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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癲狂半生閑

第五十六章 小人在跳舞。

半生癲狂半生閑 彼得貓的雪 3038 2021-05-11 18:51:32

  果然,秦松所指的潔白石壁之上,有一道淡淡的紋路。如果不仔細(xì)去看,根本就難以覺察。

  但這道紋路,顯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這道紋路,走行奇特,竟仿佛是,兩個齒輪,拼合在一起。

  我也伸出手去,將紋路兩邊的石壁向兩邊推了推。

  但石壁紋絲不動。

  而紋路依舊咬合得完美無缺。

  “我試過很多辦法了。不能打開石壁。”一旁的秦松,語氣頗為沮喪。

  我心中一緊,安慰道:“是不是我們的判斷有問題?凌若淵說不定沒有進(jìn)去石壁呢?”

  “絕無可能?!鼻厮蓴蒯斀罔F地否定:“此處沒有別的出路。若淵她,不可能憑空消失?!?p>  鐘懿安慰道:“不要著急。我們且再仔細(xì)找找辦法?!?p>  于是乎,我們開始上躥下跳,挖空心思地尋找打開石壁之法。

  或推、或拉、或砸、或?qū)C(jī)關(guān)……

  半天下來,石壁依然是石壁。

  紋路仍然是紋路。

  我們?nèi)松蠚獠唤酉職?,一臉失望?p>  “如果是凌若淵,你們覺得她會用什么辦法打開石壁?”我覺得還是要從凌若淵身上下手。

  秦松突然盯著我,仿佛很是高興:“你說得對。凌若淵是個獨立特行的人,她不會用尋常的辦法?!?p>  “不尋常的辦法?”我抓抓頭,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秦松后退兩步,在石室大廳中轉(zhuǎn)起圈來。只聽他邊走邊說:“這四周的石壁,我都仔細(xì)檢查過。只有這一處,最為古怪,應(yīng)該是入口無疑。但我只是在石壁上找機(jī)關(guān),沒有想過其他的線索?!?p>  “開關(guān)之法,會不會在這些燈侍身上?”我覺得應(yīng)該拓寬思路。

  “不會。”秦松搖搖頭:“這里有數(shù)十個燈侍。如果一個個找,凌若淵不會這么快進(jìn)入石壁?!?p>  “也許打開石壁,并不是靠機(jī)關(guān)呢?”鐘懿發(fā)話了。

  “不是機(jī)關(guān)?”秦松抬起頭,沉吟道:“難道跟石壁上的文字有關(guān)?”

  我順著秦松的目光看去。有紋路的那塊石壁上,果然也有繁復(fù)的神秘文字。

  “可惜我們不認(rèn)識這些字?!蔽铱嘀?。

  秦松卻突然對著我們招招手:“你們過來看!”

  我和鐘懿急忙趕過去,站在秦松的身旁,向石壁望去。

  退后兩步看石壁,那道淡淡的紋路,愈加不清晰了。我們的影子,在周圍燈火的映襯下,剛好完整地印在石壁上。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古怪之處。

  我一頭霧水:“看什么?”

  秦松有些激動:“石壁上的字,我好像在哪里見過?!?p>  我好生仰慕:“秦公子,你認(rèn)識這些字?”

  秦松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這些字,我在若淵的佛經(jīng)之中看見過?!?p>  “佛經(jīng)?”鐘懿恍然大悟:“阿含經(jīng)?若淵抄了三年的那本佛經(jīng)?”

  “對!”秦松提高了音量:“阿含經(jīng)是一本古象雄佛經(jīng)[33]。滄浪宮石壁上的文字,是象雄文字!看來傳說并不是假的。這滄浪宮的主人,很可能是西域古國的貴族?!?p>  我卻高興不起來:“秦公子,你即使見過,又有什么用呢?難道要將這些文字念出來?”

  秦松仿佛也一下子泄了氣:“我只是陪著若淵抄過經(jīng)文。至于這些經(jīng)文怎么讀,是什么意思,我們倆都是一無所知的?!?p>  “你們平時就是照葫蘆畫瓢???”鐘懿捂嘴笑了笑:“你們不求甚解,如今要自食惡果了?!?p>  秦松卻皺著眉:“我雖不認(rèn)得這些文字,但若淵她,也不認(rèn)得啊。她為何能進(jìn)去?”

  我們?nèi)嗽僖淮蜗萑氤聊?p>  真相,就像個矯情的美人。她在不遠(yuǎn)的地方招手,卻又要欲擒故縱,欲據(jù)還迎。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秦松再一次焦躁起來:“我不能在這里浪費時間。若淵可能有危險?!?p>  看到秦松著急,我有些不忍。有心相助,卻無計可施。我只能轉(zhuǎn)過身,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凌若淵雖沖動些,但不是個莽撞的人,應(yīng)該不會有事……”

  我的話音未落,只聽到一陣不滿的聲音傳來:“什么沖動,什么莽撞的?果然趁我不在,就有人說我壞話了。”

  聲音好生耳熟。

  我突然有些激動。

  凌若淵!

  我抬起頭來。只見凌若淵,就像我第一次看見她,突然就冒出來,杵在我的面前。

  “你,你怎么出現(xiàn)的?”我萬分驚訝,想上去拉住她,問個究竟。

  但我根本沒有這個機(jī)會。

  只見秦松,早就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將凌若淵抱住了。

  凌若淵仿佛被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道:“秦,秦松,你不會是瘋魔了吧?”

  秦松也自覺失態(tài)。他放開凌若淵,卻一臉嚴(yán)肅地數(shù)落道:“凌若淵,以后不許你單獨行動。你知道我……我們有多擔(dān)心你嗎?”

  在秦松嚴(yán)厲的數(shù)落之下,凌若淵撇了撇嘴,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秦松,你怎么越來越像師叔了?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我心中發(fā)酸,刻意不去看這兩人,只是把目光集中在了凌若淵的來路上。

  她果然是從石壁之中來。

  此時,石壁上那條嚴(yán)絲合縫的紋路,已經(jīng)被打開。

  剛才還光潔如鏡的瑪瑙石壁上,突然多了個形狀詭異的大洞。

  之所以詭異,是因為這個大洞,邊緣如同犬牙交錯,活像個野獸的血盆大口。

  而大洞之后,連著一條長不見底的甬道。

  甬道比之前的瑪瑙甬道狹小許多,四壁不再是溫潤的瑪瑙,而是布滿了尖利的突起,如同地獄之中的刀山。

  這條刀山般的甬道之中,沒有燈侍,卻反而更加明亮。在石室燈火的映射下,甬道中竟發(fā)出璀璨的亮光,讓人睜不開眼睛。

  我伸著脖子,好奇地向甬道中張望。

  我終于看清,那些地獄刀山的尖利突起,竟然是一顆顆巨大的水晶!

  整個甬道布滿了水晶。水晶呈六棱形晶柱狀,通透無比,閃耀著濃郁的紫色光芒。但這種濃郁的紫色,在幽暗的水下洞中,顯得格外冷峻。尤其是水晶的尖端,鋒利異常,如同吹毛刃斷的匕首,不要說在上面行走,就是靠近都令人膽寒。

  我打了個冷戰(zhàn),停止了對甬道的觀察。我轉(zhuǎn)過身,向著鐘懿道:“這么多水晶,可能就是瑪瑙的晶洞。”

  可惜,鐘懿并沒有功夫理我。

  她和秦松,正圍著他們的心肝寶貝凌若淵,問長問短。

  “你是怎么走過來的?”鐘懿問。

  “這個簡單。我的輕功,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凌若淵吹捧自己,是信手拈來。

  “那你怎么又折回來了?”秦松一臉慍色。

  凌若淵愣了愣,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因為我惦記你們呀。我猜你們一定打不開這道門。”

  “你是專程來接我們的?”秦松等著凌若淵的眼睛,似乎有點不相信。

  “那……當(dāng)然?!绷枞魷Y努力地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你最喜歡炫耀自己逆天的本事,怎會空手而歸?”秦松還是盯著凌若淵,追問道。

  “這個……秦松!你好沒意思!”凌若淵見秦松質(zhì)疑,干脆發(fā)起脾氣來:“我在前面遇到點麻煩,所以來找你們幫忙。這樣你滿意了吧?”

  秦松輕笑了笑:“滿意了。以后你不能想著甩掉我們。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不能逞強(qiáng),我們要一起去?!?p>  凌若淵翻了個白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鐘懿終于想到了困擾我們很久的問題:“這個門,你是怎么弄開的?”

  凌若淵擠擠眼睛,又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將前面那條甬道中冒水的機(jī)關(guān),毀了個七七八八之后,便到了這間石室。我很快就注意到,這間石室的一面墻壁上,刻著我認(rèn)得的文字。”

  我想到那些差點將我變成白骨的水箭,被凌若淵描述為‘冒水的機(jī)關(guān)’,頓時覺得有些氣悶。但好奇心,讓我顧不得計較這些細(xì)節(jié)。我脫口而出:“你可是會讀這些文字?”

  “當(dāng)然不會?!绷枞魷Y施施然地道:“這些破字,我雖不會讀,但我卻是對它們恨之入骨的。”

  講到這里,凌若淵的表情變了變,真的浮現(xiàn)出恨之入骨的表情。她咬著牙道:“以前我?guī)熓迓欇p寒,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罰我抄寫阿含經(jīng)。那本破經(jīng)文,把老子的手都要抄斷了。老子看到其中那些彎彎扭扭的文字就冒火。”

  “偏偏今日,這些文字居然讓我頗為順眼?!绷枞魷Y眨眨眼睛,表情柔和了許多:“這滄浪宮中,竟然還有我的老相識!尤其是墻壁上的那一句,我敢肯定,就是在阿含經(jīng)里出現(xiàn)過的?!?p>  凌若淵是越說越得意,竟然在原地手舞足蹈地跟我們比劃起來:“這一句,頗有意思。我以前抄經(jīng)時便發(fā)現(xiàn),把這句經(jīng)文的文字連起來看,就像是一個小人在跳舞?!?p>  “一個小人在跳舞?”秦松沉吟道:“難道說,阿含經(jīng),記載的是古象雄的舞蹈?”

  “誰知道呢?”凌若淵急不可耐地打斷秦松:“你看,就是這樣的?!?p>  .

  .

  [33]象雄王朝:XZ吐蕃之前的國家,公元前1500年-公元645年,尊崇雍仲本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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