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牢房里。
這里有很多間囚牢,每間房里都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仃P(guān)了不少人,有人無力地發(fā)泄著自己的怒氣,有人選擇一言不發(fā),接受事實(shí)。
他們八人在一間房內(nèi),沒有與其他陌生人關(guān)在一起。
“放我們出去……”尤朵拉抓著鐵桿,把臉頰擠在空隙中央,垂頭喪氣地呼喊。
這里太悶了,她不想呆在這里。
“別喊了,你們看?!碧萍{德繞到一邊,打量外面的形勢。
有士兵進(jìn)來派發(fā)食物,他們兩側(cè)牢房里關(guān)押的人簡直是兩種狀況,左邊的已經(jīng)餓得眼冒金星了,卻沒有補(bǔ)給,右邊的雖然有東西吃,不過都是生肉,腥得很,鬼知道哪來的,可他們都還是麻木地胡塞了下去。
吉姆站在唐納德身邊咽咽口水,不是肚子餓了,只是吃驚得讓他有點(diǎn)不知所措。
尤朵拉跟著他們一起看,腳下一涼,像是被什么舔了一口,她摸摸腳脖子,下一秒,直接跳起來。
“?。。?!”
有老鼠,尤朵拉慌不擇路地抱緊了唐納德的胳膊,隨即覺得這樣不好,改為跑到了溫嫵身邊,一張臉白了又白。
溫嫵也怕,倆人緊張地相靠著。
老鼠并無嚇到人的心虛,如同長者一般大搖大擺地走到亮處,讓每個(gè)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它肥油油的身姿,胡須還抽了抽。
安東尼直接把包袱向它砸過去,老鼠這才往后躲,轉(zhuǎn)悠了兩圈后,逃出鐵牢向他們左邊的牢房而去。
左側(cè)一排牢房里的人都伸出了黑黝黝的長臂,老鼠敏捷地從他們密集的腳間爬過,溜進(jìn)去。
可沒一會兒,就聽到了老鼠哀嚎的“吱吱”亂叫聲,直至沒了動靜。
應(yīng)該是被他們解決了。
一想到他們狼餐虎食的樣子,溫嫵胃里一陣惡心,忍著不吐,坐回到地面上,捂著自己的肚子。
“冷嗎?”看她冒虛汗,所羅門遮了遮她的衣服。
溫嫵晃頭。
所羅門干脆把人攬到自己的懷里抱緊了,摸著她的后背一直安撫。
油燈在房頂?shù)闹醒朦c(diǎn)燃,只有他們這一間的光線稍微明亮一點(diǎn),左側(cè)牢房有人察覺到幾人的注視,在昏暗當(dāng)中一個(gè)虎視眈眈的眼神兇惡地瞪過來,因?yàn)樽旖沁€沾著血,顯得詭異而又邪惡。
尤朵拉向后退了兩步,貼著墻壁在艾德文娜身邊滑坐到地上。
她閃爍著眼睛,問:“我們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看關(guān)我們多久了?!卑矕|尼用手貼著自己的額頭,揉來揉去,一副焦心的模樣。
唰啦。
門鎖被打開了。
“走!”有士兵冷酷地架著他們的臂膀,稍微走慢了,就大力推他們一把,“別磨蹭——”
他們被帶到了阿妮塔的房間。
屋子很大,裝潢富麗,看樣子她的待遇不錯,并且在此處是一個(gè)頗具話語權(quán)的人物,幾人猜想著。
阿妮塔在沐浴,她拂著浴池中的清水往自己身上澆洗,毫不忌諱地把裸露的后背展示給他們觀看。
士兵進(jìn)來后就低著頭,不敢越矩半步,順服道,“大人,人帶來了?!闭f畢,他們就退了出去,掩上門。
唐納德幾人仍舊不敢抬頭,略顯一絲慌亂地打量著其他地方。
隨著嘩啦一聲水響,阿妮塔在水中全身站起,背對著他們扯過一件衣袍堪堪包裹住自己,就赤腳向他們行來。
幾人適才已被逼迫著捆住手腳,雙膝跪在地上。
阿妮塔停在離他們有兩層臺階高度的地面上坐下,手托著下巴望他們的臉,笑吟吟地喃喃道,“真好……”
“你們?yōu)槭裁床豢次夷兀俊?p> 起了心思,阿妮塔走到溫嫵身前,手勾起她的面容來,蠱惑地問,“女人最懂女人,你說我和她誰最好看?”
意指她身邊的艾德文娜。
溫嫵做不出這個(gè)對此,也不想要把她們兩個(gè)來相提并論,悶聲不答。
“你真無趣?!卑⒛菟{(diào)戲般地戳了戳溫嫵的臉蛋。
她一陣羞紅。
“你把我們帶過來是想要做什么,直接說就好,不用這么陰陽怪氣?!碧萍{德對她的一系列舉動感到排斥,放聲道。
“好,”阿妮塔坐回原地,“那你們把衣服全都脫了吧?!?p> 幾人呆若木雞。
“放心,我對你們沒興趣,可你們的身份總歸還是要驗(yàn)證一下?!卑⒛菟Z氣輕晃晃的,像一片樹葉落到地上。
“把繩子松了,動手吧?!?p> 知道她是故意讓人不要綁緊他們的,唐納德幾人猶豫了一下,解了束縛,活動活動了筋骨,皆都選擇直接擼起了衣袖或挽起褲腿。
雖然和想象當(dāng)中的場面頗有差距,不過她也打算饒了他們了,確認(rèn)了是同類人以后,阿妮塔的目光停頓到了一動不動的艾德文娜身上,“你呢?”
溫嫵幫人解釋:“她不方便,她的記號在腹部?!?p> “是嘛……”阿妮塔笑著,意味深長地走到艾德文娜身邊,目光在打轉(zhuǎn)。
艾德文娜卻能始終維持著面無表情的冷漠。
阿妮塔在她耳根邊吹了一口氣,道:“那就算了?!?p> 唐納德皺眉,他不相信對方會這么好心,盡管她放過了追查艾德文娜,接下來也一定還會有什么別的陰謀在等著他們。
不出所料,阿妮塔面向他們眾人,繼續(xù)說道:“你們的身份明了了,可你們的忠心依然需要證明,凡是不歸順我們的魔修,就和神修一樣,死、不、足、惜。”
阿妮塔神情當(dāng)中流露出一剎那犀利。
“你要我們怎么做?”唐納德問。
阿妮塔又笑了,笑得沒有溫度,“記得關(guān)押你們的地方嗎?那兒大多數(shù)是普通居民,也就是我們的'食物',另一側(cè)就是從他們當(dāng)中挑選出來的,要為我們服務(wù)的奴隸,至于你們沒看見的對面,里面有不少神修呢,可他們都不太聽話?!?p> 阿妮塔不斷點(diǎn)著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一絲苦惱,她接著道。
“所以就需要你們了,兩個(gè)選擇,一是解決掉部分‘食物’,幫我們騰出多余空間出來,二嘛,就是勸說那些自以為是的神修,加入我們的隊(duì)列。”
“如果你們都做到了,我會考慮給你們幾個(gè),一點(diǎn)點(diǎn)小小的權(quán)利的。”阿妮塔欣然一笑,像在自得于自己的大度。
“如果他們加入了,你、你會怎么對待他們?”吉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出口。
“這個(gè)不用你們管,總之,你們只有一晚上的時(shí)間,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結(jié)果,什么都不選的話,我就只能用我喜歡的方式來處理你們了?!?p> 阿妮塔一臉惋惜,拍拍手,叫人帶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