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反將一軍
“你說什么?”宋澤宇看上去深不可測,即使是這樣的消息也沒讓他面色動上一分。
“民女向皇上揭發(fā)三殿下知情而不作為?!毕蛑斆叩椭^,話語擲地有聲。
宋澤宇嚴厲地說道:“你可知污蔑皇室下場性命攸關(guān)?”
“民女知道,特此奉上三殿下皇室的茶杯?!毕蛑斆邚囊露道锾统鲆粋€布囊,她小心地打開,里頭正是那日三皇子與她一起密謀喝茶時的瓷杯,皇室的物品都有批號,很容易辨別出來。
宋澤宇身邊的太監(jiān)接了過來,呈在了他的眼前。“請皇上過目。”宋澤宇拿在手里仔細把玩,皇家的東西他還是一清二楚,這紋路正是當時盡書公主所喜愛的,因此他把這套茶杯賜給了桃蓁。這又說明了一個問題,既然是桃蓁的東西怎會在向謹眠的手上。
向謹眠感到皇帝心中似有疑惑,繼續(xù)解釋道:“民女一早發(fā)現(xiàn)有人在悄悄搗毀綠壩,后來問了當?shù)厝瞬胖?,官府克扣土地、收取高稅,眾人無錢應(yīng)付,又恰逢鄰地在修筑皇居,需要原料,所以大家都在夜晚偷偷搬運石子換取生活。沒想到弄得太多,使得綠壩崩潰?!?p> “真是笑話,偷偷搗毀綠壩的明明是你向府!”宋言仁急躁地打斷了向謹眠的話。
宋澤宇居高臨下地用眼神警告了自己的三兒子,讓他稍安勿躁,宋言仁也就悻悻地后退了幾步。
“世人都知道這是三皇子降下的福祉,于是我就去找三殿下說明情況,但……三殿下卻叫我不要聲張,仔細等待,至于原因的話,民女也想不明白,只能聽從三殿下安排。可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鬧到如此程度,民女自知不應(yīng)該只是這樣等待,還應(yīng)該去找更多人的關(guān)注此事……民女請皇上降罪。”
聽完這一番話,宋澤宇睥睨著站在底下的三兒子,他沒想到為了斗爭,宋言仁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父皇,父皇怎能聽信她一面之詞!這都是誹謗啊父皇?!彼窝匀市牡装l(fā)慌,沒想到向謹眠作為婦人竟可以玩弄口舌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自己也是真的低估了向謹眠的城府。
“皇上如若不信,可以召集永茶鎮(zhèn)的村民來問?!毕蛑斆哒Z氣真誠。
她這邊都已經(jīng)搬出村民了,而自己的兒子這邊竟然什么也反駁不了,宋澤宇一股心頭火起,他不是看不慣這幾個兄弟斗爭奪位,只是這個法子也太愚蠢了些!建立堤壩,百姓念你的好,可你又對自己的成果坐視不管,引得無數(shù)百姓為此喪命,竟然還沾沾自喜!氣煞人也!
“宋言仁不仁,也無作為,從現(xiàn)在起待在自己的宮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宮?!彼螡捎羁聪蛄斯蛟诘厣系呐樱粫r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至于你……”
“侍衛(wèi)一事民女的確不知情,此事全全由大娘管理,侍衛(wèi)頭領(lǐng)的賣身契還在大娘房中?!毕蛑斆咧鲃犹拱?。
“好,即刻命人去搜。如若你所言非虛,此事便無你的責任?!彼螡捎钇7Φ財[了擺手,再威嚴的架勢也掩蓋不了內(nèi)心的倦意。
“多謝皇上,皇上英明?!?p> 等向謹眠回到錦繡堂,紅荊才松了口氣,問道:“小姐,你怎么搬出村民來說事啊,萬一他們……”
“你還記得玄鶯嗎?他有一陣不見了,就是去永茶鎮(zhèn)安排這件事的。白芷是神女,他自然是神童,由他出面也正合算?!毕蛑斆邷厝岬亟忉尩馈?p> 紅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同時又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寒冷,如今的小姐真是令自己琢磨不透,甚至有些暗暗地害怕了。
向謹眠彎了彎嘴唇:“我?guī)吞哟炝怂窝匀实匿J氣,太子也總該念一念我的人情。”
她沒安生一會兒,皇宮派人來檢查陳氏的房間,果不其然在柜子的夾縫里,一個手下找到了一張發(fā)黃了的賣身契,正對應(yīng)著侍衛(wèi)首領(lǐng)的姓名,于是不由分說地帶走了陳氏。陳氏大吼大叫,死命反抗,嘴里不停地發(fā)出惡毒的咒語,嗓音尖銳刺耳?!跋蛑斆?,你害得我們好苦,你此生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陳氏鬧到最后沒了力氣,被皇家的手下如同拖著一條死狗般被拖走了。
紅荊在門口心驚膽戰(zhàn)地目睹了所有過程,這就是與小姐作對的下場。不知怎的,雖然陳氏也針對了她們很多年,可當陳氏真正倒下時,她也沒覺得有多么痛快,反而心底一陣空虛。小姐現(xiàn)在的樣子讓她有些害怕。她偷偷瞧了瞧向謹眠,她氣定神閑、面不改色,似乎外面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這份氣魄,倒隱隱約約像極了府中的老爺。
“我不覺得她可憐?!毕蛑斆咄蝗怀雎曊f到,自從我死過一次,我再也不會覺得這些人有多可憐了。
向謹眠突然站起身,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土,聲音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放松:“走,我們?nèi)タ纯创蠼阍趺礃恿恕!?p> 紅荊和白芷跟隨著向謹眠,來到隔壁院子,剛邁進去,就見里頭一片慌亂。大家臉色都不太好,急匆匆地跑來跑去。紅荊逮到一個人,問了幾句,回來與向謹眠說大小姐看自己的母親被押走,自己被褻瀆,余生一看到盡頭,毫無光亮,一時沒想開,就上吊自盡了。好在流楓及時看到,把她弄了下來,但現(xiàn)在昏迷不醒,她們急著找醫(yī)生呢。
向謹眠走了進去,看到自己的大姐安靜地躺在床上,配上那副蒼白的面孔,倒是顯得楚楚可憐。臉上似乎還有未干的淚痕,向謹眠坐在床邊,抬手用袖子擦了擦。
“小姐,您還是離遠一點,這些事我來做就好了?!绷鳁髟谝慌裕Z氣不好。
“你怎么說話呢?”紅荊也對嗆道。
向謹眠拉住紅荊的手,讓她不要說話,又轉(zhuǎn)頭對著流楓溫柔地說道:“你說得對,我這樣做反倒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再看看她,就走?!?p> “人快沒了,您倒是來了,大小姐的這一切,不都是因您而起嗎?”流楓嘟嘟囔囔,也不敢大聲說出來。而向謹眠也知道流楓的內(nèi)容,但也并未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