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棺材
后來，小女兒李玉葉也定了婚，她的彩禮本來是要給李老四娶媳婦的，可原身大病一場，這錢就給花了，而且還在外頭欠下債，家里窮的連棺材都買不起，只能賣女兒了。
其實，原身嫁女兒的行為，和賣女兒也沒有什么差別。
先不談重男輕女這個問題，原身作為一個寡婦，能力有限。
如果不用女兒的彩禮錢，那自己的兒子就娶不上媳婦，手心手背都是肉，雖說是偏心了，但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總不能厚嫁女兒，讓兒子打光棍吧。
沒經(jīng)歷過那樣的困境，沈慕蘭也不想對原身的所作所為加以評判，如果真的換了自己，恐怕自己也會這么做。
家里窮，家里人的營養(yǎng)自然跟不上，不光是小孩子，就連大人，也是一個賽一個的精瘦。
為了不讓自己的良心再痛下去，沈慕蘭就回自己房間。
古代的土屋不是很通風，有一股淡淡的霉味，這讓她很不喜歡。
不喜歡也沒用，自己現(xiàn)在啥也沒有，也換不了環(huán)境。
為了自己的物質(zhì)生活，沈慕蘭不得不開始盤算一些賺錢的法子。
要說來錢最快，最容易的法子，莫過于賣菜譜。
以前看穿越小說，女主沒錢了就去酒樓飯店，賣菜方子，動不動就是幾十兩銀子，這種不勞而獲的感覺，想想都開心。
其實仔細想一想，這條路也不是這么好走的，菜品這玩意，容易被人抄襲，只要是行家，品嘗一下就大概知道里面的材料，隨手就能復(fù)制個七七八八。
更何況自己會的那幾個菜，也不能說制作工藝精良，更沒有什么名氣，縱使人家肯賣，也出不了什么好價錢。
賣菜方子也是一次性的，不能長久，還不如自己干來的好。
但是李家都窮的吃野菜了，哪有本錢去做生意??！眼光長遠固然重要，可眼前都顧不上了，哪還有談長遠的資格。
村后倒是有座大山，上面是有些好東西的。
這種好東西往往也都伴隨著危險，要不早就讓人給剝削完了。
山上有野生的狼群，老虎，野豬，聽說還有棕熊，總之就是很危險。
況且前幾年年景不好，人們?yōu)榱嘶钕氯?，把山腳下能吃的東西都吃了，比如野兔，野雞等小野物。
現(xiàn)在山腳下的小動物們還沒喘過氣來繁衍生息，野物少得可憐。
要是去揀點野菜，蘑菇之類的，雖說能填飽肚子，可是也賺不了錢啊。
靠山吃山計劃到此告終，沈慕蘭又想起了穿越人士必備技能，做肥皂，玻璃，火藥。
做玻璃，不會，火藥不行不行，她又不是要謀反，做煙花還差不多，也就肥皂還行了，不過做肥皂也要買肥肉，在這里最值錢的就是肥肉了，而她沒錢。
唉！難道就沒有什么一本萬利，不，無本萬利的東西了嗎？
想來想去，想去想來，沈慕蘭還是決定去賣菜譜，大不了以后自己不靠飲食來賺錢。
更何況，等到李家的日子過好了，能死起老人了，自己就可以解放了，也不用想得這么長遠。
李家就是一家子農(nóng)民，過的殷實點就好了，突然發(fā)了財?shù)共皇羌檬隆?p> 如此想著，沈慕蘭心里也就拿定了主意，因為沒有紙筆，就在腦子里梳理菜譜。
還在想著，院子里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音，其中有個聲音渾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大聲嚷嚷著：“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這棺材可是定做的，你不要了，我這本錢都花出去了，難道叫我吃這個啞巴虧！”
棺材？給原身準備的？
沈慕蘭走到堂屋門口，看見院子正中間放著一個涂了黑漆的木頭棺材，看著嶄新，應(yīng)該是剛坐好沒多久。
咄咄逼人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瘦高男人，留著一小把胡須，身后跟著幾個壯丁，雙手掐腰好不威風。
李家四兄弟自知理虧，這棺材的確是他們上門去要的，可現(xiàn)在用不著了，家里也沒有錢給棺材鋪的老板。
矮墻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周老板，實在是對不住，我娘她好了，這棺材我們也用不著了?！崩罾洗笈阒δ?，討好的說著。
圍觀的村民一聽，紛紛議論起來。
“李老婆子不是快死了嗎？”
“是啊，前幾天我來看她，人在床上都起不來，也不認得人，有進氣沒出氣的?！?p> “都病成那樣，大夫都說沒救了，居然又自己好了，真不知道李老婆子積得什么德?！?p> …………
棺材鋪的周老板依舊不依不饒。
“那不行啊，沒有這樣逗人玩的，今天這棺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就算令堂今日逃過一劫，只是這人老了，沒有不備著的，令堂這個年紀，許多人家都開始備著了，別拿這個借口搪塞我?！?p> 周老板說的的確是實話，因為在古代，人們的平均壽命很短，有一句很有名的俗語，叫人活七十古來稀。
意思是說，人能活到七十歲就已經(jīng)是從古以來都很少。除去大量的嬰兒夭折率，能存活下來的人，他的平均壽命頂多也就五六十歲。
當一個差不多到了五十，就會自備棺材，也叫壽材。
農(nóng)村里的人圖劃算，大多是自己尋找木材，自己做，或是請個木匠，做好的素壽材放在家里，老人會自己攢錢上漆，描畫，再做加工，讓自己的壽材更加風光。
像原身這種沒來得及準備的，只能去棺材鋪買。
“可是，我們家真的沒錢，要不你把棺材放在這里，這錢我們先欠著，回頭賺了錢再還給你?！崩罾洗蟪蠲伎嗄樀?，當著全村的面，丟人丟大發(fā)了。
周老板一下子氣消了，對著圍觀的人說道：“大家伙評評理，聽過欠飯錢的，欠酒錢的，欠賭債的，有沒有聽說過錢棺材錢的？”
圍觀的村民哄得笑了，有一些人還搭下茬道：“還真沒見過?！?p> 李家的鄰居和李家關(guān)系不錯，吳福氣有點看不過去，開口道：“周老板，不是李老大他們不想給你，是他們真沒錢，打咱們山坳村問一問，誰不知道他家最窮了?！?p> “是啊，窮的都要賣閨女了，可憐啊?！币粋€老婆子嘖嘖道。
周老板精明的眼睛掃了吳福氣一下，冷冷道：“要不你借他點錢，解了這燃眉之急？”
都是農(nóng)民，誰都不富裕，吳福氣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