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赴約】
“薇兒!”沈氏呵斥一聲,賀蘭薇立馬反應過來,噤了聲,一臉后怕地望著沈氏。
沈氏嘆了口氣,看著她那張嬌靨,柔聲道:“薇兒你記住,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溫柔和善解人意……把握住男人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想當初,賀蘭文鈞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自己,眼巴巴地看著他入贅侯府,如今還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至于賀蘭宓那賤人生的賤種,即使承襲了靖遠侯的爵位,也要有命來享才行!
想到這里,沈氏心頭終于順了下來。
望著衛(wèi)姝離開的方向,她冷冷地勾起唇角。
且看著吧,那些虧欠過她們母女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要加倍償還!
衛(wèi)姝把圣旨讀了一遍又遍,老實說,皇帝老兒讓她襲侯爵,著實出乎了她的意料。
這種事情太過美好,美好得令人猝不及防,她難免要仔細琢磨皇帝的用心。
綺墨見她隨意地將圣旨夾在腋下,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出了個主意:“姑娘,不如將圣旨供奉在祠堂里,讓賀蘭家的列祖列宗們都高興高興!”
衛(wèi)姝眼前一亮,一點頭:“對哦,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綺墨,你快去召集府里的下人,咱們這就開祠堂祭拜祖宗!”
賀蘭文鈞一聽衛(wèi)姝要開祠祭祖,手里的茶盞立馬重重摔在地上:“哼,她竟然敢這么無法無天!”
沈氏伸手,替他揉著太陽穴,柔聲寬慰道:“老爺千萬莫惱,圣旨傳下來本就要供奉在祠堂里以謝隆恩的。她這么做,倒也無可厚非”
賀蘭文鈞怒道:“這靖遠侯府十幾年來都是咱們在打理,她賀蘭璇也算我的種。憑什么她就能承襲爵位,而我們卻要看她的臉色過日子?!?p> 憑你是個上門女婿!
沈氏心中諷刺地想道,面上卻恭恭謹謹?shù)氐溃骸袄蠣?,你消消氣。靖遠侯府的家業(yè)現(xiàn)在都捏在咱們手上,你若與她起了爭執(zhí),恐怕御史大夫又要在圣上面前參上一本……”
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賀蘭文鈞的怒氣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如今再想自己還被圣上罰閉門思過,可不敢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立馬熄了一肚子的火氣,在沈氏臉上掐了一把,呵呵笑了起來:“還是你知我的心,這件事兒你就看著辦吧?!?p> 沈氏掩嘴媚笑,一番巧舌如簧終是把賀蘭文鈞哄的服服帖帖。
在開祠祭祖的時候,居然面帶笑意,和藹可親得不像話。
衛(wèi)姝覺得反常,特地又留個心眼兒。
后來,得知沈氏居然將府中的財產(chǎn)暗地里轉(zhuǎn)移的時候,她不免冷笑。
既然他們打著這個主意,不如再來個將計就計!
吃過晚膳,鎮(zhèn)國將軍府送來一份賀禮,說是恭賀襲爵。
管家又遞上一張請?zhí)?,衛(wèi)姝打開一看。
原來是裴云燦說將軍府的桂花開了,明日在府中備了酒席想請衛(wèi)姝去賞花。
衛(wèi)姝合上帖子,笑得和顏悅色:“請回去轉(zhuǎn)告裴小將軍,本姑娘定然如約而至?!?p> 管家躬身退下,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卻見她唇角勾出的笑意猶如星光一般燦爛。
他默默地想,將軍府的廟終歸是小了些!
翌日傍晚,衛(wèi)姝帶著綺墨赴宴。
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簾子便從外面被掀起,裴云燦親自迎客,伸出右手道:“下來吧?!?p> “不用不用,這點高度還不跟玩兒似的。”衛(wèi)姝沖他笑了一下,直接略過他,從另一旁跳下馬車。
談笑間,見他換上了一身寶藍色的圓領長袍,一頭烏發(fā)用玉簪束在腦后??雌饋砭故怯駱渑R風,風雅至極。
衛(wèi)姝不禁眨著眼恭維了幾句:“裴小將軍,你若是再笑一下,容貌便有八分美。”
裴云燦臉色一沉:“賀蘭璇,女兒家的當文雅些?!?p> 他素來喜歡柔婉如水的少女,見她一舉一動絲毫沒有半分矜持,心中醞起的柔情蜜意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衛(wèi)姝彎了彎唇:“裴小將軍,咱倆處不來,你就直說吧,請我來有何貴干?”
裴云燦微微一怔。
他看著衛(wèi)姝,正色道:“坊間的傳聞,你不必放在心上,無論如何,我裴云燦終是會娶你的?!?p> 衛(wèi)姝眨了眨眼睛,自打她襲侯爵以來,便著手清理侯府中賀蘭文鈞和沈氏的勢力。
京城嘛,哪家沒有幾個臥底?
大戶人家的仆役也都是盤根交錯,關系復雜。她的暴力傾向再加上沈氏有心造謠,外面已經(jīng)把她傳成了在外殺人不眨眼,在內(nèi)殺人不見血的女魔頭。
能讓晚上啼哭的小孩擦干眼淚乖乖睡覺的母夜叉,說的就是她!
“只是,生剮活人眼珠和一刀捅向死人的腿這些做法委實殘忍了些,你做了將軍夫人以后,千萬得改過來……”
“等等……裴小將軍,難道你上陣殺敵的時候,還會想殺人太過殘忍嗎?”衛(wèi)姝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裴云燦的話。
“自然不會,他們是敵人!”裴云燦被她故意打斷了話,有些悶悶的。
“你也知道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難不成,人家要取我性命,我還要伸著脖子等他來砍!”
衛(wèi)姝臉上擺出‘我有病,才會這樣做’的表情,接著補充道:“還有,我們已經(jīng)退婚了,你為什么還要同我說這些無聊的話!”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笑道:“兩位真是好興致啊,夜幕都壓了下來,你們卻還在門口斗嘴!”
“誰?”
衛(wèi)姝和裴云燦同時朝身后望去,只見兩位年輕的華服公子騎在馬上。
為首的那人,身著鴉青色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袍子,面容清俊,豐神如玉,嘴角掛著一抹笑,赫然是昭陽侯嬴昊辰。
衛(wèi)姝這才發(fā)覺,自己和裴云燦就這樣劍拔弩張地堵在門口。
嬴昊辰面上含笑,目光在兩人身上慢悠悠地流轉(zhuǎn)過去。
他身旁的少年已經(jīng)按耐不住開口:“表叔,咱們快進去吧。云燦兄從邊關帶回了一個舞姬,那胡旋舞跳的可是一絕!”
裴云燦正了臉色,上前朝兩人見禮:“見過睿王,見過昭陽侯!”
衛(wèi)姝聞言,這才打量了一下睿王姬霄。
他是榮慶帝的第七子,除了太子姬永,便屬他最為受寵,大約十六、七歲,生得劍眉星目,天然帶著一股皇室中人的孤傲感。
見衛(wèi)姝盯著自己,姬霄揚了揚眉,話里藏著針帶著刺道:“賀蘭璇,見著本王你很意外?聽說,你最近鬧得風生水起,連小孩子聽到你的名字都嚇得不敢哭了?!?p> “霄仔,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本侯爺在京城比你還要逍遙快活。”
姬霄一出口就和記憶中的毒舌男形象對上號了,衛(wèi)姝自然也仰起倔強的小臉反駁,順帶依著原主給他取的外號相稱呼。
“呸!本王才不嫉妒,不就是和太后她老人家禮佛吃齋么,本王又不是沒吃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