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章 重啟山西戰(zhàn)火

　　幾乎在送走來自東京參謀本部的特使的同時，華北方面軍位于北平的司令部，也醞釀著在山西的第二次全面重啟戰(zhàn)火。

　　方面軍司令部認為，眼下，察哈爾、綏遠均已經掌控在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手中，這使得上述地區(qū)與滿洲帝國完美地接壤連片，成為征服中國的牢靠的大后方。

　　但是，完美當中也還存在不足，那就是山西。

　　1937年太原會戰(zhàn)之后，殘余的中國軍隊向西、向南實施了總退卻。閻錫山的晉綏軍，退至晉西和晉西南，依托黃河沿岸和呂梁山脈盤踞；衛(wèi)立煌的中-央軍，則沿同蒲路南段布防。中國軍第二戰(zhàn)區(qū)的長官部，也遷移到了南同蒲路上的重鎮(zhèn)臨汾。

　　根據(jù)情報匯總，中國軍目前在山西仍有接近六七萬之眾，并且一份最新的情報顯示：由延安而非重慶主導的八路軍（十八集團軍），正悄悄地在山西空虛的后方分兵掠地，其軍隊數(shù)量已經遠非過黃河時候的幾個師。

　　這樣的大背景下，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研判有必要在山西發(fā)動新的全面攻勢，作戰(zhàn)目標是將閻錫山、衛(wèi)立煌部徹底逐出山西，將八路軍游擊擴張的勢頭掐滅在萌芽中。

　　為此，決定由華北方面軍的第一軍（軍司令部在太原）執(zhí)行此次進攻。第一軍眼下共轄四個師團，其中有兩個就駐屯在山西，另兩個則分別暫駐河北、河南，也都緊鄰著山西。

　　在第一軍的進攻計劃里，四個師團將有三個重點針對晉西南和晉南，具體為：駐屯山西的瀨名師團主力，從正面主攻晉西南；駐屯河北的下元師團主力，從側面進擊晉東南；駐屯河南的土肥原師團派出有力一部，從后面包抄晉南。

　　此外，第一軍另一個駐屯山西的山岡師團，則分兵向晉西和晉北掃蕩，清除殘留在那里為數(shù)不多的中國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屆時還將商請關東軍駐屯在山西大同一線的后宮師團，協(xié)助山岡師團掃蕩。

　　本次在山西發(fā)動的全面攻勢，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目的，就是用來掩護已經向晉中南率先攻擊的瀨名師團的大冢聯(lián)隊，使其建立慰-安婦密營的行動不那么突出，以掩人耳目。

　　第一軍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將，在接到方面軍司令部的指令后，立即開始在太原著手協(xié)調部署四大師團的作戰(zhàn)方案。

　　目前，第一軍在山西駐屯的兩個師團布勢如下：

　　——瀨名師團，下轄萩原旅團、加藤旅團，共四個步兵聯(lián)隊。萩原旅團所屬的兩個聯(lián)隊，西條聯(lián)隊在汾陽，另一個即大冢聯(lián)隊在君陵；加藤旅團的兩個聯(lián)隊，集結在太原西南的清徐、交城。瀨名師團司令部目前位于太原，其部隊向晉西南發(fā)起新的攻勢之后，師團部將隨主力前移。

　　——山岡師團，下轄谷藤旅團、本川旅團，駐扎在太原、榆次、昔陽一線；師團司令部設在太原，谷藤旅團部在榆次，本川旅團部在昔陽。其中本川旅團去年被借調到山東戰(zhàn)場，今年年初剛剛調回山西歸建。

　　這兩個師團，都是去年十月兵發(fā)河北、從娘子關方向沿著正太路攻入的山西。當時，華北方面軍的板垣師團以及關東軍一部，正在晉北忻口方向與中國軍隊苦戰(zhàn)，危急時刻瀨名師團與山岡師團突然打穿娘子關，等于從肋部插入了閻錫山第二戰(zhàn)區(qū)致命一刀，直接導致了忻口會戰(zhàn)中方陣線的崩潰，并迅速丟掉了省府太原。

　　等到太原會戰(zhàn)結束后，華北方面軍為配合南方戰(zhàn)場的攻勢，將主力調走去進攻河北的南部、河南的東部以及山東的全境；留守在山西的只剩了第一軍的瀨名師團和山岡師團。

　　而此時此刻，軍司令官香月中將則又要調動全部四個師團，在山西殺一記重重的回馬槍了！

　　最終，在1938年的2月初，由華北方面軍第一軍制訂的總攻山西計劃，擬定為：

　　第一，山岡師團，以谷藤旅團全部、本川旅團一部，由太原向晉西、晉北進發(fā)，沿途肅清八路軍近來建立的根據(jù)地，最終目標為攻擊閻錫山在晉西北黃河沿岸的騎兵軍。本川旅團另一部，留守太原、榆次、昔陽的正太路一線。

　　第二，瀨名師團，將兵分兩路：加藤旅團自清徐、交城出發(fā)，攻擊離石、中陽、石樓、隰縣、蒲縣一帶的閻錫山晉綏軍主力。萩原旅團的西條聯(lián)隊，自汾陽出發(fā)，攻擊孝義和兌九峪鎮(zhèn)一線，保障同蒲路側翼安全；萩原旅團的大冢聯(lián)隊自君陵出發(fā)，先是攻擊豐店，然后繞道攻擊同蒲路重鎮(zhèn)文城。

　　第三，目前駐屯河北的西南部的下元師團，組建一個支隊為前鋒，沿邯（河北的邯-鄲）長（山西的長治）公路進入山西，按計劃占領長治后，再沿屯（留）臨（汾）公路進攻同蒲路上的中國軍第二戰(zhàn)區(qū)長官部所在地：臨汾。師團主力相機隨后跟進。

　　第四，目前駐屯河南的東北部的土肥原師團，組建兩個支隊，分別從博愛、濟源出發(fā)，攻入山西南部，包抄攻擊衛(wèi)立煌的中-央軍余部的后路。

　　進攻即日起由四大師團從快部署，力爭2月中旬以前在山西境內全面完成戰(zhàn)役展開。

　　與此同時，瀨名師團部向北平的華北方面軍司令部，上報了擬在晉中南山區(qū)（豐店與文城之間）的小榆樹山宋家溝建立慰安婦秘密營地的計劃。出動的兵力為萩原旅團之大冢步兵聯(lián)隊，另外由師團加強給其炮兵、騎兵、工兵等特種兵單位，全力執(zhí)行該計劃。對此，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很快予以批準，并報備給本土的東京參謀本部，勉勵大冢聯(lián)隊克期完成。

　　……

　　出于保密考慮，瀨名師團在通過萩原旅團長給大冢聯(lián)隊下達命令的時候，只是提及對豐店、文城的立即攻擊和占領，卻絲毫沒有透露有關“風計劃”的內容。好在，第一軍對山西的全面總攻擊也將在不久后進行，萩原晃少將于是對大冢宣稱：你聯(lián)隊作為本次第一軍全面總攻山西的前鋒，先期展開試探性攻勢。

　　一介武夫大冢康介對此當然深信不疑。

　　在山西沉寂的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里，大冢目睹著方面軍的其它師團在山東、河北、河南（還有的被借調到華中方向）大打出手、攻城略地，眼熱得不得了。如今，終于要在山西重啟戰(zhàn)端了，而開啟者，就是他大冢康介。大佐為此，深感得意和亢奮。

　　但是揮師出動伊始，大冢的得意與亢奮，便因為在豐店城外連受到中國軍的挫折，而幾近消于無形。

　　此刻，在黃土地上搭就的野戰(zhàn)帳篷里，大?？到槊嫔幊恋乜粗约旱娜齻€部下：兩個步兵大隊長、一個野炮兵大隊長，他們的神態(tài)都很惶惑。顯然，整個白天，來自豐店城頭中國軍的殊死抵抗，也讓這幾個向來驕橫的少佐們，感到了棘手。

　　小澤少佐——瀨名師團野炮聯(lián)隊第一野炮大隊的大隊長——在情緒上要比兩個步兵大隊長輕松些，畢竟，他的大隊沒有人員傷亡，而且在對城頭的兩次火力打擊中，炮兵們表現(xiàn)得很職業(yè)，甚感滿意的大冢大佐甚至許諾破城后、野炮大隊可以先于步兵和騎兵挑選女人和財物。

　　“大佐，”小澤少佐開口說道：“我大隊炮彈基數(shù)攜帶充足，鑒于中國軍負隅頑抗，我建議加大炮擊力度，一來對其兵員形成有效殺傷，二來繼續(xù)擴大城墻缺口，增加守軍堵防缺口的難度。”

　　大?？到榭粗烧f話，始終沒有吭聲。這倒讓小澤少佐心里有些惴惴：野炮大隊畢竟是師團臨時配屬給大冢聯(lián)隊的，今天的攻擊，聯(lián)隊自身的兩個步兵大隊損兵折將，自己作為“客軍”，是否不要顯得鋒頭過盛？

　　不料，大?？到橥蝗话l(fā)話了：“小澤君，如果集中野炮火力，轟擊對面的城門樓和城門洞，在步炮協(xié)同方面，可有安全把握？”

　　小澤少佐一愣，猶疑地反問道：“大佐的意思，是要我在步兵發(fā)起沖鋒前的瞬間，打掉城門一帶的守軍火力點？”

　　大冢康介有力地一擺手：“不是！明天，我要你在步兵沖鋒接近城下的同時，迅速摧毀城門樓上的守軍，打掉城門洞里的重機槍！以便在中國軍還來不及再次填入和補充火力的時候，步兵大隊就得以沖進城門洞、并占據(jù)之！”

　　小澤和那兩個步兵大隊長全都嚇了一跳：他們聽明白了，聯(lián)隊長這是準備行一步險招，將步兵沖鋒與炮火開路“協(xié)同”到極致，要么時機把握精準而一擊得手，要么炮彈打到沖鋒士兵的頭上而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