酚兒,把妹妹帶回來就好,不要傷害她。她只是想見我而已,我答應(yīng)過藍杉,此生不見她,那此生就不會見她。她在鵬城暮云小鎮(zhèn),諭兒,一唯麻煩你們了,請照顧好我的女兒,蕭靖這樣說道。
韓諭建議留一個人在島上,陪著蕭靖,但蕭靖執(zhí)意要他們?nèi)慷甲?。楊一唯也覺得應(yīng)該要有個人留在身邊照看,但耐不住蕭靖的堅持。韓諭和楊一唯相互看了一眼就都退出來了。兩人走了很遠,楊一唯突然開口,老師執(zhí)意讓我們都離開,怕是有會出什么事情?!表n諭道:“他有自己的打算,我們尊重他就好?!睏钜晃ń又溃骸耙彩牵€有一件事,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老師的故事里少了一個人,也許這個人才是關(guān)鍵?!表n諭道:“師娘嗎?她確實很關(guān)鍵,但是我覺得師娘的姐姐藍杉更關(guān)鍵,這一切像是藍杉的游戲一般,她用這個游戲玩弄著三個人的人生?!睏钜晃ǖ溃骸斑@個世界就是如此,強者操控弱者的人生,弱肉強食,哦,對了,韓兄的侍女可否借我一用?!表n諭道:“你要做的,我會叫非兒去做,楊兄放心?!?p> 韓諭的動了動食指,一會兒非兒就出現(xiàn)在韓諭的面前。韓諭叫非兒寸步不離地跟著蕭靖,而且不可以讓他知道。非兒點了點頭,眼里全是不舍。他們收拾好東西后,就踏上了去鵬城的路途,從這里了到鵬城騎馬五天能夠趕到。
清酚一路上幾乎沒有怎么說話,雖然蕭靖說清緣沒有危險,但她堅信一點,人是會變的,每個人都會變,父親認識的是很多年前的那個人,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她為什么突然過來帶走了清緣,是要慢慢折磨她嗎?是要把對父親的恨都撒在清緣身上嗎?原本很聰明的她,此刻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她根本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路上休息的時候,楊一唯趁給清酚遞水的時候,安慰著她。在他的安慰下,她才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她突然想到,蕭靖會不會要出事。韓諭把他讓非兒盯著蕭靖的事告訴了她,她才放下心來。
清酚道:“我從未見過母親,也沒有見過姑姑,父親也是第一次提起母親和姑姑。這么多年那個人都沒有來找父親,為什么這個時候來找父親,而且?guī)ё吡饲寰?,逼著父親去見她,難道她...”
韓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p> 楊一唯道:“那既然她沒有那么的多時間,為什么還要帶著清緣去鵬城那么遠的地方,為什么不在卞梁島找個地方?”
韓諭道:“一種儀式感吧,那是他們開始的地方,她也想在那個地方結(jié)束。我覺得她的時間比我們想象當(dāng)中的還要少?!?p> 楊一唯道:“清緣不是比你小四五歲嗎?按道理說,你對你母親應(yīng)該會有印象的呀?怎么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韓諭道:“清酚姑娘,你是不是沒有小時候的記憶?!?p> 清酚道:“我確實沒有小時候的記憶,我有記憶的時候,妹妹已經(jīng)三歲了,我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醒來便什么都不記得了?!?p> 韓諭和楊一唯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事情不像表面上這么簡單。
他們到了鵬城暮云小鎮(zhèn),一個有她和蕭靖很多記憶的地方。一個女人蒙著面,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她立在那里,像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她察覺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她轉(zhuǎn)過了身,眼前的三個人,眼里滿懷的欣喜,在轉(zhuǎn)身那一刻漸收眼底,他們都不是她要等的人。然后接踵而來的是一絲絕望,還有一絲疲倦,還有一絲認命。清酚走進屋里,在每一個角落搜尋著清緣的下落,整個屋里根本沒有清緣的一點影子。
韓諭對清酚說:“清緣不是她帶走的,她去過卞梁島,留下了五色梅花,只是想老師看到能來這里看她。昨天是下雨,但是一路上的馬蹄印,根本不是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的腳印?!?p> 楊一唯對著她說:“我?guī)闳ゾ鸵娎蠋熆珊茫俊彼哪樕铣錆M了心疼和真摯。她冷冷地說到:“他不會見我的?!?p> “他有苦衷的?!睏钜晃ɑ氐?。她看著楊一唯,像個孩子一樣,眼神清冷干凈。楊一唯被這種眼神吸引著,他很想給她他所有的溫暖??墒撬浪臏嘏?,只要老師給得了。他明白了為什么老師拼了命也要讓她活著,哪怕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因為她眼睛里的干凈,真摯,她的眼睛似有一種魔力,讓人在里面能夠看到安寧。
她看著楊一唯道:“你們走吧,你們說的那個女孩子,不在我這里。”說完,她轉(zhuǎn)身回到了屋中。
三人便落寞地離開了。
清酚道:“她會去哪兒?她會去哪兒呀?”
楊一唯道:“五色梅花和清緣幾乎是同一時間消失的,所以我們所有人都先入為主地認為,清緣一定是那位姑娘帶走的,其實這兩件事根本就是一個巧合。要找到清緣,我們還得回卞梁,看看在現(xiàn)場有沒有留下什么蛛絲馬跡?!?p> 韓諭道:“楊兄說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清緣為什么會消失,那個人把清緣帶走究竟是因為什么?是因為老師,還是因為清緣本身。清酚姑娘,還麻煩你,為我們講一下老師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沒有什么特殊的人拜訪過老師。凡是比較可疑的,都勞煩清酚姑娘據(jù)實以告?!?p> 清酚道:“我們父女三人常年生活在島上,除了師父的弟子以外,從來沒有外人進入島中。父親從不與我講他過去的事,他不是在注經(jīng)釋文,便是和弟子談?wù)摴偶蛘邥?。?p> 韓諭道:“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回去吧?!?p> 就在三人準(zhǔn)備返回的時候,楊一唯叫他們先走,他想把她帶回去。韓諭對著楊一唯翻了一個白眼,清酚有些有些怒意,她覺得妹妹還沒有找到,楊一唯就開始覬覦父親的愛人。她狠狠地給了馬一鞭子。清酚的馬跑得飛快,韓諭在后面追,清酚的馬在快速奔馳中撞到了路旁的樹,清酚也從馬背上掉了下來。整個人摔進了泥坑里。腿磕到了泥坑里的尖銳石頭,劃了很長一道口子。韓諭將她從泥坑里扶了起來。在附近找了一些蒿草,在嘴里嚼碎了敷在她的腿上。并扯下了自己衣服上的布,為其包扎。
那匹馬的頭也傷得不輕,腫了好大一個包,韓諭抓住韁繩,在凸起的包處,不停的按壓。他把清酚扶上了自己的馬,自己牽著兩匹馬繼續(xù)趕路。由于速度太慢,他將受傷的馬賣了換了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