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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癲狂半生閑

第九十七章 我就要完?duì)僮恿恕?/h1>
半生癲狂半生閑 彼得貓的雪 3013 2021-06-21 15:22:41

  關(guān)鍵是,我們對如何受傷,竟是一頭霧水。

  更關(guān)鍵的是,聶輕寒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她的屠殺,似乎還沒有停止。

  之所以是屠殺,因?yàn)槲覀冎诼欇p寒,就像魚肉之于刀俎,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而聶輕寒之于我們,就像貓之于老鼠,完全將我們玩弄于股掌之間罷了。

  聶輕寒,只剩下一道素色的人影,圍繞著我們快速地旋轉(zhuǎn)。

  而我們身上的劍傷,還在不斷增多。

  我心中明白,再這么下去,我們就要完?duì)僮恿恕?p>  于是我拼盡全力,高喊道:“如果你們不想死,就合力將聶輕寒擒住。”

  說罷,我將手中奪月索一扔,飛身而起,向著那道人影撲過去。

  說來好笑。我以一條奪月索聞名江湖,到了生死存亡之刻,我反而用不上它了。

  我只想用我最拿手的方法,擒住聶輕寒。

  那就是,我這一個(gè)惡狗撲食,抱住了聶輕寒的一條腿。

  我心中大喜,哪肯放手。我往地上一滾,如同一顆釘子扎在地上,死死拖住聶輕寒。

  聶輕寒鬼魅般的身形,一下子慢了下來。

  玉缺劍如同鞭子一般,不斷擊打在我的脊背上。

  但我深知機(jī)不可失,強(qiáng)忍著痛不松手。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簡直如同殺身成仁的英雄一般。

  雖被自己感動(dòng)得稀里嘩啦,我仍沒有忘了正事。我殺豬般地高喊道:“愣著干啥?過來幫忙???”

  眾人如夢初醒,紛紛跳到我的身上,依葫蘆畫瓢地,拖住聶輕寒的雙腿。

  我被壓得半死,心中直罵娘:這群弱智,真是又毒又蠢。

  但我們的方法,終于奏效,聶輕寒停了下來。

  唯一沒有跳過來的晉南,總算機(jī)智。他見聶輕寒受困,立即舉起手中渾天刀,向聶輕寒劈過來。

  轉(zhuǎn)眼渾天刀劈到,我暗暗高興,今日總算了卻大事。

  高興的閑暇,我還順便,替聶輕寒難過了些許。

  這一代劍俠啊,就這樣折在我們手中了。

  都說懷璧其罪。

  身懷異寶者,哪一個(gè)有好下場的?

  經(jīng)過這樣一分析,我的難過,瞬間化為烏有。

  只剩下了高興。

  但是,很快,連高興都沒有了。

  我只覺得巨大的力道,從我抱著聶輕寒大腿的雙手傳過來,讓我拔地而起。

  沒錯(cuò),是我,拔地而起。

  我像根釘子一般,被撬出了地面,并被拋到空中,再旋轉(zhuǎn)了幾圈,最后,摔了個(gè)狗啃泥。

  壓在我身上的幾人,也瞬間被拋到空中,天女散花一般,倒了一地。

  聶輕寒好內(nèi)功!

  竟能將我們幾人輕松掀翻。

  我趴在泥地里,深深地意識(shí)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我們,根本不是聶輕寒的對手。

  除了哀嘆我自己,我還想起來了另一件事。

  晉南。

  我抹了抹一臉泥,抬起頭來,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晉南一把渾天刀,以剛勁威震江湖。正如他的為人,剛硬不折,桀驁不馴。

  但他此時(shí),竟跪在聶輕寒面前,磕頭如搗蒜。

  毫無剛強(qiáng)可言。

  毫無不馴可言。

  晉南的脖子上,正架著聶輕寒的玉缺。

  聶輕寒站在晉南面前,冷冷地望著他,一臉厭惡。

  “果真要你死我活?”聶輕寒的聲音,就像是從云中飄過來,悠遠(yuǎn)不定。

  晉南帶著哭腔:“聶大俠,你手下留情。我上有老,下有小……”

  “手下留情?”聶輕寒沉吟道:“你用渾天刀取我性命之時(shí),可沒有手下留情?!?p>  晉南滿臉驚恐,雙眼閃著淚花,沉默不語。

  只有玉缺,兀自閃著寒光。

  突然,一聲厲嘯打破沉默。

  一個(gè)十來歲的小孩,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晉南。

  我們大驚。

  竟是晉南的兒子,晉長青。

  晉長青抱住晉南的胳膊,大哭起來:“父親,您怎的跪下了?您,您不是教我,男兒膝下有黃金嗎?”

  晉南又驚又怒,瘋狂地推搡著晉長青:“逆子,你怎的在這里?你快走!”

  但晉長青絲毫不為所動(dòng),還是死死地拽著晉南的胳膊,哭喊道:“我已經(jīng)長大了。您說您要出門做大事,我,我便偷偷跟著來了。我不走!我要和父親一起走……”

  晉南見推搡晉長青沒有效果,只能重重磕起頭來:“聶輕寒,是我鬼迷心竅,才做出今日,有違良心的事情來。你要?dú)⑽?,我毫無怨言。但小孩子與此事無關(guān)。求你放他,一條生路吧……”

  聶輕寒有些猶疑。她輕嘆一聲,緩緩將玉缺收回。

  就在這時(shí),跪在地上哆嗦的晉南,突然將一旁的渾天刀拾起來,向前狠狠一刺。

  正中聶輕寒腹部!

  渾天刀為青銅打造,刀身鋒利。此時(shí)聶輕寒毫無戒備,一尺來長的刀身已經(jīng)完全沒入聶輕寒腹中。

  聶輕寒一聲怒吼,連退數(shù)步,一把將渾天刀拔出。

  瞬時(shí),大量鮮血從她的傷口噴涌而出。

  鮮血,刺激著我們所有人的神經(jīng)。

  肖成大喝一聲:“聶輕寒已經(jīng)受傷!我們合力結(jié)果了她!”

  剛才還癱在泥地里不能動(dòng)彈的我們,掙扎著站起來,拾起七零八落的武器,重新站回混元八蒼陣的位置上。

  一時(shí)間,那絢麗奪目的五色煙花,又出現(xiàn)了。

  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煙火,沒有再落空。

  待煙火光芒褪盡,我們發(fā)現(xiàn),聶輕寒,站在八蒼陣的中央,挺拔得如同高山上的松樹。

  但,她一把玉缺長劍點(diǎn)地,雙目緊閉,渾身是血。

  她的面容,沉靜如水,仿佛睡著了一般。

  她一動(dòng)不動(dòng),猶如雕像。

  我們面面相覷,既不想后退,也不敢向前。

  就這樣僵持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我忍無可忍,抱怨道:“各位,到底如何???我受傷可不輕,再耗下去,我就要完?duì)僮恿恕!?p>  公孫玄緊緊盯著聶輕寒,一臉戒備地道:“你們說,她到底是不是死了?”

  肖成冷哼一聲,卻顯得很是中氣不足:“受了如此重傷,即使不死,也不足畏懼了?!?p>  我心中一松,備受鼓舞地道:“你們誰去找到真言宗,我們快分了吧。”

  段云瞪了我一眼,小聲道:“慫包?!?p>  說罷,段云握緊自己的飛劍,躡手躡腳地靠近聶輕寒。

  段云試探地伸出手,在聶輕寒腰間彈了探。

  見聶輕寒沒有反應(yīng),段云便放下心來。一陣翻找之后,果然,在聶輕寒腰間,找到了一本書。

  一本藍(lán)色封面,書頁發(fā)黃的書,已經(jīng)被血漬浸濕。

  封面上的三個(gè)大字,足以讓我們欣喜若狂:真言宗!

  這三個(gè)字,足以讓天下人瘋狂。

  足以讓人心扭曲。

  我們八人,盯著真言宗,如癡如醉。

  對聶輕寒的恐懼,此時(shí)也微不足道了。

  肖成攔住段云,眼中閃著陰厲的光:“真言宗,平分為八份?!?p>  段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若分為八份,我們誰也學(xué)不會(huì)這絕世武功?!?p>  肖成冷笑一聲:“段云,你若是有心,私吞真言宗,聶輕寒就是你的下場?!?p>  我也不遺余力地?fù)胶系溃骸岸卧?,你以為你的武功較之聶輕寒如何?但凡真言宗放在你的身上,你立馬就會(huì)被江湖群雄,撕成碎片?!?p>  方錦宜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傷感:“真言宗就是個(gè)禍害。誰與之沾染,都不得善終。這個(gè)禍害,并不是我們某一個(gè)人可以駕馭的。只有分別放在我們八人手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才能保住真言宗?!?p>  方錦宜說完,我們深以為是。連段云,也沉沉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真言宗交給方錦宜。

  方錦宜接過真言宗,神色沉重。她鄭重地舉起真言宗,準(zhǔn)備將其分成八份。

  但是,她突然停住了。

  因?yàn)?,她聽到了一陣聲音?p>  這陣聲音,仿佛很遙遠(yuǎn)。

  但是,方錦宜卻聽得真真切切。

  不但真切,還很熟悉。

  不但熟悉,還很驚悚。

  在方錦宜聽來,這聲音,簡直就是厲鬼索魂。

  不僅僅是方錦宜,我們其余七人,聽到這個(gè)聲音,也都面色蒼白,冷汗淋漓。

  其實(shí),這摧魂奪魄之聲,非常簡單,只有三個(gè)字:聶師叔。

  但這聲音,來自一個(gè),我們都害怕的人:凌若淵!

  只聽凌若淵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她仿佛很焦急,扯著嗓子,一遍遍地呼喊:“聶師叔!聶師叔!”

  方錦宜擎住真言宗的手,突然夸張地顫抖起來。

  沒想到,方錦宜竟然如此懼怕凌若淵。她竟然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是,是,是凌若淵找來了。我們快走……”

  不知是因?yàn)樽隽颂澬氖?,還是因?yàn)閷α枞魷Y頗為忌憚,我們幾人都驚慌失措起來。

  我將頭點(diǎn)得如同搗蒜:“對對對,凌若淵個(gè)性古怪,比聶輕寒更加難纏。我們還是避其鋒芒,快些走吧?!?p>  肖成低頭一沉吟,沉聲道:“不錯(cuò)。凌若淵若知道事情真相,必定糾纏不休。我們確實(shí)應(yīng)該速速離去?!?p>  方錦宜全身顫抖,胡亂地將真言宗分為八份。

  我們幾人,匆匆將真言宗瓜分一空,就要作鳥獸散。

  肖成卻突然低聲道:“今日之事,只有我們八人知道。如果大家還想保住自己名門正派的名聲,就務(wù)必三緘其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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