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誠忠來到街上,由于天色尚早,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金誠忠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一直等了兩個時辰,街上的人才多了起來。金誠忠本想學(xué)著林逍遙那樣吆喝幾聲,但卻怎么也開不了口。整整一個早上,沒人看他一眼,也沒有一個人愿意施舍給他半文銅錢。金誠忠這才明白,原來討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得先放下臉,學(xué)會大聲的吆喝才行,這樣路過的好心人才會知道這兒有個小乞丐,很可憐,需要施舍。
金誠忠也學(xué)著林逍遙那樣吆喝,可卻怎么也喊不出口,最后終于鼓足了勇氣,喊出了口,可路過的人連看都沒有人看他一眼,完全當(dāng)他不存在,金誠忠這才明白,自己就跟這街上的一堵墻,一棵樹沒什么分別,誰又會在乎你呢?別說是臉面了,連整個人在別人眼里,都像是透明的一樣。他終于知道,在這茫茫人海中,自己就像是一粒塵埃,多么渺小,多么的卑微,又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他也終于看清了自己,現(xiàn)在已不再是少爺了,沒有人任識你,不會有人再關(guān)心你,更不會有人可憐你,因為你只是一個討飯的小乞丐,乞丐就得有乞丐的樣,不吆喝,哪來的飯吃。
于是,金誠忠開始大聲的吆喝,不在乎路過的人當(dāng)他不存在,不在乎路過的人有沒有多他一眼,更不在乎自己的這張臉。老實說,他的這張臉已經(jīng)好多天沒洗了,上面沾滿泥污。他的吆喝聲從開始的生澀,漸漸變得順暢,到后面變得熟練起來,有種得心應(yīng)口的感覺。
昔日的少爺,成了名副其實的小乞丐,在異鄉(xiāng)的街頭,大聲吆喝道:各位大爺大叔大媽,給點吃的吧,我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求求你們給點吃的吧!”
但別人是否愿意施舍,跟你是否吆喝沒有太大關(guān)系,金誠忠吆喝了小半個時辰,喊得嗓子都啞了,還是沒有半點收獲。金誠忠心想,一定是這里人太少,得找個人多點的地方去試試。
金誠忠見前面很熱鬧,心想那邊人多一點,說不定會有人施舍的。他快步走到人多的地方,把破碗往地上一放,清了清嗓子,大聲吆喝道:“各位大爺,給點吃的吧,我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求求你們給點吃的吧!”
路人甲道:“看這孩子好可憐,給他點錢去買點吃的吧!”
路人乙道:“小小年紀(jì),有手有腳的,學(xué)點什么不好,學(xué)人家討飯!”
金誠忠聽了這話,羞愧的低下了頭,再不敢吆喝。
路人丙道:“要有個活路,誰愿意來乞討為生,都是被逼無奈?!闭f完扔了幾個銅錢到金誠忠面前的破碗里,接著有幾個人也跟著往里面扔銅錢,金誠忠趕忙磕頭道謝。
到了正午時分,破碗里已有十幾個銅錢,金誠忠看著碗里的銅錢,心里滿是驚喜,心想,終于可以拿這些錢去換幾個包子吃了。
這時走過來兩個小乞丐,看上去和金誠忠年紀(jì)相仿,一個光著腳,另一個穿了雙破草鞋,但鞋底已經(jīng)爛了。光腳的那個小乞丐名叫張通,穿鞋的這個名叫李慕,張通今年十歲,李慕也是十歲,張通比李慕大幾個月,因此,李慕叫張通哥,兩人來到金誠忠面前,看向碗里的銅板,心生忌恨。
張通開口道:“你從哪兒跑來的?敢到我們的地盤上搶我們的飯碗?!?p> 金誠忠低頭不語。
李慕道:“問你話你干嘛不說,你是啞吧嗎?”
張通見金誠忠很怕他們的樣子,提高了聲音喝道:“喂,小子,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在我們的地盤上要飯,也不先跟我們打個招呼?!?p> 李慕見金誠忠無動于衷,一把抓走破碗里的銅錢,說道:“這點錢算是租用我們地盤的租金?!?p> 金誠忠怒道:“把錢還給我?!?p> 張通道:“你在我們地盤上討飯,我們沒收拾你算是便宜你了,你還想把錢要回去。”
金誠忠據(jù)理力爭,說道:“這錢是我辛辛苦苦要來的,誰也別想把他拿走?!?p> 李慕兇巴巴的道:“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懂規(guī)矩,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你不知道我們的厲害。”說著動起手來。
金誠忠道:“別以為我是好欺負(fù)的?!苯鹫\忠邊說邊還手。
三人扭打在一起,金誠忠個頭比他們高一點,再加上從小在衙門長大,那些個捕快經(jīng)常會教他一些防身的本領(lǐng),張通和李慕怎會是他的對手,眨眼間便被他摔倒在地。
金誠忠道:“看你們以后還敢不敢欺負(fù)人?!边呎f邊去揀地上的銅錢。
張通扶起李慕,李慕道:“臭小子,你等著?!?p> 張通也道:“我大哥絕不會放過你,有種你別走,我們叫大哥去?!?p> 金誠忠道:“快去叫吧,我在這兒等著。”
兩人邊走邊回頭道:“你等著,你要是跑了就是小狗。”
金誠忠道:“我就在這兒等你們到天黑。”
沒過多久,張通和李慕帶了個人過來,這人長得又高又壯,外號大牛,十四五歲的樣子,李慕一指金誠忠道:“剛才占了我們的地盤,還打了我們的就是他?!?p> 大牛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金誠忠,冷冷的道:“小子,你挺能耐的嘛?!闭f著一把抓住金誠忠的衣領(lǐng),把金誠忠舉得老高,金誠忠順勢打了他兩巴掌,往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大牛把金誠忠一下丟出老遠(yuǎn)。
蘇先博和林逍遙這時正準(zhǔn)備開工討飯,正好碰到大牛在打金誠忠。兩人從后面跑出來,扶起金誠忠,林逍遙說了聲快跑,三人都跑了起來,蘇先博一指前邊小巷說道:“往這邊。”
大牛邊追邊道:“站住,給我站住,我看你們往哪里跑?!?p> 張通和李慕也跟在后面,林逍遙跑不動了,停下來捂住肚子,金誠忠和蘇先博也停了下來。
金誠忠問道:“你們怎么來啦?”
林逍遙氣喘吁吁的回道:“我們要不來,大牛非打死你不可?!?p> 金誠忠平靜的道:“我才不怕他呢。”
蘇先博忙道:“別說了,快跑吧!”
林逍遙道:“我肚子好餓,實在跑不動了?!?p> 蘇先博道:“快跑啊,再不跑大牛就追到我們啦!”
金誠忠道:“你們先走,我來應(yīng)付他?!?p> 蘇先博道:“你打不過大牛的?!?p> 金誠忠胸有成竹的道:“放心,我有辦法對付他?!?p> 蘇先博道:“那你小心點,逍遙,我們走?!?p> 金誠忠躲在胡同口,準(zhǔn)備了一根棍子,大牛跑到時,一下把棍子伸到大牛腳下,大牛摔倒在地,金誠忠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跑,邊跑邊道:“看你還敢不敢追我們?!睆埻ê屠钅接诉^來,見到金誠忠趕忙讓到了一邊,兩人來到大牛身后,將大牛扶了起來。
大牛怒道:“你們輕點,痛死我啦,這三個臭小子,下次讓我碰到,我要他們的小命?!?p> 金誠忠回到破屋外,蘇先博和林逍遙忙出來迎。
蘇先博看了一眼后面,見遠(yuǎn)處沒人,問道:“你沒事吧?!?p> 金誠忠道:“沒事,好著呢。”
林逍遙道:“大牛沒有追上你嗎?”
金誠忠邊比劃邊笑道:“他在巷子里讓我用根棍子絆了個狗搶屎,爬都爬不起來了。”
林逍遙笑道:“摔得好,都怪我回來得太早,沒有看到他狗搶屎的樣子?!?p> 金誠忠道:“以后還會有機(jī)會見到的。”說著從懷里摸出那十幾個銅板,繼續(xù)道:“你們看,這是我討到的,我們有飯吃了?!?p> 林逍遙一臉興奮的道:“真是太好了。”
蘇先博卻高興不起來,說道:“我們得罪了大牛,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金誠忠道:“別擔(dān)心,我自有辦法對付他,還有那個店小二,我也會收拾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