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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修軼事:掩埋之章

五 愿時光永駐此刻

靈修軼事:掩埋之章 隨風聽雪灬 5083 2022-07-01 22:44:08

  “這是去哪啊,師兄。咱們離家越來越遠了?!?p>  楚遙坐在共享汽車的后座,倚著車窗,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閉著眼睛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到家了我再叫你?!眳窍︻┝艘谎酆笠曠R里的楚遙,他開的已經(jīng)很慢很穩(wěn)了,但楚遙遇車就暈的毛病,他也沒什么辦法。

  “不行……”楚遙的聲音有氣無力,像是丟了魂一樣,“萬一……老大要我?guī)兔δ亍?p>  還是這么倔啊……

  “那就再堅持一下吧,咱們馬上就到了?!眳窍Φ皖^看向?qū)Ш剑€有五分鐘不到的路程。

  “嗯……”回應一聲后,楚遙便安靜了下來,沒再說話。

  “咱們到了,小遙?!蔽宸昼姷能嚦毯芸旖Y(jié)束。吳夕停好車,往后座一看,楚遙依舊是那個靠著車窗的姿勢,但已經(jīng)睡得死死的了。

  吳夕不打算叫醒她,反正曦和交代的也不是什么麻煩事,他很快就會回來。

  曦和要他做的,是來新城區(qū)這邊接溫果。在梓陽實踐考核期間,溫果會留宿他家,住他師姐的房間。這其實是師姐的安排,反正她自從進入天璇組之后,就很少有時間回梓陽,她的房間閑著也是閑著。

  吳夕倒也不介意,也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沒談戀愛的心思是一點,他可從沒把溫果當正常人類女生看,這位爺?shù)哪X回路,很多時候都不是他能理解的。

  比如為什么說好的在燒烤攤等著,卻出現(xiàn)在老遠外的奶茶店。要不是剛好被吳夕看見了,估計找人又要花半天。

  “你在這兒干嘛呢?”直到吳夕在溫果旁邊找了個位子坐下,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而是一直盯著價目表看,“聽曦和前輩說你吃了好幾百塊的晚飯,怎么,還想來杯奶茶啊。”

  “???小夕?”溫果迅速從滿是奶茶的幻想中回過神來,“不……不是說好在燒烤攤那邊見嗎?你怎么來這兒了?”

  “這事兒該我問你吧?應該在燒烤攤等著的是你又不是我?!?p>  “好吧,其實……我在跟蹤一個人。”

  “是曦和前輩安排的工作嗎?”看溫果那突然變得嚴肅的表情,吳夕有點將信將疑,“那他應該告訴我才對啊?!?p>  “倒也不是曦和安排的啦……”

  “那你最好有一個合適的理由?!?p>  “嗯……那個男人看著有些可疑?!睖毓穆曇糁饾u變小,心虛二字已然寫在了臉上,“他路過燒烤攤的時候,瞪了我一眼……”

  吳夕雙眼瞇成一條縫,打量著溫果,似乎是從她身上找出精神失常的證據(jù)。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光是分析溫果給出的理由,他的腦袋就已經(jīng)滿載了。

  “你沒經(jīng)歷過,自然不會懂,小夕?!笨粗鴧窍σ荒樀睦Щ?,溫果決定還是解釋一下,“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獵物一樣,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所以你就跟蹤別人,想給人找點麻煩對吧?”

  “別把我想的這么小氣嘛。我現(xiàn)在也是梓陽分組的一員,還穿著制服,碰到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肯定要去調(diào)查一番啊?!闭f著,溫果的表情逐漸猙獰,豎起了兩根手指,“當然,他要是真在籌備什么壞事的話,我就有理由戳爆他的眼睛了?!?p>  “這樣啊……”靈修者之間的潛規(guī)則吳夕并不了解,不過聽溫果的動機還算合理,“那……你跟蹤的人呢?”

  吳夕環(huán)顧四周,嘗試著找出讓溫果抱有那么大敵意的人,但并沒有成功。

  “人啊……不小心跟丟了……”溫果換回了那副心虛的表情,像是一個犯了錯,等待責罰的孩子。

  “沒關系,這種事畢竟不是你的強項嘛。真不放心的話,可以先告訴曦和前輩?!?p>  “說的也是,這種事還是讓曦和去操心吧?!睖毓f著,從高腳椅上跳了下來,準備離開。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你為啥不回燒烤攤,要在這兒坐著呢?不會是迷路了吧?”

  溫果原地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啊,對了,這個給你。”

  溫果嘗試著轉(zhuǎn)移話題,將桌上用塑料袋裝著的滲油紙包遞給吳夕,里面是她留給吳夕的豬蹄。雖然買東西的錢是曦和掏的,但她能忍到現(xiàn)在不吃,也算大功一件。

  “你很喜歡吃個嗎?”吳夕老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紙袋,以及從里面?zhèn)鞒龅挠湍佅銡?,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帶來的,“這個其實不難做,我也會弄。不過要把味道弄得一模一樣的話,得多試幾次?!?p>  “真的嗎?”

  “當然,雖然我對醬豬蹄沒什么研究,但照葫蘆畫瓢還是能做到的?!?p>  吳夕將紙包湊到鼻子前嗅了嗅,這醬豬蹄的配料心里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他注意到了溫果那放光的雙眼,像是在看他手里的豬蹄,也像是在看他自己。

  他突然理解了溫果為什么會因為一個眼神去跟蹤一個陌生人,被人當“獵物”一樣看著,真的很不好受。

  ……

  道路變得越來越狹窄,兩側(cè)路燈的光線也完全不及之前明亮,周圍上了年紀的建筑開始越來越多。這里依舊是梓陽市的城區(qū),但似乎有一條線將“繁華”攔在了城市的另一邊。

  “咱們這是到鄉(xiāng)下了嗎?”

  坐在的溫果問道,就連她也感受到了突然出現(xiàn)的巨大落差——發(fā)展水平間的落差。明明剛才還在還在國際大都市,轉(zhuǎn)瞬間就來到了偏遠小城。

  “這里是老城區(qū),不過咱們也快到鄉(xiāng)下了。”

  很快,道路兩旁的樓房也消失不見,綠化帶和河堤取而代之。吳夕在一個路口左轉(zhuǎn)后,進入了一條依山林而建,沒有路燈,坑坑洼洼的小路。汽車在這條路上東繞西繞,最后在一個農(nóng)家院子前停了下來。

  “這就是你家啊小夕……”

  “怎么?嫌棄啦?”

  溫果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農(nóng)家小院。這里遠離城市,空氣中滿是淡淡的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屋里沒有開燈,卻有裊裊月光從四面八方傾瀉而下,將院子和房屋照亮。兩人都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但他們安靜下來后,蟬聲、蛙聲、蟋蟀聲、潺潺溪流聲、風吹樹葉聲又此起彼伏地出現(xiàn),混雜在一起。十分鬧騰的同時,卻又像一支搖籃曲,輕輕挑撥著人們的困意。仿佛只要進入夢鄉(xiāng),就能投身于那隱藏在暗處的小小世界中。

  “這兒就是我從小住到大的地方,怎么樣,還不錯吧?!?p>  溫果沒有回答,眼前的房屋似乎勾起了一些她的回憶,讓她一時失了神。不過她很快便換回了那副活力滿滿的樣子。

  “到底怎么樣還要進去看看才知道,走,進屋!”

  溫果說完,朝著院子中央的兩層磚房走去。從吳夕看不到的角度,抹掉了眼角的淚花。

  吳夕提著大包小包跟了上去,用早已準備好的鑰匙打開了正屋的門,然后打開燈。

  “哇!”

  屋內(nèi)的裝點古風古調(diào),但并不奢華;幾套木制家具已經(jīng)被磨出了光澤,明顯上了年頭;地板是木制的,但鋪的很結(jié)實,不會因為輕輕踩踏而嘎吱作響。房間里干凈整潔,一塵不染,就像是剛收拾過一樣。

  “進屋請先換鞋哦。”吳夕指了指門旁的鞋柜,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幾只拖鞋,“當然,沒有腳臭的話,光腳也可以?!?p>  溫果白了他一眼,換上一雙女式拖鞋走了進去。一樓是會客廳,書房,以及吳夕師父的臥室,他們?nèi)齻€徒弟的臥室則在二樓。

  溫果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一張掛在書房墻上的照片。這張照片混在滿墻的傳統(tǒng)字畫中,顯得那么突兀。

  照片上是五個人,一個頭發(fā)花白,但看上去很年輕的男人站在最后,身旁是一名身著旗袍,身材性感的女人。兩人都微笑著看著鏡頭,他們身前是三個小孩:左邊年紀最大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女孩,黑色短發(fā)里夾著幾絲紅色;右邊是一個男孩,十歲出頭的樣子,這兩個小孩溫果都能認出來,分別是年輕時的吳夕和他的師姐木宛;他的手上還抱著一個看著才五六歲的小女孩,嘴里含著棒棒糖,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鏡頭。

  除了認識吳夕外,那個旗袍女人溫果也總覺得在哪見過,但想不起來。

  “這是你全家福嗎?小夕?”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領養(yǎng)我的父母也沒跟我呆幾天就在一次事故里失蹤了,我是師父帶大的?!?p>  “對……對不起……”

  “沒事啦,能被師父帶大也不差?!?p>  吳夕說的是真心話,比起那些不幸的人,他的童年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你的師父,就是這個男人吧?”

  吳夕點了點頭,“師父叫袁鈺,旁邊那個是師父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師姑袁沫。我和木宛師姐你應該能認出來,我抱著的那個,是我的師妹楚遙。”

  “他們?nèi)四???p>  溫果又一次直白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不過吳夕已經(jīng)習慣了。

  “師姐和我就不說了;師姑也在龍組工作,具體在哪個部門我不清楚;師父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最近不知道又跑哪去了。至于師妹……”

  吳夕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光溫果上車時沒發(fā)現(xiàn),就連他也忘記了。

  楚遙還在后座。

  “睡得真死啊……”

  吳夕嘆了口氣,看師妹這樣子,多半又是用安眠藥來防暈車了。

  他們一家人都很少上醫(yī)院,注重身體健康是一回事,生病受傷要治也是師父或楚遙親自配藥,最多去藥店抓個藥而已??上煾競魇诘乃幏嚼?,并沒有能治療楚遙這種重度暈車的,西醫(yī)的藥楚遙又很容易過敏。所以自制的用于助眠的藥,便一直被楚遙當作暈車藥用。不過看她現(xiàn)在這情況,應該是吃多了,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讓她睡通頭就行了。

  “我去,我都沒發(fā)現(xiàn)后座還有個人?!睖毓哺松蟻?,“這個女孩……該不會是你拐來的吧?”

  “我可沒那么變態(tài)。她就是我?guī)熋茫b。幫我把她抱到二樓去吧,你應該很輕松,我去拿后備箱里的東西?!?p>  “還有這種好事?”

  溫果抱起后座的楚遙,第一件事就是湊到臉上狠狠聞了一口,看得旁邊的吳夕一愣一愣的。

  “我說……你不會有什么怪癖吧?”

  “放心,我又不會吃小孩。只是你師妹又香又軟,誰會不喜歡這種小小的,又可愛的女孩子呢?”

  吳夕皺了皺眉,他沒想到溫果還有這種愛好,“自己注意分寸吧,先說好,要是被她討厭了,可別來找我?guī)兔??!?p>  “哼,這你可多慮了,我最擅長的就是對付小孩子?!?p>  “是嗎?那就好。”

  吳夕將行李提到二樓放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后,又來到師妹的房間,鋪好床,讓溫果把沙發(fā)上的楚遙運到床上。然后又來到院里的汽車旁,將后備箱里的東西往家里抬。除了回來的路上在市場上買的菜,還有溫果挑選的生活用品──主要是好幾大包零食。

  搬完東西還只是個開始,雖然屋里幾乎沒有積灰,但一個月沒住,家里還有許多東西要收拾。尤其是師姐和自己的臥室,其他的倒可以留到明天。忙完這些后,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晚上十點。

  吳夕癱倒在二樓客廳的沙發(fā)上,打算休息一會,思考一下明天要做的事。雖然是累了點,但他并不討厭這樣的生活。

  現(xiàn)在他回到了家中,一切終于可以回到正軌。唯一讓他擔憂的就是師父的下落,不過與其擔心他老人家,還不如照顧好自己和楚遙。師父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他們操心也沒用。

  吳夕越躺越不想起來,陣陣睡意也不斷襲擊著他的大腦,但在他睡著之前,一聲巨響從樓下傳來,隨之而來的,是溫果的慘叫聲。

  他立馬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等他趕到時,溫果已經(jīng)癱倒在他師父房間的門口,不省人事。

  ……

  “咯咯咯──”

  清晨隨著鄉(xiāng)下此起彼伏的公雞叫聲緩緩到來,但叫醒楚遙的并不是雞叫聲,而是房間外傳來的熟悉的香氣,那是師兄做的早飯。

  她的腦袋現(xiàn)在還有些疼。不過比起暈車時的天旋地轉(zhuǎn),安眠藥的這點副作用還是可以接受的,而且還不用吐的死去活來。只要短時間內(nèi)不再吃的話,并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明明是在車上睡過去的,現(xiàn)在卻躺在床上,那就說明……是師兄抱自己上來的!

  想到這里,楚遙的腦袋突然就沒那么疼了,下床穿好鞋來到客廳。師兄二字還沒叫出口,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從師姐的房間里沖了出來。

  師兄他……帶別的女孩回來過夜了?

  “臥槽,吳夕!我他媽睡過頭了!你怎么不叫我?”

  “你以為我沒叫過嗎?你睡得跟死豬怎么叫都叫不醒。曦和前輩也不接我電話?!眹鴩帜苗P子的吳夕從廚房里探出頭來,“我還沒問你昨晚發(fā)生什么了呢,怎么就暈在我?guī)煾阜块g門口了?”

  “沒時間解釋了,我要是遲到了,曦和那逼絕對不會放過我,我先走了!”

  溫果說完便奪門而出,過了兩秒又回來抓了幾個包子,但這次是真走了。

  “不用我開車送你嗎?認得路嗎?”

  “放心吧,記著呢!”

  吳夕跑到窗臺沖著樓下喊道,但溫果人已經(jīng)跑沒影了,只剩下聲音。他這才想起以溫果的速度,跑得不一定比他開車慢。

  “她是誰啊,師兄。怎么住在咱們家?”

  楚遙也來到陽臺上,滿是敵意地掃視著樓下,但并沒有找到剛才那個女孩的身影。

  “你都起床啦,小遙,這才七點不到呢。”楚遙不開腔的話,吳夕都沒注意到她已經(jīng)摸到了自己身旁,“她叫溫果,是你師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昨天跟你說的任務,就是接她來咱們家住。這也是師姐的安排?!?p>  看楚遙那扭捏的樣子,吳夕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孩子從小就粘自己,更是出了名的醋罐子,“放心吧,只是普通朋友而已?!?p>  “誰……誰關心你們的關系啊……”嘴上這么說著,楚遙表情卻不再像先前那么失落,而是小臉微紅,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只是在吳夕看來裝的有些生硬,“咱只是……咱只是擔心師兄是不是把別人家的女孩子拐回來了而已……”

  “要拐也是她拐我,你是沒看到她打架的樣子。一百個我都不夠她打的。不說這個了,洗漱準備吃飯吧,我呆會還要去趟城里,你要一起嗎?”

  “不去,咱一會兒要去照看下藥園咧,這個月都是筱瀾姐姐在幫忙澆水,也不知道那些小苗子活沒活過來?!?p>  “那好吧,我大概下午回來,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p>  “該注意安全的是你吧,咱又不會到處亂跑……”

  吳夕笑了笑,熟悉的鄉(xiāng)間小屋,熟悉的頂嘴師妹,熟悉的生活,一切似乎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他下午進城也是想去自己原來打工的酒店,準備回去工作。那里的老板待他很不錯,自己在龍組這個月還是帶薪休假呢。而且曦和也說了,他那邊并不需要自己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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