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毫無波瀾的一天。
將書放回書包,隨手提起。
玉川彥看了一眼窗外依舊耀眼的陽光,然后就這么離開了教室。
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去享受獨屬于他們的部活時間了,少數(shù)人也回家或者去了補習班。只有些忘了東西的馬大哈,在朋友的調(diào)笑下回來取東西。
“國井,下次再叫我跑回來和你一起拿東西,就不是一個冰激凌能解決的了!”
“知道啦知道啦~”
兩個感情很好,一看就認識很長時間的高中男生拿著作業(yè),勾肩搭背的離去。
“啪!”
清亮的弓弦聲一如既往的響起,周圍的鳥兒苦不堪言。
將書包靠在墻上,自己拿出書后也靠在了墻上。
拿出書,翻了翻。
失去興趣。
“啪!”
弓聲響起,玉川彥好像意識到了些什么。
他抬起頭,看向那個拿著弓的可愛身影。
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靶心的命中率,已經(jīng)穩(wěn)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江原雅世有些振奮,她收起架勢,扭頭取箭,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看著自己的玉川彥。
可能是看書看累了,所以換個心情?
江原雅世沒再注意,她取出兩支箭,平心靜氣。
起立,跨步.......
玉川彥就是一驚。
就是這短暫的兩個動作,江原雅世整個人的氣勢完全變了。
從可愛的鄰家女高中生,轉(zhuǎn)變成了戰(zhàn)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女神射手。
狹長的雙目微微一瞇,再睜開時......
“啪!”
帶著殺氣的箭矢離開了少女細嫩的指尖,帶著風聲和無匹的威勢,它直接穿入了箭靶。
“嘟?!?p> 一聲悶響,讓玉川彥如夢方醒。
來不及說話,轉(zhuǎn)眼第二支箭便已架在弦上。
“啪!”“嘟。”
弓弦在完美的姿勢和巨大的力量下彈開,再次從背面擊中少女的手臂。
少女滿意的看著緊挨在一起的兩支箭,微微頷首。
連發(fā)的命中率,也穩(wěn)定了下來??!
然后她就感受到了玉川彥的目光。
扭頭看了一眼玉川彥,沒說什么,少女繼續(xù)去取了兩支箭,然后繼續(xù)她的弓道進修。
依舊是靶心,玉川彥的目光沒有絲毫影響少女的心境。
一箭,兩箭......
少女射箭,換靶,取箭,一刻也沒有停,時間在這一聲又一聲清亮的弓弦聲過去。
天要黑了。
用沒有帶護指的左手擦了擦頭上的細汗,少女滿意的射出最后一箭。
“啪!”
沒看結(jié)果,少女收起架勢,原地靜坐。
不一會兒,她睜開明亮的眼睛,轉(zhuǎn)頭看向玉川彥。
“不錯吧!”
“想學(xué)???”
“我教你啊!”
少女笑著,在已經(jīng)擦黑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的亮眼。
玉川彥早就把前傾變成了靠坐,他直起身子,笑了。
“看了一下午,確實有些心動了,但想學(xué)應(yīng)該還是談不上的。”
“而且比起弓道,我對你更感興趣。”
“啪嗒”
少女手中的弓碰到了地板,發(fā)出一聲脆響,她先是一驚,然后下意識后退幾步抄起了箭。
打量了一下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空,又看了看寂靜的四周,少女開始擔心了起來。
我當時選擇一個人來這里,是不是選擇錯了?
他不會對我動手吧?
他能打過我嗎?
“別想太多~”
玉川彥看著整個人緊張的繃直了的少女,擺了擺手。
“你并不算漂亮,我見過比你更漂亮的人,就在前些天。”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有那么堅定的信念的?”
少女先是一陣不忿,然后稍微放松了些。
“什么堅定的信念?”
聲音響起,手卻還虛抓著箭矢。
“就是射箭的信念。”
玉川彥將書放回書包,然后轉(zhuǎn)身看向這只受驚了的兔子。
確實是受驚了的兔子,至少有兔子那么可愛。
“搭弓,射箭,再到中靶?!?p> “你沒有絲毫遲疑,無論結(jié)果如何?!?p> “你像是一只箭矢,能穿破長空,然后精準的找到自己需要的事情?!?p> “比如這個弓道部,再比如你射箭的夢想?!?p> “即使你從沒和我說過,但我知道,你將來的夢想一定是成為一個弓道大家吧!”
少女先是點點頭,然后放開了手中的箭矢,她將袴服的裙角按住,然后將和弓平放在自己身前。
像是撫摸情人一樣,她就這么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弓。
“已經(jīng)......”
“這么明顯了啊?!?p> 抬起頭,江原雅世看向玉川彥。
“是的,成為名震整個日本的弓道大家,復(fù)興“江原流”弓道,就是我的畢生追求,也是我的夢想?!?p> “你是多會兒決定的呢?為什么做這個決定的?”
玉川彥問道,這是他早就想問出的問題。
咬了下嘴唇,江原雅世最后還是無奈一笑。
“算了,告訴你也沒什么。”
“是因為父親和爺爺?!?p> “我的爺爺江原健太郎是全日本首屈一指的弓道大家,而“江原流”也在他的努力下發(fā)揚光大。在我小的時候曾見過江原流的巔峰,數(shù)百學(xué)員站滿了整個弓道場,門外則是密密麻麻的求學(xué)者。爺爺坐在正中,有著“弓道天才”之稱的父親坐在他的身邊.......”
“十年前,爺爺走了,父親也身受重傷,再也拉不起弓......”
“于是“江原流”開始衰弱,從數(shù)百人只剩幾十人,然后在五年前,最后一個人也離開了這里?!?p> “只剩下了一座空道場和決心重振旗鼓的我。”
“今年是第五年,我也快十五歲了......”
“重現(xiàn)“江原流”的輝煌,將是我此生唯一的訴求?!?p> “這就是我?!?p> “至于多會兒做的決定,我也不知道了?!?p> “只是我堅持了下來,然后會一只堅持下去?!?p> “僅此而已?!?p> 玉川彥點了點頭,確實和他想的一樣。
“那你為什么要來這個學(xué)校呢?弓道部強的學(xué)校,不是更符合你的想法嗎?”
“確實,但是他們的理事長不會同意我拋棄學(xué)習去學(xué)弓道的請求的?!?p> “付見理事長是個很傳奇的人。”
“他有一種“條條大路通羅馬”的遠見眼光?!?p> “計算機,棒球,足球,演奏.......”
“所有的特長,只要學(xué)生有未來,他便會同意學(xué)生的請求?!?p> “三年前被麻繩理工破格錄取的計算機學(xué)長,便是他的手筆,而那個學(xué)長,只上了高一一年的文化課。”
少女說完一歪頭,看向玉川彥。
“你呢?”
“年級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