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兵,不攻無過之城,不殺無罪之人。夫殺人之父兄,利人之貨財,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盜也。故兵者,所以誅暴亂禁不義也。兵之所加者,農(nóng)不離其田業(yè),賈不離其肆宅,士大夫不離其官府,由其武議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親焉?!?p> 一陣爽朗地讀書聲,從藏書閣三樓傳來。
原本清冷的三樓,這幾日多了一分生氣,三樓原本雜亂的環(huán)境也被收拾的十分整齊。
中央原是書架的地方,現(xiàn)在也是騰出了一塊空地,上面擺放著兩張桌子和三把椅子,其中一把桌子上坐著兩個模樣頗為英氣的少年,那讀書聲正是從這兩少年口中傳出,這兩人便是楚羽和石紹
“好了,石紹,你也讀書十數(shù)日了,你對于這段話有什么啟迪嗎?”
一位中年男子在楚羽二人朗讀結束從另一張桌子上站起,指著書中的文章問道。
“是,慶教習,我在這個兵書中看到了,兵法靈活和法的感性,兵法不是為了制造殺戮,也可以是拯救,法律不是為了懲戒,而是為了約束,任何事情都有另外的一面,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看,甚至可以利用這種對立的力量?!?p> 被點到名的石紹,立馬站起回答,眼中迸發(fā)出希望的光芒,不再像數(shù)日之前的那種狀態(tài)了。
“很好,有自己的理解,楚羽,你覺得呢?”
慶教習滿意地點點頭,他對這個叫做石紹的少年很是看好。
“嗯~怎么說呢,我覺得這個兵書上寫的,與我的思想有所偏差,我不認為戰(zhàn)爭的目的是平定暴亂,我認為戰(zhàn)爭的目的只是為了資源的重新分配。
當然我不是說這本兵法說的都是錯的,相反這本兵書上的大部分言論,我認為是正確的,只是在不同環(huán)境下,會得到不同的看法。
以我看來是沒有什么想法是絕對正確的,也許在此刻我的想法是絕對正常,也許下一刻就會有人甚至是我自己站出來反對我的思想。
所以,我認為任何主張或思想必須辯證的去看它,任何主張或思想都要隨著時間的挪移去思考它,考察它而不是一味肯定或者否定。”
楚羽也是站起身,回答了慶教習的問題。
“……”
對于楚羽,慶教習也是覺得自己是也嘴賤,問他干嘛?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熟悉,慶教習覺得蘇砌是不是送錯人了,眼前這個叫楚羽的少年,道心堅定得不行,甚至慶教習有時候覺得他,比學院中某些教習都要強。
“不錯啊,楚羽,你這個理解也很獨到?!?p> 慶教習只能甩了甩腦袋,不再去想對于蘇砌不靠譜的吐槽,而后對楚羽贊揚到。
是的~只能贊揚,畢竟這學子楚羽的見地他也只是一知半解,有諸子百家中名家的身影,但是整體上又是大相徑庭。
楚羽要是知道這慶教習心里所想,一定會啞然失笑,也不怪這慶教習不知道,他這個思想可是大有來頭,名字叫辯證思維方式,是科學、辯證的看向世界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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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道心課程后,楚羽二人隨即離開了藏書閣回到了學子院,這是蘇砌離開潁川學院的第十三日了,亦是他們兩人到藏書閣三樓上課的第十三日了。
“小紹,你今天感覺怎么樣了?”楚羽看著已經(jīng)恢復如常的石紹問道。
“基本沒什么問題了,不會在之前一樣,總感覺由什么東西壓著我一樣,我有種預感,再過幾天,我就可以施展天魔大法,甚至可以開發(fā)新的招式了?!?p> 石紹很是開心,這段時間的沉淀,讓他有點看清了自己的道,不再像之前被王和豫點破時,那般的無措和彷徨了。
“是啊,我這段時間也是收獲頗豐?!?p> 楚羽也是感嘆道,蘇砌請來的這位慶教習,也是一位像陳懷老先生一樣博學之人,對于百家主張思想可謂信手拈來,即使經(jīng)過前世那種信息爆炸的洗禮,楚羽在這段時間的學習中也是感悟良多,可想而知,這“百家爭鳴”給秦國帶來多么重要的精神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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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教習,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剛剛回到學子院的楚羽二人,看到庭院中坐著的人影問道。
“楚羽、石紹,你們可讓我一頓好等啊,你們可比我忙啊,我兩次過來差點都找不到你們?nèi)恕!?p> 鐘陽曜看到楚羽二人回來,開口調(diào)笑道。
不過這鐘教習要是知道楚羽兩人兩次不在,皆是在暗地里討論怎么把武院剔除的話,想必這鐘陽曜當場會把楚羽兩人給廢了。
“鐘教習,哪里的話,我們最近是外出修煉了,主要是學子院太小,放不開手腳,這不也是為了五院論武嘛?!?p> 楚羽可不是二愣子,肯定不能和這鐘教習說實話,隨即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還是你小子思想覺悟高,我今天過來是跟你們通知一下,明天正午的時候,你們二人前往武院支峰的演武場,周師長有些事情要通知?!?p> 鐘陽曜拍了拍楚羽的肩膀,用一副我看好你哦的眼神看著后者。
“鐘教習,這消息,你跟我的舍友說就行了,何必專門在這里等著我們呢?”
楚羽也是不解,堂堂一個武院教習,竟然只為了一個小小的通知,在這里等了他們許久。
“周師長吩咐這個消息必須直接傳達到你們這里,不能經(jīng)過其他人。”
鐘陽曜轉過頭深深看了庭院中的錢鈺與齊槐二人,而后揮手與楚羽二人辭別。
在鐘陽曜走出學子院后,良久,楚羽和石紹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拿出戒指,將靈氣貫入其中。
一道微光從兩人的戒指中綻放,楚羽二人的意識像是被手中戒指吸收,兩人只覺得眼前眼前一黑。
幻燈身之術!
回過神來時,楚羽兩人已經(jīng)再次達到石像上方,此時,石桌上只有他們兩人,看來其他人看沒進來。
還未等楚羽兩人坐下,虛空中一個黑洞出現(xiàn)在楚羽兩人眼前,一個看不出容貌的身影走出黑洞。
“你是?”
“毒士,你們不用等了,巧匠這段時間都在研究器靈,雪狐部長和老子現(xiàn)在在其他的郡縣?!?p>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幻陣是有一定的使用范圍限制,看來至多在同一郡縣的時候能進入,楚羽聽完郭同甫的話分析思索著。
“是這樣的,武院那邊,好像有所警覺了?!?p> 楚羽把今天下午鐘教習到他們學子院發(fā)生的一幕告訴郭同甫。
“哦?武院也不都是莽夫嘛,已經(jīng)是意識到了現(xiàn)在的輿論勢頭不對了嗎?”
郭同甫饒有興趣地說道,他也是沒想到武院反應這么快。
“那我們后續(xù)要停止造勢宣傳嗎?”
石紹聽聞布局被識破,連忙說道。
“不,不能停止,我們不能保證周師長對鐘教習到底是只對我倆這樣,還是對于所有的學子。
畢竟之前的半圣比,不管怎么說,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最終獲利的我們兩人。
現(xiàn)在停止的話,很有可能被暴露我們倆,甚至要繼續(xù)加強。
不過毒士,你當時應該還不知道黑冰臺吧,所以你這是在給我下套啊?!?p> 楚羽這才想明白,那場的郭同甫為何那般高調(diào),比起王和豫潤物細無聲的放水,他可以算的上是明牌了。
現(xiàn)在想來,什么都“富貴不還鄉(xiāng),好似錦衣夜行”,全是在晃點他,其實這郭同甫也是把楚羽當成了一顆棋子了。
“嘿嘿~~”
郭同甫也是一臉的尷尬,在他原本的計劃中自己和楚羽不在會有什么交集,畢竟一個是文院,一個武院。
可誰曾想到自己這便宜師叔,竟拉他進入了這黑冰臺,最為尷尬的是,這楚羽還是他的領導之一。
楚羽也沒在這上面多做計較,誠然,這郭同甫之前打算利用他來著,但是楚羽也是知道一句老話叫在其位,謀其事,之前一切都是立場不同罷了。
“現(xiàn)在在毒士的宣傳下,現(xiàn)在學院中很多學子都在關注著這次五院論武。
武院這么做,說明現(xiàn)在的輿論走向已經(jīng)超過他們的預料了,在這樣下去,如果這次比斗失敗,輿論聲勢將是他們所不能承受的。”
“是的,現(xiàn)在現(xiàn)在各個學院都在作壁上觀,我們繼續(xù)挑動學子們的關注,甚至我們后續(xù)都不用按照之前計劃,武院直接飛蛾撲火、自我滅亡了。
距離五院論武還有二十多天,周同現(xiàn)在召集你們,想必可能想到破解我們輿論計劃的方法了。”郭同甫沉思了片刻,說道。
“不過,敵在明,我們在暗,這如脫韁野馬的輿論,反而是成了我們的擋箭牌,這周同師長現(xiàn)在認為這是我們所有的大招了吧!”
楚羽笑意盎然說道,他們是沒有想到這輿論威力這般大,要知道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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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掛斷幻燈身之術后,楚羽房間中。
“小羽哥,你將來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呢?”
“怎么突然這樣問?”
“沒有,只是這段時間加入黑冰臺后,感覺小羽哥嘴上說著千般不愿意,卻是一直在出謀劃策呢!”
“這樣??!將來成為什么樣的人嗎?我想大抵是成為一個偉大的人吧!”
楚羽思考了良久,腦海閃過無數(shù)畫面,這才感嘆地說道。
“偉大的人?”
“是的,偉大的人,一個思想上能夠影響、甚至是引導他人的人!”
“思想上引導他人?確實是偉大的人?。 ?p> “那小紹,你呢?”
“我嗎?我就幫助小羽哥成為那樣的人吧!”
月明星稀、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