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禮貌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隨后問道:“大冬天的,顏公子不冷?”
顏子蕭一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向白十景投去疑惑的眼神。
白十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折扇,不由好笑。
顏子蕭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顏某習(xí)慣了,勿怪。”
說完卻是將折扇收了起來,藏在了衣袖中。
以往折扇都是拿來凸顯自己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沒想到今日卻是一連吃了兩回鱉。
他便故意戲謔道:“顏子蕭,很高興認識薛公子!”
在座之人,都知道“薛公子”并非真的公子。
墨文文站在一旁偷笑,看著薛棠扭曲的表情,心中像是出了口惡氣。
白十景放下手中的茶盅,看向了墨文文。
墨文文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笑出了聲。
薛棠也瞅了他一眼,暗嘆一口氣,就當(dāng)剛剛馬車之事一筆勾銷,不與墨文文計較了。
隨后見侯爺?shù)牟柚岩呀?jīng)空杯,便一臉討好的給他續(xù)了一杯茶。
白十景側(cè)了側(cè)身子,看似無意的避開了茶。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屬,墨文文的性格就是這般來的。
一旁的顏子蕭笑意逐漸變濃。
薛棠不以為意,勸道:“所謂茶逢知已千杯少,壺中共拋一片心,侯爺,請用茶!”
墨文文看的一臉嫌棄,這近乎套的。
再瞧自家侯爺似乎臉色不好,就提醒道:“薛姑娘還是好好想想待會兒對弈的事吧!”
以免輸?shù)锰珣K,他在心中補充道。
薛棠瞧出墨文文的心思,便順著話頭連連擺手道:“就不用如此麻煩了,這次臘梅節(jié),我來此地可不就是為了襯托侯爺?shù)挠⒚魃裎洌侵\過人,棋藝高超!”
說完,她還非常贊賞的給男子豎起了大拇指。
白十景突然很想轉(zhuǎn)身就走。
墨文文不滿道:“你這是為自己會輸找的借口!”
女子嘖嘖搖頭:“還是墨總管慧眼識人?!?p> 墨文文沒想到她承認的這般快,一時啞口無言。
顏子蕭在一旁打圓場:“既是這樣,我倒很想跟薛公……姑娘討教討教了?!?p> 薛棠轉(zhuǎn)回頭問著白十景的意見:“侯爺以為如何?”
實際上她巴不得跟顏子蕭對弈,至少他跟侯爺相比,前者要好的多,不用輸?shù)媚敲疵黠@。
白十景終于開尊口了:“輸了就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p> 薛棠:“……”
您老還是閉嘴吧!
下一瞬,她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塊面紗,遮在了臉上。
白十景道:“做什么?”
“怕丟了侯爺?shù)哪?!?p> 男子不說話了。
這話題繼續(xù)聊下去,也沒了意思,薛棠便拿下面紗,開始打量周圍事物。
她看了看廂房,發(fā)現(xiàn)窗子設(shè)計非常巧妙,樓下的人看不見樓上廂房發(fā)生的事,但樓下發(fā)生的情景卻盡收眼底。
樓下此時正進行到白熱化,舞文弄墨,談詩作詞,比琴對弈,好不熱鬧。
只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就看見一名滿身肌肉的大漢走進茶館,背上還扛著一柄大刀。
文人聚集地突然多了一介武夫不免突兀,不待眾人質(zhì)疑,突然一陣琴音悠悠傳來,似是很遠,又似很近。
接著,眾人如著了魔怔,僵在了原地。
而大漢徑直就朝樓梯走去,每走一步,樓梯似承受不住壓力沉悶的響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薛棠怔愣當(dāng)場,等反應(yīng)過來,只覺全身如螻蟻爬般癢起來,內(nèi)心警鈴大作,再看白十景,還在淡定的轉(zhuǎn)著手上的玉扳指,似乎對周遭發(fā)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而顏子蕭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大漢還在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薛棠有不好的預(yù)感,她覺得大漢的的目標(biāo)正是他們所在的廂房。
不久,大漢果然來到廂房前,伸掌就將廂門震破了,凌厲的目光將屋中掃視一圈,見一人端坐著,閑閑的喝了一口茶,身旁站著一人抱臂看過來。
卻是沒找到主上交代要殺之人。
但既然惹了廂房人的不快,他也沒有臨陣脫逃的意思,當(dāng)即露出兇狠的表情,就向坐著之人殺去。
墨文文原是抱臂看戲,見大漢這般不識好歹,當(dāng)即亮出手中的劍就反手回擊。
大漢殺出的是必死之招,卻沒想對面看著不起眼的那人,回擊出來的劍花將自己的手臂震的通麻,料想自己輕敵了,欲轉(zhuǎn)身離去。
墨文文已許久沒用劍,好不容易等到一個送上門的人試招,當(dāng)然不會輕易放過,就跟著追了出去。
琴音也在這時一斷,沒了蹤跡。
房內(nèi)又重新歸于平靜。
“你要躲到何時?”
半餉,白十景倒掉手中的茶,用腳踢了踢桌下之人。
薛棠慢吞吞的從桌簾下露出半個頭,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心口:“嚇?biāo)牢伊耍 ?p> “……”白十景。
等她從桌底爬出來,一切都仿佛沒有發(fā)生過一般,眾人接著比詩作詞。
要不是廂房門還破碎著,剛剛打斗的情景太過于真實,薛棠都要以為自己產(chǎn)生幻覺了。
白十景慢悠悠的問道:“你貼身婢女呢?”
女子心不在焉的回道:“在家中呢!”
男子卻不忘傷口撒鹽:“薛姑娘這般膽小,你家里人也真是心大,放你一個人就這么外出了?!?p> 可不就是么,桃夭夭聽聞臘梅節(jié)是要來見你,連忙扯了個謊溜了。
當(dāng)然,更重要的還是,為了降低他對自己的防備。
畢竟一個弱女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于是,她說道:“沾侯爺?shù)墓獗懔T了,還拖家?guī)Э冢瘜嵅缓?。?p> 白十景點點頭,夸贊道:“覺悟不錯。”
侯爺,其實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當(dāng)不得真??!
好在他說完就站起身:“薛姑娘想來是受了驚,今日對弈一事暫且擱置一邊吧!”
薛棠差點喜極而泣。
救她場的顏子蕭都走了,她當(dāng)然不想半道被侯爺拉去下棋,若是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棋藝如此不佳,那她之前胡謅的說辭就不攻自破了。
兩人一前一后下了樓,茶樓仆人招來了之前的馬車,薛棠見男子準備進轎,就故意捂著膝蓋拖延起來。
“薛姑娘這是趴地上傷了膝蓋?”男子疑惑的看向她。
薛棠見墨文文半天也不回來,只好不怕死的問道:“墨總管就這樣丟下侯爺您不管呢?若待會兒大漢返回來可咋辦?”
男子露出不達眼底的笑意:“不是還有你留著當(dāng)肉盾么?”
薛棠非常識趣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