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窩里橫
趙佑林還想說什么。
云歌掛了視頻往這邊過來了，到了嘴邊的話他咽了下去。
云歌走過來還沒再一次說要請吃飯，就聽趙佑林道：“那行，事情也算圓滿結(jié)束，你們趕緊回去吧，我也正好回去睡個回籠覺?！?p> 周六起了個大早，忙忙活活一上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困了。
“??？”云歌下意識地看了眼江老師，還是爭取道：“請你們吃個飯再回去吧，你們幫了我這么大的一個忙，又快到中午了，總不能空著肚子回去睡回籠覺吧?！?p> “真不用這么客氣的?！壁w佑林看著云歌，越看越可惜，他怎么就沒一副好皮囊呢。
江時晏也說：“沒事兒，不用跟他們客氣，我們先回吧?！?p> 她都邀請好幾次了，人家就是不去，云歌也沒辦法，只能道：“那行吧，那就謝謝趙警官還有你同事們了?！?p> “舉手之勞而已?！?p> 三人在此告別，她和江老師一塊回梧桐苑。
路上，云歌閑聊似地道：“我父母離世后不久，老家來人我報警，那次上門來的警察就是趙警官。就是沒想到，趙警官和你是高中同學(xué)?！?p> “挺巧的?！苯瓡r晏聽趙佑林說起過，也不怎么驚訝。
“是挺巧的。”
云歌想說，我們之間也是。
但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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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予平一分錢沒拿到，還賠了不少錢進(jìn)去。
他本來以為拿到一百萬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特別豪爽的把跟他來的另外三人的火車票錢包了，帶上他一共四個人，一來一回，一筆不小的開銷。
結(jié)果到了安京，錢沒拿到不說，還進(jìn)了一趟公安局，險些坐了牢，被迫簽了一份保證書。
跟他一塊來的另外三個因為他欺騙了他們，并且還因為他進(jìn)了趟公安局摁了手印，對他記恨在心，本來就不是多好的關(guān)系，這事一出，人家三個抱團(tuán)了，對他避而遠(yuǎn)之。
回程火車票買的是晚上的，云予平在火車站等到晚上，上了車，坐了一晚上硬座，早上到老家，但還要乘大巴車再坐兩個小時，才到老家鎮(zhèn)上，再從鎮(zhèn)上找個三輪車，掏五塊錢，三輪車車主送到村口。
云予平到家門口已是中午，云父云母盤算著他這時候就該回來了，坐在家門前的石墩上等著，看見人從家旁邊那條道拐進(jìn)來，立馬來了精神迎上去：“回來了?！?p> “怎么樣？”
“云歌給你的錢呢？”
兩人爭先恐后地問，吵得云予平腦袋瓜嗡嗡嗡的，坐了一晚上火車，火車上也吵吵嗡嗡的，回來了坐大巴，大巴車上也不安靜，乘三輪回來，三輪車更沒有安靜可言了，發(fā)動機(jī)發(fā)出的聲音及引起的震顫讓他顛了一路，到了村口下車耳朵好不容易安生一會兒，家門口還在等著。
他沒要到錢還進(jìn)了一趟公安局被迫簽了保證書，本就一肚子火氣沒處撒，又連續(xù)坐車而吵得精神狀態(tài)瀕臨崩潰，正想安靜會兒，家人成了讓他精神狀態(tài)崩潰的導(dǎo)火索，瞬間變了臉色，大吼：“哪有錢？！沒有錢，沒有要來！你們滿意了吧？天天問云歌要錢，要唄，給我要到了公安局！你們滿意了吧！滿意了吧？！”
這吼聲實在是太大，把在院子里玩耍的他大姐的女兒都嚇到了，小女孩嚇得一顫，癟嘴就要哭，被媽媽捂住嘴，不讓哭出聲。
云父云母從小就溺愛家里這個唯一的兒子，舍不得打，舍不得罵，舍不得說重話，云予平對他們大吼大叫是常事，他們唯唯諾諾也已是習(xí)慣，眼下被兒子甩了臉色一通吼，也不生氣，還賠著笑臉道：“別急，你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予平正在氣頭上，怎么可能好好說，在外面遇見警察時那慫唧唧的模樣現(xiàn)在已消失不見，站在父母面前又橫又吼：“我剛到她家門口都沒見到人就被警察抓走了！還被逼著簽了一份保證書，讓保證以后不再去安京找云歌，不能再問她要錢，不然云歌就拿著這份保證書去告我們！我們就可能會坐牢！聽明白了嗎？”
云父一聽就愣了：“什么？”
云母怒了：“這死丫頭怎么出爾反爾？她本來同意給我們錢的，怎么現(xiàn)在又弄這一出？”
“她就是故意引我過去簽保證書的，是假同意的，啥也不是?！?p> “那怎么辦??？”云母發(fā)愁了，“十月一就要跟榮榮訂婚了，我們這一分錢都沒，怎么跟人家訂婚?。俊?p> 榮榮，姓榮名榮，是云予平自談的女朋友，家在隔壁村，雙方家長已見過面并商定十月一給兩個孩子訂婚。
云予平也煩著呢，但他煩歸煩，是悶在心里，不能說出來擺在臺面上，他是在逃避不去想這件事，但云母說了出來，讓他避無可避，偏生什么辦法都沒，讓他一聽火氣就更大了：“問我怎么辦？還不都是怨你們嗎？！天天就想著從人家那里要點錢，就沒給自己留條后路嗎？就沒想自己先存點錢嗎？就沒想過人家不給的話怎么辦？！天天都指望人家給錢，自己手里一分錢都沒，現(xiàn)在發(fā)愁了？你問我怎么辦？我還問你呢？！”
“還訂婚，訂個屁婚！”
兒子就差指著他們腦門說他們無用無能了，兩人也只是低頭聽著，敢怒不敢言。
云母還在一遍又一遍地道：“不訂婚？那怎么行啊？都已經(jīng)跟榮榮家里敲定了，這就沒幾天了，現(xiàn)在說取消，榮榮家里肯定不愿意?！?p> 云予平不耐煩了：“那你說怎么辦？人家要房要車，還要二十萬的彩禮，你說這錢上哪弄？你什么都沒，怎么訂婚？”
沒怎么說話的云父道：“先商量著，現(xiàn)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先把婚訂了，再說以后的事。”
云予平被他這天真的言論給逗笑了：“說得可真好聽。當(dāng)初大姐他婆家也是這樣說的，你怎么回的？‘不行，必須見了錢見了房見了車才同意把女兒嫁過去！’合著全世界就你精就你能唄，人家都是傻子！聽不出你是在忽悠！五六十的人了，怎么腦回路跟三歲小孩沒兩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