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太安城北門,兩人長久不見,一見面都是笑臉相迎。
“殿下,好久不見!”
“張叔,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你!”樊煋頓時眼前一亮:“真是雪中送炭吶!可否幫我個小忙啊,張叔?!?p> “你們想進城,你這兩位朋友沒有通行證。讓我?guī)兔?,當然可以,只不過得看你這兩位朋友的本事了!”張皓毫不拖拖拉拉,一見面就開始給樊煋“幫忙”張皓突然毫無征兆的向云濤玉姬兩人發(fā)難,揮揮手打出一股帶有恐怖熱意的勁力,掠至中途分散為二,直擊兩人胸腹。
樊煋立刻變了臉色,說:“張叔,這恐怕不合適吧!”“放心,我有分寸!”這樣的突然襲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任何人的第一反應都是硬抗下來,云濤亦是如此。他心念轉動,體內元素力量有感而發(fā),身前出現(xiàn)一道淡藍光幕,那灼熱勁力與之相撞,發(fā)出并不引人注目的聲響,就如同火焰里竹竿的沉悶爆響,隨之出現(xiàn)的還有一團白霧。
有行人向這里望來,但都以為是哪家的頑劣孩童又拿炮仗捉弄人了,白霧很快消失,云濤冷冷看了眼張皓,看他神情,雖然那道勁力沒能傷他分毫,但他很生氣。
等云濤扭頭去看玉姬的情況是,只看到玉姬站在原地,風輕云淡,仿佛什么事情從未發(fā)生。他云濤身為當事人,自然無法分神去看別人,可張皓震驚,疑惑的臉色就很說明問題了。射向玉姬那道勁力還未觸及目標便自行返回,分明就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的最好詮釋,甚至返回的勁力表現(xiàn)出來比來時更大的威力。這樣的結果更加出乎預料,這下輪到張皓措手不及起來,彈回的勁力他沒能躲開,也沒有接住,這點力量不可能傷到他,但也被打的倒退一步。
“神乎其技的能力!”張皓穩(wěn)住了身形,感嘆一聲,然后向兩個面孔遮在帽兜下的年輕人抱拳致歉:“王朝敬畏一切強者和未來有望成為強者的人,這也是兩位進入內城的特許條件。無奈出此下策,請見諒?!?p> 云濤臉色緩和起來,玉姬像是并不在意這件事,讓熟知她的兩人都覺得好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說罷,張皓拿出兩張蓋戶部紅印的通行證交給樊煋:“記得今天的事,你小子可欠我一個人情!”
“您這分明就是敲詐!先跟我們動手,最后還讓我欠你人情!”樊煋一臉不樂意的說
“看來我是真不該來幫你,早知道我就遠遠的看著你在這兒犯難就行了?!?p> “就在剛才,我自己都快要搞定了!”
“你怎么搞定?賄賂我的手下?我不找你算賬就夠客氣了!”原來樊煋做那些小動作都被張皓看的一清二楚,頓時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老底被揭穿的樊煋立馬陪笑道:“我說您也真是,這點小事也要弄得這么麻煩。不過還得謝謝您來解圍,放心吧,等回去見過父皇母后,我馬上提兩壺好酒去拜訪您?!?p> 樊煋把兩張通行證遞給云濤玉姬,正要帶兩人入城,就聽張皓又道:“希望兩位聽我張某一句勸,在這太安城中,若不是有何難言之隱,還是正大光明以真面目示人吧。否則內城人多嘴雜,難免會有麻煩?!?p> 樊煋也點頭稱是,然后就見這兩位樊煋從來使喚不動的二大爺終于破天荒的配合了一次,摘掉了頭套。
張皓看清兩人面容又是一陣吃驚,這一男一女竟都是如此年少,目測他們的年歲不會與樊煋相差多少,聯(lián)想到方才突然施壓出手試探兩人的反應狀態(tài),這一對男女都稱得上是絕頂之資了。
談罷,樊煋帶兩人入了內城,張皓看著他們遠去,臉上掛滿笑意,小聲自語道:“樊煋這小子還算勉強配得上我家雨蓮!”
一張雕蟒紫銅牌讓樊煋帶著兩名隨從暢行皇宮還是綽綽有余的,除了某些特殊場所,沒什么地方時去不得的。
入宮第一件事,樊煋先給兩人安排了住處,然后就不見了這位三皇子殿下的人影,等云濤再見到他已是深夜。
樊煋安排的兩間屋子在御花園北側,是個偏僻的位置,很少有人會來這邊閑逛,倒還算個清凈地兒。
兩座院子配有下人,用餐時間食物都已經(jīng)在桌上擺著,衣食住行什么的都有專人打理,服務不可謂不周到。
不過他們兩人可沒有被人侍奉的習慣,一見到下人就要遠遠躲開,如此一來也只有在屋內獨處時才能獲得安靜。
樊煋離開的當天夜里,云濤實在是百無聊賴至極,懷著適應新環(huán)境的好奇心離開這間院子。
事實上并非什么好奇心,他只是覺得在房間里實在待不下去了,面對無數(sh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事物,每一件又都富麗堂皇,怎么看都像價值連城的寶物,云濤就是怕打破了沒錢配,僅此而已。
出了門,迎面就是御花園北側最有名的柏園。柏園內多是成百上千年的古柏,乃是上代王朝建園時就栽種下的古樹,經(jīng)由千年風霜洗禮,這些古柏已不具備平常樹木的樣子。
有如,龍盤,虎踞,寶塔,天門,奇形怪狀,應有盡有,它們都是歲月打磨而成的藝術品。
一場大雪又賦予它們一身潔白衣裳,古樸的歲月美感增加了一抹靚麗,此時看來,獨具一格!
云濤離開了院子,進入柏園,漫無目的的游蕩,每一棵古柏之前都要停留,去細細感受他們所經(jīng)歷的千年歲月。
走走停停,云濤深感歲月滄桑,時光的偉大力量,更驚嘆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個多時辰,整個柏園都被他逛遍,而柏園以外那些區(qū)域,樊煋也特地交代過,輕易不要涉足,在他沒有給他們弄好正式的太安城戶籍和身份證明之前,他讓他們最好不要離開院子,還安慰過,這個時間不會很長。
云濤不是個可以閑的住的人,所以樊煋根本沒奢望云濤會聽自己的話,就告訴他:皇宮高手如云,如果你闖下禍事被抓到了,那么你就完蛋了,雖然我能保你不死,但從今往后你們只能四處流浪。
還好云濤沒有再向遠處走,尋了棵臥柏,揮手掃去樹上積雪,坐在上面閉目修煉起來。
兵過九級之后,獲取元素之力,再想要向上攀登境界就必須要有合適的功法輔助。
而功法的選擇是修行道路上至關重要的一個節(jié)點,適合自己且正確的功法可最大限度的發(fā)掘自身天賦,境界攀升就只是水到渠成的功夫。
但如若選錯了功法等于是斷送了未來,所以那些擁有龐大實力背景的年輕修者,兵過九級之后都會請前輩長者指點選擇功法,以求最大限度發(fā)揮自身天賦。
云濤擁有自己的功法,并完美的契合自身,至于功法何處而來,云濤自己也不知道。
那一日,兵過九級虛空之冰元素融入身體,體內便有幾處竅穴自動開啟,每當修煉時這些竅穴與經(jīng)絡便自成循環(huán),吸納元素并凝練提純,提純程度絲毫不亞于某些高級功法。
這就是云濤自己功法,非外人傳授,來自于身體潛能的激發(fā)。
功法運行并沒有什么復雜的步驟,只需要靜心凝神功法便自行運轉,甚至有時在奔跑行走時他也能隱約感覺到功法循環(huán),只不過那種感覺十分微弱,而且需要絕對的心無雜念。
云濤沉心修煉,引來冰元素沖刷身體,以此來增強體魄,提升修為,在功法的全力運轉之下,這種提升是肉眼可見的。
不知不覺間他的身體周圍出現(xiàn)一片氤氳藍霧,而且范圍還在漸漸擴大,這些就是凝聚不散的冰元素。
海量的冰元素通過竅穴入體,在經(jīng)絡中循環(huán)一周后進入心臟,融入血液,再隨著血液流遍全身,進而被全身各處的細胞吸收。
云濤玉姬體內這套經(jīng)絡循環(huán)對元素的提純有一個十分夸張的提純比例,大致是十比一,也就是說,十份冰元素才可以提純出一份被身體吸收的高純度元素。因此云濤才敢那么肆無忌憚的引來四面八方的冰元素向此處匯集,不過這距離填滿還早著呢。
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人和一名年輕人不知不覺間就逛到了柏園,老人忽然眉頭一挑,望向柏園深處。那里只有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就是很清晰的感覺到那里的冰元素有些超乎尋常的濃郁,而且還不斷有冰元素向那里匯聚。這可是頂級功法全力運轉的結果啊,換而言之,柏園深處有人修行。
年輕人察覺到老者的異樣,停下腳步,只聽他說:“小煋,柏園有個了不起的年輕后輩,歲咱家去看看?!?p> 老者是那位劉公公,年輕人小煋便是三皇子殿下。
兩人向柏園深處尋去,不久后一片氤氳藍霧映入眼簾,銀白覆雪古柏被藍光映照的晶瑩剔透,就像一件巨大藍水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樊煋嘆道:“真漂亮,只可惜不能留在紙上,光的美果真不是水墨所能輕易描繪的!”
劉公公也贊嘆道:“的確不錯,上乘的功法,比帝王傳承也不超多少了。只不過,宮中新老面孔咱家都印在心中,為何獨獨沒有這個年輕人?!?p> 樊煋一眼便認出那古柏下盤坐之人正是云濤,他無奈的揉一揉額頭,道:“老師,其實還有一事回來后我還未向您和父皇提起?!?p> “是這個小家伙吧!”樊煋點頭道:“我去姑姑說過的崎巒郡古葬山頂看過,認識了兩個朋友,其中一人便是他。”
劉公公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語氣平淡說:“既然是你認定的朋友,咱家就不干預了!你們幾個孩子未來的路都不好走,多幾個朋友就算是多一分助力,挺不錯的?!?p> 兩人到來并未打擾到云濤,功法運轉,還在繼續(xù)提升。
心脈五重力,這便是士分五等的依據(jù),也就在這時,云濤那顆一直在泵出血液的心臟漸漸加力了,短暫的片刻后心臟跳動的力度趨于穩(wěn)定,現(xiàn)在他的心臟每跳動一次都能泵出以往兩倍的血液,當然,送往全身各處的提純元素也是以往的兩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