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我就是劍。
劍癡贊罷，仍覺意猶未盡，又道：“雖然你已經(jīng)很出色了，但若只是如此程度的話，還不夠?！?p> 蘇昊還未答話，周圍早已被二人的論道所吸引的修士中就有人站了出來，壯著膽子問道：
“敢問前輩，您到了什么境界？在您老的心中，劍又是什么呢？”
劍癡高聲大笑道：“小家伙不要好高騖遠，老夫說出來的劍道，不是你能理解的！聽得多了，只會影響你自己的劍道！”
那修士又問道：“那前輩您一直問西門公子又是何意呢？”
“你懂個屁！”劍癡笑罵道：
“老夫在劍道上已經(jīng)走了很遠，所以西門小家伙的劍道不會影響到老夫的劍道，這二來，老夫可以和西門小家伙相互探討，用彼此的道來相互佐證，互促共進！”
說罷，劍癡朝那修士揮揮手，沒好氣道：“去去去！一邊兒去，不要打擾老夫和西門小家伙論道！”
蘇昊在一旁微笑不語，他對劍癡的感官極好----
雖然劍癡毫不眨眼就殺了一個欺騙他想趁他失憶利用他的人。
劍癡對蘇昊的感官自然也是不錯的，嘴上說是比試論道，實則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相互印證。
打發(fā)了插話的修士，劍癡再次發(fā)問了，還是那個老問題：
“什么是劍。”
蘇昊為此早有準備，將剛才被夾斷的長劍拿在手中，另一只手輕輕在劍身上撫過，面露痛惜之色，嘴里喃喃道：
“我的劍啊……可惜……實在可惜……”
劍癡見了蘇昊的行為，神色變得肅穆，端正地坐在馬上，對著蘇昊抱了一拳，道：
“原來你已和老夫一樣，跨過了心中無劍，又邁入了全新的心中有劍的境界！”
蘇昊卻不并回答，而是收起痛惜之色對著劍癡微微一笑，隨即隨手將手中的斷劍往身后一扔。
就好像他扔掉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東西，而并不是剛才還為之痛惜的長劍。
長劍落在地上，碰在碎石之上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響。
蘇昊便像是沒聽見一般，不聞不問、不管不顧騎著馬繼續(xù)往前去了。
劍癡癡癡地看了看地上的斷劍，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蘇昊的背影，只覺腦中“嗡”的一響，仿似有什么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
是靈光！
他想要將之抓住，然而這靈光虛無又縹緲，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是徒勞。
就在此時，一陣柔和的晚風將蘇昊淡淡的聲音送進了他的耳朵：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你，明白了么？”
劍癡這回是真的癡了……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天劍峽外正是霞光萬丈的時候，但峽谷內(nèi)卻早已是昏暗無比。
朦朦朧朧中，呆住了一個時辰的劍癡眼皮動了動，隨后抬眼看了看蘇昊。
蘇昊在他眼中首先是一個人，隨后又變作了一把劍，最后復又變作了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悟了。
至少他覺得他悟了。
“西門小哥！”
劍癡催馬趕上，與蘇昊并駕齊驅(qū)，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隨后緊接著道：
“我明白了！”
蘇昊心里咯噔一下，這也行？！
他不由得對劍癡有些佩服了。
他就是從看過的小說里隨意找了一句逼格滿滿的話來搪塞、來裝比罷了。
原本以為這話定能唬住劍癡，沒想到他這也能悟！
傳說不愧是傳說！
高手畢竟是高手?。?p> 事已至此，蘇昊只得繼續(xù)演下去：“哦？前輩悟到了什么？”
劍癡鄭重道：“看劍是劍，看劍不是劍，看見還是劍！”
蘇昊：“?。。。?！”
這……
什么鬼！
不得不說，蘇昊沒聽懂，但他自己強行裝的比，含著淚也要把他裝完……
只是劍癡的回答太過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只得面露高深的微笑，靜靜地看著劍癡。
劍癡被看得略有一些忐忑，不過很快就變作了堅定，他堅信他沒悟錯！
于是他亦毫不退縮地與蘇昊對視起來。
蘇昊心里不僅尷尬，而且慌得一批，但他知道，他不能輸！
一旦在對視中輸了，也就說明他承認了劍癡悟出的道，這樣的話，只會助長劍癡的“囂張”氣焰，根本達不到折服他的目的。
如此過了二十息，蘇昊腦中靈光一閃，又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他伸手拍了拍劍癡的肩膀，就種感覺，就像是一位長者滿懷欣賞地拍了拍優(yōu)秀的后進弟子一樣，隨即搖搖頭，嘆道：
“你確實悟了，但也沒悟?！?p> 劍癡不服，反問道：“哪里沒悟？”
蘇昊再度拿出一把普普通通的長劍，一字一頓地開口道：
“劍，就是劍。”
說罷，也不給劍癡多想的機會，而是將左手的袖子往上擼了擼，隨后直接將拿劍的右手高高舉起，在圍觀眾人的驚呼聲中，狠狠地劈在了左手臂上！
“叮！”
金鐵交鳴、火星四濺。
蘇昊不顧目瞪口呆的劍癡，揚了揚手中缺了口子的長劍，笑問道：
“那么前輩，它是劍，還是我是劍？”
劍癡被深深地震撼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倒是一個圍觀的修士開口道：“西門大官人，我也能做到如此??！只需用靈力護住手臂便可！”
蘇昊點頭表示贊同，又道：“我想說的是，我沒有動用哪怕一絲一毫的能量。”
“什么？！”那修士驚呼出聲：
“這絕不可能！除非西門大官人你是專門煉體的修士！尋常修士怎么可能以血肉之軀來硬抗長劍呢？”
此時劍癡已回過神來，開口道：“不，西門小哥不是體修，而是純正的劍修，老夫能感應到西門小哥身上純粹的劍意?！?p> 隨后又轉(zhuǎn)向蘇昊，道：“所以……你是如何做到的？”
蘇昊嘿嘿賤笑一聲：“很簡單，因為我就是劍啊?！?p> 蘇昊這話確實沒說錯，乃是他和劍癡論劍以來說的最大的實話了。
自丹田內(nèi)的血劍消散，盡數(shù)融入身體各處之后，他便成了劍靈體，一身皮肉筋骨早已是堅不可摧。
這樣看來，所謂劍靈體，便像是血劍與他合二為一了。
因此，他說自己是劍，雖并不全對，卻也并不全錯。
這話聽在圍觀眾人耳中更像是一句玩笑話，眾人再看蘇昊笑呵呵的神情，就更加確定了。
有修士恍然大悟道：“也怪不得西門大官人如此說笑了，這其中的隱秘定是西門大官人的獨家秘密，不能為外人道也！”
但劍癡……
卻又癡了……
蘇昊頓時哭笑不得：
得，繼何羨之與白子君之后，又抑郁自閉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