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說出來的時候總是格外的輕松,但真的做起來……卻十分的不盡人意。
“啊啊啊啊?。?!”風鈴蘭逮住自己的腦袋一陣亂揉:“我是傻了嗎?!一天之內突破到玄境,這用腳趾頭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多求求師尊也就是了,干嘛說這種氣話,真的是……”
風鈴蘭蹲在一處假山后面,想起剛才師尊面無表情、擲地有聲、十分自信的的說出那句:“我現在就將天誅的范圍放寬,你要是能做到,我?guī)闳?,決不食言?!?p> 可是師尊,徒兒做不到啊??!
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種樹自己砍。
更何況自己重生之后,資質大不如前,要不是師尊那時候強行灌了太多的靈力給她,她恐怕這輩子都只能在入微之境徘徊。
“對了……師尊的靈力……”
風鈴蘭的眼睛漸漸瞇了起來,雖然這個想法很危險,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行。
“師尊酒量向來不好,若是能灌醉他一次……偷點靈力什么的……”
如此想著,風鈴蘭竟然真的從廚房偷了幾壇子上好的“醉月眠”出來。
這等佳釀乃是穹頂峰獨有,酒性烈而入口溫,酒醉之后必得一夜安眠,所以才有了“醉月眠”這么一個名字,廚房外,風鈴蘭拎著酒,深刻的思考道:
“酒有了……要怎么哄師尊喝下去呢……”
風鈴蘭悄悄的拿著酒溜進了清寒殿,想要直接去清寒殿的小廚房躲一躲再想辦法,不曾想中途便碰上了言不渝,他抱著一床雪白的絲綢被褥,拎著一個淺藍色的繡花枕頭……
風鈴蘭將酒藏在身后,一臉心虛的說道:“啊?仙尊,這么巧啊?!?p> “又去偷酒喝了?”言不渝表情恬淡,一語道破:“酒醉傷神,還是少喝些。”
風鈴蘭傻笑了一聲,將酒壇子拿了出來,道:“我就喝一點點,我保證。仙尊,你這被褥……是給我準備的嗎?”
“嗯?!?p> 言不渝與風鈴蘭并肩走著,兩壇酒互相磕碰,發(fā)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風鈴蘭身心有些許放空,道:“師尊,你覺得我一定得留下來嗎?”
這聲“師尊”,很燙,燙的言不渝為之一愣。
言不渝頓時停住了腳步,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道:“你……你叫我什么……”
風鈴蘭轉頭,眼神深沉的看著言不渝,片刻之后,她聳了聳肩:“沒什么,我叫錯了,應該是……不渝仙尊,你想讓我住在哪?”
言不渝眼神如一汪清水,淡淡的,卻寫滿了失落,他再不說話,而是默默的將風鈴蘭帶回了她以前作為弟子時住的那個房間。
在修煉到宗師境,成為“鈴蘭仙尊”之前,風鈴蘭一直都是住在這里的。
走進房間,這個地方很熟悉,熟悉的風鈴蘭胸口有些悶悶的,很不舒服。
言不渝十分細心的幫她整理了床鋪,他彎腰整理東西的樣子,風鈴蘭不知道多久沒有見到了。
“仙尊……留下來喝點酒嗎?就當是……陪陪我好不好?”
“你……”
言不渝臉上無甚變化,但是寬袍之下的手指卻慢慢的蜷曲了起來。
風鈴蘭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知道仙尊不喜歡喝酒,如果讓仙尊為難了,那……就算了?!?p> 言不渝沒有說話,二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言不渝還是坐到了桌子旁邊,看樣子是答應了。
風鈴蘭露出了一絲壞笑,她將兩壇酒放在桌子上,轉身就關上了房間的門。保險起見,她還把門鎖了起來……
言不渝看著她這一系列動作,心里竟然開始有些……緊張。
不知這種感覺像什么,大概就像……蒙著蓋頭的新娘子,忽然聽到了門口自己夫君進房門的聲音,又期待又害怕的那種感覺。
“喝酒而已,做什么要鎖門……”言不渝蹙眉說道。
風鈴蘭坐到了桌子旁邊,十分熟練的倒了兩杯酒,道:“我……我喝多了容易耍酒瘋,為了避免我出門鬧事,就只能把門鎖起來?!?p> 其實,是害怕一會兒偷靈力的時候,有人闖進來。
風鈴蘭雙手托腮,瞇著眼睛說道:“怎么?堂堂不渝仙尊,莫不是怕了?”
言不渝勉強平復了胸中如擂鼓一般的悸動,拿起面前的一杯酒一口喝了個干凈,道:“我不怕?!?p> “噗……”
師尊這酒喝的,倒像是在壯膽一般。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在壯膽。
言不渝耳朵微微翻起了桃色,道:“笑什么?”
“沒什么~”風鈴蘭又給言不渝滿上,道:“仙尊,別喝那么急?!?p> “我沒有?!?p> 言不渝說著,又將剛斟滿的酒一口下肚,如此決絕連風鈴蘭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這邊還一口沒喝呢。
風鈴蘭沒有再倒酒,而是湊上去,伸手再言不渝面前揮了揮,道:“不渝仙尊?我是不是說什么你都要否認啊?一點都不誠實?!?p> “我……沒有……”
“哈哈哈,你看,你還說沒有!”
風鈴蘭笑得很放肆,而言不渝眉頭鎖的越發(fā)深刻,他又搶過風鈴蘭面前的那一杯,一飲而盡。
師尊這個一杯倒,今日居然讓她關在屋子里強喝了三杯……
風鈴蘭抿了抿嘴唇,沒有再斟酒。言不渝單手拖著額頭,往日里無悲無喜的一張臉此刻盡是愁容,他閉上了雙眼,呼吸很重,卻很均勻。
“仙尊?”風鈴蘭戳了一下言不渝的臉,道:“仙尊……你不會這就醉了吧。”
“沒有。”言不渝的聲音依舊十分文檔,但是耳垂卻已經完全變成了艷麗的紅色,映著他瑩白如玉的皮膚,如同雪中紅梅一般。
風鈴蘭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還說沒有,你耳朵都紅了。”
她漫不經心的伸手捏了一下言不渝的耳垂,誰知言不渝竟然一下子醒了過來,觸電一般的跳出去老遠,剛才還一派淡然的臉頰忽然也跟著染上了一絲粉紅。
“你……你做什么……”
“???我沒做什么啊。”風鈴蘭看著自己還殘留一些熱烈溫度的指尖,忽然眉梢一抖,似乎發(fā)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同時……也緩緩露出了一絲壞笑。
風鈴蘭三兩步跟上言不渝,湊到他的身前,道:“堂堂穹頂峰峰主,竟還有這般軟肋。”
言不渝沒有說話,他似水一般的眼眸淡淡垂下,眉頭緊蹙,如同一個被欺負的美人兒一般……
風鈴蘭瞬間覺得喉頭一緊,心道不妙:這可真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