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的禁制終于散了,異彩噴薄而出。諸多修煉者魚貫而入,爭奪著未知的機緣。
荒城中,異寶終于現出真容。
那是一方八合鏡,流光溢彩,氣勢浩然。
八合鏡靜靜懸浮在半空中,最是惹眼,但諸多修煉者無一人出手爭奪,皆是避讓開來,搜尋荒城其它角落去了。
異寶無主,亦有主。
非常人所能染指。
三花宗與天雷閣已對峙在前,爭奪八合鏡最后的歸屬。
花雨警惕著天雷閣眾人,道:“鳳丫頭,你帶人去收服異寶,隱師侄,你相助鳳丫頭。天雷閣兩位長老就交給我和燕晨?!?p> 花鳳等人,道:“領命!”
花雨又轉頭對燕晨道:“燕晨,秦嵐交給我,衛(wèi)重就交給你了,衛(wèi)重人稱隱雷十四竅,修行獨到,同境能與之媲美者,甚少。你無需與他生死相斗,只要多糾纏他一段時間就行,等我騰出來手來便好?!?p> 燕晨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三花宗排兵布陣,天雷閣也在謀劃。
秦嵐對衛(wèi)重說道:“花雨畢竟是一峰之主,實力深不可測,我要勝她,也沒有十分的把握,我與她相戰(zhàn),必然膠著。好在燕晨只是新晉星象境,這是他們的短板,以你的實力,可輕松取勝,到時你我聯(lián)手,大局既定。”
衛(wèi)重點了點頭,道:“我速戰(zhàn)速決?!毖哉Z間,并未將這位晴部大人放在眼里。
秦嵐又道:“易非師侄,三花宗其他人便交給你們了,斷不可落了我天雷閣的威名。”
易非持禮,道:“小侄遵命?!?p> 兩方人馬針鋒相對,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花雨率先打破了平衡,大喝道:“秦嵐,來戰(zhàn)!”話音落地,花雨一步踏出,攜漫天風雨而去。
秦嵐冷哼,大聲道:“怕你不成!”雷霆之威驟起,與風雨碰撞在了一起。
為帥者已經出手,為兵者自然不甘人后,叫喊著沖殺而去。
一時之間,兩軍亂戰(zhàn)一團。
花鳳目的明確,直接朝著半空中的八合鏡沖去,易非身形閃爍,攔在了花鳳的前方。
易非微微一笑,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道:“五公子未免太過心急了些,這般視在下而不見,委實有些傷在下的心了?!?p> 花鳳還未搭理這位天雷閣閣主的七弟子,一柄飛劍率先做出了反應,飛劍疾射而來,劍氣逼人,卻停在了易非丈外,不能寸進。
攔下飛劍的,卻并非易非本人,又一道身影出現在易非身旁,那是天雷閣閣主的四弟子,吳鋒。
吳鋒屈指一彈,飛劍便倒飛而回,最終懸于花隱身前,不曾歸鞘。
吳鋒,道:“師弟師妹之間的交鋒,我們做師兄的,就不要插手了吧。久聞霧峰花隱之名,一手御劍之術臻于化境,若閣下手癢難耐,在下倒是愿意用這微末實力為閣下解解悶。”
面對天雷閣閣主的第四位弟子,花隱沒有答話,面色卻是凝重了起來,藏于袖中的手終于探出,抓住了劍柄。
花隱叮囑了一聲:“師妹小心!”
便向吳鋒攻去,吳鋒面對著漫天而來的銳利劍鋒,不慌不忙,做了個請的手勢,方才出手。
易非笑道:“五公子,如今便沒有人打擾你我了?!?p> 花鳳冷道:“七公子竟是如此胸有成竹?當真不怕陰溝翻船?”
易非笑道:“若是真能死在五公子這等絕色手中,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說話間,易非周身星域展開,繁星勾勒,一幅麒麟圖栩栩如生,麒麟周身雷光閃爍,威風凜凜。
易非笑道:“不過異寶屬實難得,我也想試著為宗門爭上一爭?!?p> 麒麟圖現,花鳳面色凝重起來,這是天雷閣的無上秘法雷光麒麟圖,整座天雷閣也沒有幾個人修煉成功,這位天雷閣閣主的七弟子,天資竟如此恐怖!
易非仍是謙謙公子,但此時在雷光映照之下,讓人生寒。
燕晨與衛(wèi)重相對而立。
面對著同為星象境的對手,燕晨很是隨意,而衛(wèi)重不動如山,兩人氣質不同,但皆是極為自信。
衛(wèi)重,道:“久聞晴部大人威名,被譽為最年輕的星象境,天資之恐怖,無人能及,今日得見真容,風采斐然,傳言不虛?!?p> 燕晨,道:“元胎通竅,自古以來世人皆只能通一次,能通兩次者,古往今來,唯閣下一人矣。今日我能見十四竅之玄妙,深感有幸?!?p> 衛(wèi)重,道:“我本是愛才,惜才之人,若在平時,未必不能放下門戶之見與閣下相互論證長短。只可惜此時此景,我不得不親手摧毀一位天才,雖痛心,卻也無奈?!?p> 燕晨嘴角微微翹起,道:“閣下不必糾結,還請不要留手才是?!焙笠痪湓捬喑繘]有說出口,那就是:
不然,你會死的。
衛(wèi)重自然沒有體會到燕晨的忠告,在他看來,即使燕晨天資再如何恐怖,如今的燕晨也僅僅是個新晉星象境,而自己同境無敵已經許多年了。
衛(wèi)重只覺得燕晨最后那句話只是挑釁而已,他也并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眼中,眼前這位晴部大人,像極了這些年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些因天資卓越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天才。
衛(wèi)重輕輕道:“速戰(zhàn)速決吧?!?p> 于是,他來了。
衛(wèi)重來了,便是一座山來了。
燕晨眼神一凝,好厚重的力量!頃刻間,燕晨星域展開,神瑩覆體,右手成拳,一枚凝練的璀璨印記浮現拳頭之上,這是燕晨的本命武技,乾坤四象印。
拳勢威威,一拳迎向衛(wèi)重。
砰!一聲悶響。
衛(wèi)重停在了燕晨原先站立的地方,而燕晨被擊退數十丈,燕晨雙腳深陷地面,如老牛犁地一般,生生劃出了兩道溝壑,最后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燕晨只覺得右臂有些發(fā)麻,衛(wèi)重真就如一座山一般厚重,堅硬!即使是乾坤四象印,也未曾撼動其分毫。
衛(wèi)重的靈元底蘊,何其厚重!遠不止同等靈池數量的修煉者兩倍。
這就是元胎多通一次竅的好處么?
不動如山的衛(wèi)重雖然擊退了燕晨,但自己也再難寸進,燕晨雖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氣息絲毫沒亂,氣血也絲毫沒有動蕩。
衛(wèi)重開始重新審視起燕晨來。
衛(wèi)重星域緩緩展開,開口道:“我被譽為隱雷十四竅,元胎通竅兩遍不是什么秘密。元胎通竅的好處,想來閣下是懂的,那就是靈元更為渾厚,更為精煉,所以我的靈元底蘊,比同境之人強上一倍不止。
元胎通竅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本命武技,常人七竅全通便可領悟一門本命武技,我而當然領悟了兩門。
或許是天意,我所領悟的這兩門本命武技竟都是鍛體之術,流光玉身和鍛雷金體,也正是這兩門鍛體之術,使得同境之內無人能破開我的防御,這才有了同境無敵之稱。
剛剛閣下施展的武技很是不凡,倒也僅此而已了。”
衛(wèi)重說著話,身體已經開始有了變化,身體仿佛泛著玉石一般的光澤,堅不可摧。又有雷光閃爍體表,一層淡淡的金光浮現,猶如佛陀金身。
流光玉身,和鍛雷金體。
衛(wèi)重已然大成!
燕晨面對著淵渟岳峙的衛(wèi)重,也是認真起來,星光璀璨,群星勾勒,一匹荒狼出現在側,道:“閣下,不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星象么?”
衛(wèi)重,道:“自然不敢輕慢了閣下?!?p> 于是,一頭雷霆環(huán)繞的雙首翼虎便從衛(wèi)重的星域奔來。
雙首翼雷虎圖,這是天雷閣攻擊性極強的星象圖之一,衛(wèi)重很明智,本命武技皆是鍛體之術,星象圖自然要選擇偏攻擊一些,兩者相合,方能所向披靡!
見此,燕晨也是由衷地贊了一句有勇有謀。
衛(wèi)重攻來,拳如狂風暴雨般落下。
勢要將燕晨徹底摧毀。
衛(wèi)重之防,不動如山,有流光玉身與鍛雷金體大成,堅如磐石,同境之內未有人破,可謂最堅硬的盾牌。
衛(wèi)重之攻,動若雷霆,有雙首翼雷虎之威勢,勢如破竹,同境之內鮮有人能擋,可謂最銳利的長矛。
盾與矛完美融合,又有渾厚的靈元底蘊為基石。
衛(wèi)重,無愧同境無敵之稱!
這足以將同境者摧枯拉朽的攻勢落下,卻并未出現衛(wèi)重預料之中燕晨步步敗退的景象。
這位晴部大人,面對玉身金體的拳拳到肉,招招硬接,不顯弱勢。一時之間,戰(zhàn)況膠著,燕晨竟與這位同境無敵者不相上下。
衛(wèi)重心中微微震撼:這燕晨,好強的體魄!竟能與玉身金體大成的自己不相上下?三花宗什么時候有了這等高深的鍛體之術?
衛(wèi)重嘴角微微翹起,心道:即使你的體魄再強橫又如何?雖然彼此破不開對方的防御,但以自己渾厚的靈元底蘊,不用多久就能耗死你。
燕晨聽不到衛(wèi)重的心聲,即使聽得到,自然他也不會為對手解惑。
燕晨所習八荒訣霸道無匹,功法第一頁寫的就是“未練氣,先傷己身。八荒戰(zhàn)體不成,不可習。”
就是說八荒訣這門功法太過霸道強橫,不是尋常體魄能抗受得住的。只有修成了八荒戰(zhàn)體,才能經受得住功法的狂暴,才能開始修煉八荒訣。
而燕晨,自然修成了八荒戰(zhàn)體。
這遠古傳承而來的無上秘法,雖只是小成,也足以媲美元胎通竅時所領悟的本命武技了。
八荒戰(zhàn)體,可戰(zhàn)八荒!
隨著時間的推移,衛(wèi)重越來越覺得古怪,燕晨竟絲毫沒有出現后繼無力的狀態(tài)。衛(wèi)重清楚的知道靈元的消耗情況,按正常情況來算,一個六靈池的新晉星象境,戰(zhàn)斗至此,早應該已經靈池干涸,油盡燈枯了才是。怎么可能連一絲力竭的顯現都沒有?難道燕晨的靈元底蘊竟能與通竅兩遍的自己相比?
不可能!
就算燕晨所習功法不凡,但也絕不可能能彌補一次通竅的差距!
若真有這種層級的功法,那該是何等恐怖!要知道,古往今來,能兩次通竅的,也只出現了一人。
但即使衛(wèi)重再如何不可置信,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燕晨體內奔涌的靈元仍然生生不息,沒有絲毫枯竭的跡象。
突然,衛(wèi)重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但隨即便被他否定,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做得到這種事!
但到底要如何解釋,燕晨這足以能與自己媲美的靈元底蘊呢?
難道他真的瘋狂至此?
燕晨看著衛(wèi)重百思不得其解,而后又不可置信的表情變化。笑道:“閣下果然智慧過人,閣下猜得沒錯,不用自我懷疑?!?p> 衛(wèi)重凝重道:“絕不可能!”
燕晨笑了笑,道:“這世間,沒有什么是絕對不可能的。
閣下猜的沒錯。
我先入玄門,而后通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