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還不錯,一個月多少錢?。俊?p> 葉云啟推開身邊一扇門,就被室內(nèi)陽光刺地瞇了眼,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過來,看了看屋內(nèi)擺設(shè),退出來。
江時晏沒理他,推著行李箱,往他斜對面的房間走去,葉云啟跟過去,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掃,指肚不見灰塵,滿意地點點頭:“看得出來,衛(wèi)生也認真打掃過了?!?p> “我喊你來,是幫我搬家的,不是讓你來檢查衛(wèi)生的。”
葉云啟站著沒動,雙臂抱胸,斜倚著桌子,十分清閑地看著他干活:“我?guī)湍惆崃税。切┬欣畈痪褪俏規(guī)湍隳蒙蟻淼???p> “衣服幫我放衣柜里。”江時晏指了指身邊的幾個行李箱。
他就跟沒看見沒聽見似的,抱著胳膊不動,繼續(xù)問前面沒得到答案的問題:“這房子一個月多少錢???”
“七千。”江時晏嘆口氣。
不回答,這人可能會一直問下去,直到有答案。
“不算貴?!?p> 江時晏:“不是你掏錢,你當然不覺得貴了?!?p> 葉云啟“嘿”一聲:“我實話實說——”
“不好意思,打擾了。”
一道女聲突然響起,軟綿綿的。
江時晏和葉云啟同時望過去。
突然被兩個大帥哥同時看著,云歌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了:“抱歉,我看門開著,敲門又沒人應(yīng),就擅自進來了。”
江時晏現(xiàn)在看她,神色無異,還笑了笑:“沒事。你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簽合同那天,他又一次失態(tài)了。
兩人初見,只是交換了姓氏,他知道她姓云,但并未多想,本身也不是多么稀少的姓氏,也不足以讓他多想,所以在看見她身份證上的名字是云歌時,他又一次被砸懵了。
人長得一模一樣已經(jīng)讓他丟了三分魂,當看見名字也一模一樣時,饒是已經(jīng)做好了要接受任何突發(fā)狀況的準備,還是被驚得魂魄離身,那些暫時被拋諸腦后的念頭又如潮水般涌來。
讓他害怕,連名字都一樣的她,萬一只是她在掩飾不記得以前不認識他該怎么辦?
他又一次的手忙腳亂,開始回避她的眼神,將租房流程簡化到差點讓她起疑,匆忙離開。
過后又是苦笑。
他決定的要靠近她,躲著又有什么用?雖然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那些事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如果她真的要做些什么,他除了束手接受,就是道歉和盡力彌補了。
“沒事沒事。”云歌擺擺手:“我剛從外面回來,看門開著,想著是不是搬過來了,就過來看看。你有事隨時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p> “那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了。”
“嗯?!?p> 葉云啟見人走遠,目光還不收回來:“你可以繼續(xù)打擾啊?!?p> 江時晏看他一眼,張張口想說什么,又咽下去了。
還是先不告訴他。
萬一他知道了去試探云歌,讓她察覺了就壞他的計劃了。
直到人徹底消失,葉云啟才舍得收回目光:“那是你房東?。俊?p> “不然?”江時晏反問。
“這么年輕,”葉云啟說,“還長得那么好看。”
江時晏:“......”
“她在哪?。孔∧愀舯谑裁匆馑??剛我看的那間嗎?”一個念頭在葉云啟腦內(nèi)誕生,他不敢相信:“難道你倆是合租?!”
“旁邊那戶?!苯瓡r晏揉了揉眉心,不理解他腦回路的同時第n次后悔把他喊來幫忙搬家了,“1601。我這戶1602。這不就是隔壁嗎?”
“可以啊,一年輕姑娘兩套房?!?p> 江時晏輕挑了下眉,沒說話。
可不止。
那天趙佑林說,她好幾套房。
*
“無聊?!?p> 云歌趴在桌子上,看著站在烈陽下站軍姿的新生們。
今天是她入職的第三天,是初一新生和高一新生開始軍訓的第一天。
安京大學第一附屬中學由初中部和高中部組成,學生眾多,學校很大,醫(yī)務(wù)室離操場較遠,學校害怕軍訓期間學生突發(fā)情況不能得到及時醫(yī)治,就讓醫(yī)務(wù)室派了人出來在操場上守著。
云歌這個新入職的實習生是一個,還有一位老員工張曉露坐鎮(zhèn)。
“就是無聊?!睆垥月犊吭谝巫由?,接了句。
兩人之間又安靜下來,只有遠處傳來教官們吹哨或矯正軍姿的聲音。
云歌面對剛認識的人話不多,張曉露挺自來熟的,“我聽丁老師說,你高中就是在這所學校上的?”
“對?!痹聘杌卮穑芎喍?。
“那現(xiàn)在看著學校里的一切,會不會覺得很親切啊?”
云歌本想“嗯”一聲,就要出口,覺得一個字一個字地回答多少有點冷淡,扯著嘴角一笑:“會有點?!?p> 張曉露也跟著笑了笑,順口問:“那你怎么不在大醫(yī)院里工作了呀?”
面對新認識的同事,一切都是陌生的,對方多問幾句,多了解些,云歌也不反感,淡笑著回答:“家里出了點事,那時候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上班,就辭了?!?p> “這樣?!睆垥月蹲匀徊粫僮分鴨柤依锍鍪裁词铝?,只是替她可惜:“大醫(yī)院那么不好進,你好不容易進去了,又辭了,會后悔嗎?”
她沒追問,云歌松口氣,“目前沒后悔,以后后悔的話,以后再說吧。”
“就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說?!?p> 云歌笑了笑。
她剛來,醫(yī)務(wù)室負責人就讓她跟著張曉露熟悉工作環(huán)境,張曉露性格開朗,自來熟,兩人年紀又相仿,很大消除了她對陌生環(huán)境沒來由的恐懼,減輕了人與人相處時要彎彎繞繞的戒備。
“現(xiàn)在學校環(huán)境跟你在的時候,變化大不大呀?”
“還挺大。”云歌說,“學校食堂翻新了,操場重建了,宿舍環(huán)境也改善了很多?!?p> 張曉露聞言噗嗤一笑:“就跟人家說的一樣,我一畢業(yè),學校就裝修?!?p> 云歌也想到那個梗了,發(fā)自內(nèi)心地樂了,“差不多?!?p> “我也沒回我學??催^,就看這個學校,就覺得現(xiàn)在學生可真幸福,特別是一點!”
“什么?”
“你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老師都很年輕嗎?”張曉露說,“不僅年輕,還特別帥,我都看見好幾個了,真的特別帥,我一點都沒夸張。你說咱們上學的時候,學校哪有年輕老師啊,就算有,也都是......”
“你懂?!睆垥月锻律囝^一笑。
“確實?!?p> 這一點,云歌深有感觸,就比如租她房子的江老師,她上高中的時候,要是有一個這樣的老師,她巴不得天天去上課。
“嗶——”
哨聲響起,前面站的整齊又緊繃的隊伍瞬間松懈下來,張曉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軍訓結(jié)束,走,咱倆吃飯去?!?p> “好?!?p> 一上午過去了,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