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樂回家便好好地睡了一覺,畢竟在劍堂中消耗的精神也分外巨大,所以第二天一早,他跟著初生的太陽醒來,神完氣足,精神分外卓越。
五月二日,住在景區(qū)入口聽得出窗外熙熙攘攘,游客還是很多。
翻了翻手機,張欣蘭打電話沒能叫醒韋樂,便自己帶隊開始了第二天的導游,不過她還是提醒他醒來之后要來團里匯合,并發(fā)了一天的路線規(guī)劃。
雖然韋樂并不餓,但是洗漱完畢后看到媽媽準備的早餐還是食指大動,吃了一些,才上路去往指定的地點。
他背著包走在景區(qū)紛涌的游客之中,看著步伐不緊不慢,實際上比所有人都快上不少,花了不到二十分鐘便趕上了張欣蘭帶隊一個多小時走過的路程,遠遠看到戴著小紅帽上躥下跳的她,原來和自己帶隊時的德行一模一樣。
“終于來了,累死我了?!睆埿捞m看到韋樂,三下五除二便把背包,小蜜蜂,旗子,還有準備的導游帽都給了他。
“睡遲了?!表f樂笑了笑,接過這些東西戴上,“你怎么精神還這么足,多干會兒。”
“廢話,你來了我不讓你干,那我喊你來干嘛?!睆埿捞m理直氣壯,“他們都在買東西,再過半個小時再喊他們?!彼行崃?,用手當扇子扇風,便使勁喘著氣,三步并作兩步跑到旁邊的冰箱買了一瓶十塊錢的可樂,咕嚕咕嚕一飲而下。
喝了一半,她才想起韋樂,遞給他:“要嗎?”
“你自己喝吧,我不渴?!表f樂有些嫌棄地看著她,“好歹是個大小姐,不會多買一份?!?p> “靠,我親口喝過的給你,還嫌棄?!睆埿捞m將半瓶可樂丟過來,“不喝算了?!?p> 韋樂穩(wěn)穩(wěn)接住:“算了,勉強喝一點吧。”咕嚕咕嚕又是半瓶。
他隨手將塑料瓶捏成一團,輕輕丟到身邊的垃圾桶里,被捏成了一個球的塑料瓶在桶邊緣滾了兩下,順順當當溜了進去。
張欣蘭看見這樣一幕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拉著韋樂開始在攤點之中閑逛,神龍架的這類集市很大,突出一個應有盡有,甚至有古玩的小地攤,有些老年人喜好收藏的,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些古錢幣,似乎要從假的里面看出真的來。
不過不消勞駕天天鑒寶的大神,張欣蘭也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哪有清代出土的哆啦A夢,明代出圖的派大星這么離譜的古玩?
張欣蘭牽著韋樂走到一處古玩店內(nèi),陳設倒是十分雅致,整體都是新中式的裝修風格,寥寥檀香縈繞其中,讓人身心舒暢,屏風遮擋之后還有個庭院,似乎有人在后面買賣論價,半掉落的簾子遮擋住二人窺探的視線,聽著其中一個聲音好像有些熟悉。
“你又不買,看什么?”韋樂看著張欣蘭左摸摸,右看看,笑著說道。
“誒,不買,就是看,買得起也不買,就是玩兒。”張欣蘭俏皮地說道。
“這里說是清朝的最多十年,說是明朝的更近了,最多五年?!表f樂轉(zhuǎn)了兩圈,頓覺索然無味,“超過二十年的都沒有?!?p> “嗨,圖一樂?!睆埿捞m牽著韋樂的手,“出來玩就圖一樂,誰當真啊。”
“你猜我五十塊錢拿得下不?”韋樂摸著一個標注為清代的琺瑯瓷器,“做工三十,做舊二十?!?p> “誒誒誒,不買別亂摸啊?!彪[約聽到二人談話,店內(nèi)的員工走過來,不耐煩地說道,“買不起就走,別亂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也太損了?!睆埿捞m笑得前仰后合,“我就知道人家老板聽到了得氣死。”
“氣死就氣死唄。”韋樂攤了攤手,“反正早晚得奸死。”
“愿者上鉤,愿者上鉤?!睆埿捞m沒聽懂韋樂的弦外之音,壓根兒沒搭理那位店員,拉著他的手準備離開。
然而此刻簾子也掀開,露出一個俏麗的身影,一身嫩綠色長裙青春靚麗,一雙眼睛溫婉如水,尤其是看到了韋樂的時候,水汪汪的眼睛恍然失神,猶如出水芙蓉,望之心動。
“這誰啊,怎么看你眼神不對勁?”感受到韋樂想要盡快離開的意志,張欣蘭出于女人的直覺拉著他的手,“怎么說?”
“大學前女友劉若,欠我錢沒還,快走吧?!表f樂修行千年,對所謂前世情愛早就沒了什么執(zhí)念,不過看樣子這位前女友倒是對他頗有微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不是張欣蘭拉住他,韋樂早就走出了幾十米遠。
不管是劍仙韋樂還是導游韋樂對這種事都沒什么掛念的興趣。
“喲,韋樂。這是拐騙了哪家小姑娘?兩年沒見啊,還在當導游?欠我那兩萬塊什么時候還?哦,我忘了,早就不需要你還了。”劉若捂嘴輕笑,“還是喜歡這種幼態(tài)的啊,看著這姑娘像是沒長開,你也下得去手?”
聽到這不陰不陽的幾句話,才十九歲的張欣蘭一股惡氣從腳底升起:“老女人你說誰呢?”
“當然是說你了,韋樂身邊還有別人嗎?”劉若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日式扇子,輕輕扇動,“哈哈哈哈哈,韋樂你這幅熊樣兒,也別怪我看不起你。只能騙騙小妹妹了?!?p> “呵呵?!睆埿捞m氣不打一出來,回懟道,“肉皮松垮的老女人,說你娘作甚?看你屁股扭啊扭,胯下亡魂應該不少吧。”
“你?!睕]想到這小妮子如此牙尖嘴利,毫不留情為韋樂說話,劉若一時氣結,“你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嗎?嘴巴這么臭?”
“對,吃了你的肉。下一頓都丟了算球,浪費油鹽。”張欣蘭怒目而視,“倒是你,像是吃了蛇一樣,不光扭啊扭,嘴巴也這么臭?!?p> “我......”劉若走上前來,收攏扇子,咬著一口銀牙,抬起右手便要打下,“那我就?!?p> 沒等她說完,韋樂就抓住了她的手,微微用點力道,便聽到骨折的聲音,劉若臉色大變,宛如吃了大便一般,大叫道:“你敢?啊啊啊啊??!”
“別動手啊,仗著自己胸口幾兩肉傍上了什么人就覺得沒人管了?”韋樂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著她,而張欣蘭雙手環(huán)抱胸前,繼續(xù)嘲諷道,“我哥可不會慣著你?!?p> “痛......”劉若眼中孕育著淚水,泫然欲泣,“痛......”
“呵呵?!表f樂松開了她的手,冷笑兩聲,拉起張欣蘭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別讓我再看見你,下次你沒這么好運?!眲⑷粢妰扇俗哌h,惡狠狠地說道,“狗批了張人皮就以為自己是人了?。”
......
“你們倆怎么了?”走遠后,張欣蘭看著韋樂沉郁的臉龐,問道,“感覺,分手了也不至于吧?!?p> 韋樂心里想著確實是不至于,畢竟兩世為人,一千多歲了,練了一千多年的劍,要是沒點修心的功夫剛才早把她砍死了。
“我大學出來創(chuàng)業(yè),借了她十萬,失敗了,她按照高息貸款的算法,我還有兩萬的利息沒還。后來她傍上了一個富家公子。一開始我還沒發(fā)現(xiàn),掙的錢全花在了她身上,所以我才說她還欠我的錢。到后來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們倆已經(jīng)訂婚了?!表f樂淺聲說道,“都過去了,那時候還很氣憤。若不是她咄咄逼人,我也不想對他做什么。那點兒感情早就沒了?!?p> “那個男人家里不知道?”張欣蘭倒是知道他創(chuàng)業(yè)的事情,只是好奇地問道,看見韋樂點點頭,不免義憤填膺,“哇,真是奸夫淫婦啊。她得多會來事兒,那家公子才會這么護著她?”
“呵呵,各玩各的罷了。”韋樂不想再提,轉(zhuǎn)口說道,“做玉石生意的,不知為何做起了這種假古董。這種偏門生意倒也沒有明文禁止。”
他沒說,自己以前便是披著文化公司的皮做古董倒賣的。這種不太光彩的事情,不提也罷。畢竟在外人眼中,他也只是創(chuàng)業(yè)失敗而已。
“這種爛褲襠,也只配?!睆埿捞m蓋棺定論,不再提起,不過她好像記得在南方做玉石生意起家的大亨也不過幾位而已。帶完這個團她一定要好好查查,找?guī)讉€新媒體平臺發(fā)一發(fā)黑稿,畢竟遇見這個“貴婦”讓她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韋樂哥哥可不是什么垃圾。
“不過?!睆埿捞m俏皮地問道,“就一個?”
“就一個!”韋樂斬釘截鐵。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張欣蘭在微信群里發(fā)了個消息,人群之中便陸續(xù)續(xù)續(xù)有人回來,大概十分鐘,人快到齊,韋樂清點了一下竟然還差兩個人,他打眼一看,便知道是范冰母女二人沒到。
張欣蘭撥通范冰的微信電話卻被掛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二人現(xiàn)在究竟在哪里。
韋樂福至心靈,心念微動,神臺之中,劍堂之內(nèi)那座范冰坐過的椅子陡然亮起,循著一縷縷神念溯源而去,竟然在劉若的古董店里,而且就在門口,似乎與劉若發(fā)生了爭執(zhí),情緒激烈。
“我們一起去找找吧,別走丟了。”韋樂說道,一行人便跟著他浩浩蕩蕩出發(fā),前去“尋找”范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