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置之死地是生還是死

　　次日，唐素衣吃過暖騰騰的餛飩，心情還算輕松的出了門。

　　只是，不巧，她又“偶遇”了耷拉著眉眼，一副病容的寧伍亓。

　　唐素衣皺眉看著他沒有血色的臉，一身休閑衣配著一頂黑色鴨舌帽。

　　寧伍亓靠在小區(qū)路牌上，兩手插兜，一腿微蜷抵著身后路牌的長桿，眉目清晰淡然的看著走進的唐素衣。

　　唐素衣在他面前站定，挑挑眉，打破沉默：“寧先生，好巧。”

　　寧伍亓：“不巧。我在等你。”

　　唐素衣訝然，問道：“有什么事嗎？”說著看了眼時間，補充道：“我車快來了，長話短說吧?！?p>　　寧伍亓心里嘆了口氣，表面一派淡定：“不妨邊走邊說，我閑?！?p>　　唐素衣真的轉頭走了，她今天是真的有比較重要的事要處理，沒心情應付寧大爺時不時的狗脾氣。

　　只是寧伍亓跟在后面半天沒吭聲，唐素衣的車到了，她上車前疑問的看向寧伍亓，“寧先生下次考慮好了再說吧?！?p>　　寧伍亓赫然。

　　就在司機將車掉過頭的時候，寧伍亓手指微彎，扣了扣車窗。

　　“師傅，開門?！?p>　　下一刻，他已經坐到了后座。和唐素衣并排挨著。

　　車穩(wěn)穩(wěn)的駛向公路，寧伍亓長腿曲在后座狹小的空間里，他兩只手伸在身前虛掩著相互扣著，唐素衣只聽他輕咳了兩聲，然后道：“唐醫(yī)生，之前是我說話重了?！?p>　　唐素衣回道：“不重?！?p>　　寧伍亓哂笑，也知道他之前的態(tài)度的確挺氣人的。不過他長這么大第一次和人道歉，本來的別扭被這兩個字沖散了一半。

　　寧伍亓伸手戳戳唐素衣的肩膀：“或許，我可以做一些補償。”

　　唐素衣神色淡淡，“哦？”

　　“我一個大限將至的人，唐醫(yī)生就不要再計較了?！边@對于寧伍亓來說已經算是誠心了。他頓了頓接著說：“而且，我希望能在死之前誠心得做一些挽回。要求唐醫(yī)生可以隨便提?！?p>　　唐素衣轉頭看他：“當真？”

　　寧伍亓笑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也是人。”

　　唐素衣心想，感情你知道你之前有多狗嗎？

　　不過嘴上說的卻是：“可以?！?p>　　說罷，也唐素衣也不再擺譜，只是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陳述道：“其實你的手術方案已經好了，昨天從D國剛運來一臺世界上最先進的數字分析儀，我今天根據上一次你的身體情況把方案導進去，模擬手術以及預測不同術后路線，最快兩周后手術可以進行。不過……”唐素衣頓了頓。

　　凡事都怕一個小小的“但是”與“不過”，置之死地，不是更加慘烈的滅亡就是充滿希望的涅槃。

　　唐素衣接著說：“不過，這一切建立在之前的體檢報告里，很明顯，你的病更重了。這些天，你到底怎么折騰的？”

　　如果說之前唐素衣的語氣一直很官方，完全是理性的醫(yī)生對待病人病情的分析和治療建議，那么，這最后一句，她保持很好的理性便被沖破了，甚至隱約還有責備和無可奈何的無力。

　　寧伍亓聽著這番話，眼神微動。不自覺的，昨晚夜里驚醒時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又來了。

　　他想，他真的病情加重了。這一次，他自己也感覺到了。

　　車緩緩停下，唐素衣率先下車，還不忘回頭提醒一下：“下車。”

　　寧伍亓看了一眼靜立在車外等著的唐素衣，嘴角又一次上揚。

　　真的病重了。

　　不過，也可能是回光返照。

　　長期被遮掩在劉海下的那雙漂亮眸子一直閃閃發(fā)亮，不經意時，閃過流光，熠熠生輝。

　　現在，直到站在醫(yī)學府大門口時，寧伍亓才反應過來，如今的劇情發(fā)展和他早上出門時的計劃當真是南轅北轍，跑偏了。

　　無奈，第二回合，寧伍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