中一動,腦中飛速運轉(zhuǎn)。
“是不是有人給你下了禁制,你不能說跟那人有關(guān)的任何事,對不對?”何在想起破空魂魄中的禁制。
吱吱卻更激動了,何在與它神識相連,能清晰感受到它的慌亂和難受,意識到猜對了,忙補充道:“如果我不帶暖暖過去,你會死,是嗎?”
吱吱突然安靜下來,整個身體癱在地上,含含糊糊地:“你不去,會生氣,說不定已經(jīng)來了!一樣會死!”
何在心中一痛,看來自己猜得沒錯:“我知道了。”
何在摸摸吱吱的頭,動作緩慢極了,卻沒了昨日的寵溺溫柔,吱吱只覺得心墜入冰冷的水潭。
“對……”不起還沒說出口,何在已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房間。
看來是有人覬覦暖暖,先派吱吱跟蹤,取得他們的信任,知道他對涼秋……便抓了她,又趁今早他們放松警惕時,一招聲東擊西騙走沈度,現(xiàn)在就等著他把暖暖送上門了。
何在渾渾噩噩地走在走廊,腦中全是那晚夏涼秋那雙驚慌濕亮的雙眸。
分開一個多月,何在每日自我欺騙,差點相信自己已然忘了她。
然而此事突然,記憶洪閘瞬間打開,何在一下子陷入對夏涼秋的思念之中。
該怎么辦?照吱吱方才的話,那幕后之人恐怕已經(jīng)在來抓他們的路上了!
若是為了自己,他寧可死也不會傷害暖暖,可涼秋和吱吱要怎么辦,他要如何救他們?
如今的暖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聽到何在房中的對話,她卻只是安靜地坐在桌邊,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門被大力推開,暖暖一驚,莫非那人已經(jīng)來了?
不想來的卻是臉色煞白的何在,他慘然一笑:“暖暖,我恐怕要對不起你了……”
吱吱在房中不安地等待,見何在果然回來,身上已多了另一個人的氣息,面色蒼白地輕聲道:“帶路吧?!?p> 吱吱松了口氣,卻不知為何心里很是難過。定是受何在的情緒影響,自己怎會為了不相干的人難過?吱吱安慰自己,隨后變成凡人看不到的大小,趴在何在肩上出發(fā)。
在吱吱的指引下,何在來到郊外五里亭,這里偏僻空曠,正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來了?”亭子里已坐了名玄衣白發(fā)的男子,見他們到來,回身邪魅一笑,一雙血紅色眼中,金色的眸子攝人心魄!
“你抓的人呢?”何在感受到此人強大的威壓,知道修為必然比自己高出不知凡幾,仍強撐著膝蓋不讓自己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