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做不做無所謂,倒是你要是被開了還哪里找得到工資這么高的兼職?!?p> 她猶豫了一會說道:“那要不然,賠償我給你吧,白白罰你500我心里也過意不去?!?p> “沒事,你自己留著吧?!碧K何知道她家里的情況便沒有接受這份好意。
徐知薇搓了搓手,“我不做點(diǎn)什么心里會很不安的。”
“嗯…你要真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請我吃個提拉米蘇吧。”
“就一個嗎?”她有些詫異,畢竟一個25元的提拉米蘇對比500塊錢,是個人都會覺得吃虧。
蘇何想到許如曼,柔聲道:“那就兩個?”
晚上下班時,徐知薇打包了兩份提拉米蘇交給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慢慢發(fā)芽。
走到許如曼家門口,蘇何停住了腳步,他不知道門鎖密碼也不敢貿(mào)然敲門,畢竟人家下午才叫他回學(xué)校而現(xiàn)在自己又舔著個臉往人家家里跑,似乎真的有點(diǎn)不要臉。
“你傻站著干啥?”許如曼打開門就看見一堵人墻杵在門口。
蘇何撓了撓頭發(fā),“我…額…來給你送蛋糕。”
“趕緊洗澡去,一身汗味?!彼D(zhuǎn)過身,不讓他看見自己翹起的嘴角。
“遵命!你吃晚飯沒?”
“吃了,蛋糕放冰箱吧,我8點(diǎn)以后不吃東西?!?p> “我先吃一個,我還沒吃晚飯呢,店里太忙了?!碧K何拆開包裝盒,一塊提拉米蘇被他三四口解決掉。
“那你把另外一個也吃了吧?!痹S如曼咽了口口水,轉(zhuǎn)過頭不去看那塊蛋糕。
“那不行,說是給你帶的就是給你帶的,我隨便下點(diǎn)面吃就行了?!彼麑⒘硪粔K蛋糕放進(jìn)冰箱后便癱坐在沙發(fā)上。
“很累嗎?”
蘇何閉上眼嘆了口氣,“今天站了八個小時,手上就沒歇過?!?p> 空氣安靜了下來,正當(dāng)他快要睡著時,廚房里突然傳來叮里咣當(dāng)?shù)捻懧暋?p> 蘇何走近一看,許如曼正穿著圍裙站在離灶臺十萬八千米遠(yuǎn)的地方攪動著鍋里那一坨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
見他想要湊近她惱怒道:“你趕緊出去!”
蘇何離開廚房便坐在餐廳里等著她的大餐。
不一會,許如曼就出來了,只是手上卻空空如也。
蘇何有些疑惑,“東西呢?”
“什么東西?”
“你剛剛不是在做飯嗎?飯呢?”
許如曼冷聲回應(yīng),“丟了。”
蘇何不信,便往廚房里走去,發(fā)現(xiàn)鍋里攤著一坨面,他盛了一碗端到餐桌上。
許如曼不解,“你干嘛還要吃這玩意,看著就很難吃?!?p> 蘇何嘗了一口,剛想說話就發(fā)現(xiàn)嘴里的咸味齁得他沒辦法出聲。
“很…咳咳…好…”
“……”她感覺這個小鬼真是把她當(dāng)三歲孩子哄?!拔易约菏裁磸N藝我還是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你這鹽放了有十斤吧!還有下面條你放淀粉干啥?”,蘇何灌了幾口水才把喉嚨里的異物感壓下去。
“別吃了!”,許如曼端過碗一把將里面的面條倒入垃圾桶。
“誒,別浪費(fèi)糧食啊!”
“不好吃的東西逼自己吃也是一種浪費(fèi),干嘛要為難自己,咱們出去吃。”聽到蘇何的批評,她心里并不生氣,畢竟這樣直率的話可比那些虛情假意的恭維好聽多了。
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十點(diǎn),街上的商戶大多都關(guān)了門唯一開著的只有幾家大排檔。
“老板,來十串肉串,兩串雞爪一份餃子還有一份豆腐?!碧K何菜單也不看熟練地點(diǎn)著單。
“你原來來過?怎么連菜單也不用看?!?p> 說起吃燒烤蘇何來了興趣,“全國的大排檔都有這些東西,我原來經(jīng)常和劉文宇還有黃越出來吃,學(xué)校周圍大大小小的大排檔都被我們吃了個遍,這些地方基本上菜單都一樣?!?p> “你們宿舍怎么就三個人?你們不是四人寢嗎”
“有個家伙大一下學(xué)期的時候就休學(xué)了,床位就一直空著?!?p> 許如曼了然,“哦,那你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都很平均嗎?”
“我覺得我們仨互相關(guān)系都挺好的,大家都沒有啥壞心眼。劉文宇那就是個只練肌肉的傻子,黃越也是個只練腦子的呆子??晌揖透麄z不一樣了,文武雙全!”說著說著,蘇何還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為了保持面部優(yōu)雅,許如曼輕笑:“你可真是左臉皮撕右臉皮?!?p> 蘇何摸不準(zhǔn)她說的話,“啥意思?”
“一半厚臉皮,一般不要臉。”
“你…你可積點(diǎn)嘴德吧!”
拌嘴的間隙,點(diǎn)好的餐已經(jīng)打包完成。
蘇何本想在店里解決完再回家,但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桌上坐著的要么是油膩中年啤酒肚,要么是光著膀子露紋身的社會小伙,要么就是濃妝艷抹對瓶吹的精神小妹。
甚至有幾個二流子用他們骯臟的眼睛將許如曼從頭到腳污染了一遍。
蘇何將她擋在身后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雖然他面相溫和但好在身材高大,幾個二流子有點(diǎn)犯怵便悻悻地收回眼神。
許如曼見他臉色鐵青問道:“怎么了?臉色這么不好?”
他搖搖頭,“趕緊回家吧。”
“你不是很餓嗎,就在這吃完再回去吧?!?p> “不要,我不想他們用那種眼神看你。”
許如曼剛想轉(zhuǎn)頭看個究竟,就被他一把攬過。
“別看他們,會臟了你的眼?!?p> 待兩人回到家,蘇何早已經(jīng)餓得眼冒金星,抄起串便開始擼了起來。
許如曼坐在臥室里,透過門縫她能清楚地看到他嘴角邊粘著的芝麻粒,唇上還泛著油光,偶爾被辣到時五官就會擰在一起像只狗勾一樣伸出舌頭哈氣。如果要她對這副場景做出一個評價的話,這個吃相不能說是不雅,可以算得上是污染視覺神經(jīng)。
但不知為何,許如曼并沒有移開眼,嘴角還不自覺地噙著一抹笑。
她有一種感覺,感覺世間里的美好事物似乎都在環(huán)環(huán)相扣──烈日灑下的陽光,陽光照耀的操場,操場嬉戲的少年,少年手里的玫瑰以及正在擼串的蘇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