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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山河

327章 代號山鷹,聯(lián)軍出擊(四)

一寸山河 作家李珂 3533 2023-03-05 18:35:00

  意識到了不妙的毛利大尉,馬上修改命令,要機車車頭全速后退,爭取暫時脫離中國軍的伏擊圈;同時無論客車車廂內(nèi)的步兵還是貨車車廂內(nèi)的重武器兵力,立即向鐵軌兩側運動著的中國軍猛烈開火。

  一時間,客車車廂的車窗都被打開,輕重武器開始居高臨下向外還擊。

  實施主動攻擊的中央軍391團,當然也不是吃素的,此刻他們手中的步槍和輕機關槍一窩蜂地朝著鐵軌上緩緩移動后退的龐然大物集中射擊,不時還有人擲出手榴彈,盡管多數(shù)都砸在車廂壁上彈回爆炸。

  利用步兵發(fā)起沖鋒圍攻的時間差,391團的炮連已經(jīng)將四門重炮從原來的預設陣地急匆匆地拉到了公路上——同蒲路的概念,其實是公路和鐵路的混合體,二者相距不足五六米,平行鋪設延伸——炮連的陣地之所以設在了有公路的這一側,就是為了防備文城的日軍不走鐵路而利用公路運送援兵的情況發(fā)生。

  現(xiàn)在,重炮的車輪已經(jīng)被炮兵推著滾上了公路,炮口一律朝著鐵軌上漸行漸遠的日軍軍列。秦忠孝親自跟隨在炮連連長的身邊,要求務必精確瞄準。一邊就下令給正在追擊軍列的兩個營的營長:傳令部隊散開到鐵軌兩側五十米開外的距離,以防炮火誤擊。

  考慮到鐵軌的寬度以及小火車的寬度,炮連連長決定只調(diào)用兩門克虜伯山炮實施打擊,一門打擊車頭方位,另外一門打擊軍列的后部。

  軍列里面的日本兵,最初發(fā)現(xiàn)鐵軌兩側的中國軍紛紛開始向后撤退的時候,還以為是被己方強大的火力逼迫所致的,副大隊長毛利大尉一度狂喜不已;不料沒過多久,居然有炮彈呼嘯著,從車頭方向打了過來。

  391團炮連的首輪炮擊,兩門克虜伯山炮共打出了四發(fā)炮彈,由于黑夜能見度太差以及日軍軍列一直在移動的原因,只有一發(fā)炮彈命中了第三節(jié)客車的車廂外壁,另外三發(fā)有兩發(fā)打飛、最后一發(fā)命中了鐵軌的路基。

  盡管如此,炮擊的效果仍然是顯著的:擊中客車車廂的那發(fā)炮彈,不僅直接把車廂炸出了一個大窟窿,而且導致車廂下面的車輪扭曲變形、離開鐵軌,瞬間造成了整列軍列后退速度的遲滯;擊中路基的那發(fā)炮彈,更是將一段鐵軌炸斷,無意之間堵死了日軍軍列的退路。

  幾十秒鐘過后,這列窄軌小火車終于無奈地在刺耳的車輪摩擦軌道的聲音里停了下來,就此成為中央軍391團圍獵的目標。緊接著,第二輪炮擊發(fā)動并完成,又有車廂陸續(xù)中炮。

  覺得時機已到的秦忠孝大手一揮,下令一營、二營的四個連,重新發(fā)起了沖鋒。

  車廂里的毛利大尉終于意識到陷入了絕境,中國軍竟然有大口徑重炮!這一點讓他極為震驚,黑暗混亂當中他已經(jīng)無法及時統(tǒng)計炮擊造成的戰(zhàn)損;危急之下,日軍副大隊長的頭腦倒是沒有慌亂,他一面命令一部分步兵陸續(xù)跳下車、背靠路基和軍列構筑散兵線實施抵抗,一面指揮半數(shù)的重武器卸載下車,在鐵軌兩側架設火力點,以防中國軍的重炮再度打擊軍列車體。

  就這樣,日軍一個中隊的步兵分別在車廂內(nèi)和車廂外背靠背地建立起了臨時陣地,六挺九二重機槍(有四挺來自奈良大隊直屬機關槍中隊加強給今夜行動的一個小隊,另外兩挺則是軍列上的火力配置)陸續(xù)打響;步兵中隊自身的輕機關槍和擲彈筒也早就開火——這些輕重機槍編織起來的火力網(wǎng),總算幫助日本人在短時間內(nèi)壓住了陣腳。

  一旦雙方形成原地對射,中央軍391團的人數(shù)優(yōu)勢就顯得不那么突出了,相反,火力上的劣勢卻逐漸暴露出來。更何況,日軍有列車車廂做依托,391團的官兵們卻只能趴在、跪在光禿禿的荒原上射擊。交戰(zhàn)兩軍很快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傷亡。

  毛利大尉此時已經(jīng)通過電臺向后方的文城通報情況,言明中國軍采取的極有可能是圍城打援戰(zhàn)術,攜帶有重炮的大部隊于靈石縣北郊圍攻他的軍列,列車和鐵軌均遭到炮火打擊破壞,無法再實施運行,正在原地固守,請示后方是否可以增派援軍。

  接到電報的萩原旅團司令部同樣深感震驚,旅團長萩原晃少將與坐鎮(zhèn)火車站的參謀長河邊大佐緊急通了電話,簡短地交換了看法;兩名日軍高層指揮官此刻的內(nèi)心里都有了一絲悔意,認為低估了中國軍在靈石縣附近的這次突發(fā)行動——如果帶隊救援的毛利大尉沒有言過其實,形勢將變得非常嚴峻。

  這股中國軍的大部隊究竟來自何方?如果就是大榆樹山內(nèi)的中央軍391團,他們又是何時潛出到平原地帶的鐵道線附近的?攜帶著重武器的他們又是如何躲過了近在咫尺的豐店守軍的視線?一連串的疑問涌上了日軍旅團長少將的心頭。

  圍城打援如果真的是這股中國軍的戰(zhàn)術目的,說明其胃口相當之大——皇軍精銳的一個步兵中隊,加強了大隊部的炮小隊和機關槍小隊,而且有軍列做依托,這是相當強大的戰(zhàn)術單位;以中國軍的戰(zhàn)斗力,非五倍以上的兵力根本無法與之正面對決。但是現(xiàn)在,這一場正面對決卻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毛利大尉電報里雖未明確求援,語氣之中卻也流露出了怯戰(zhàn)之意。

  “將軍,事已至此,再派一支援軍已成別無選擇之勢,”河邊參謀長在電話里急促地說道:“我建議調(diào)動守衛(wèi)火車站的獨立守備大隊的這個中隊,即刻再乘火車,趕往靈石方向!”

  萩原晃當即給予了否定:“火車站以及兵站,屬于師團大后方的重中之重,唯一負責防衛(wèi)的這個步兵中隊堅決不能動!”

  又沉吟了片刻,日軍旅團長決定,改派文城南郊臨時兵營里的牛島步兵中隊,搭乘汽車沿公路趕赴靈石實施救援。該步兵中隊也屬于奈良大隊,是專門為秘密強征慰安婦的“風計劃”行動提供武力支援的——眼下,在日軍旅團長和參謀長的心目當中有個共識,那就是駐守在文城東郊與小榆樹山西山口之間的奈良步兵大隊剩下的兩個中隊,無論如何不能再輕易作出調(diào)遣——這兩個中隊,是要確保小榆樹山宋家溝慰安婦密營外圍安全的最后機動兵力了!

  “我認為,這股襲擊靈石縣的兇悍的中國軍,應該是沖著南同蒲鐵路線來的,其目的很有可能是企圖切斷我?guī)焾F的鐵路補給命脈,以便策應中央軍殘部在晉南的最后作戰(zhàn)?!?p>  電話當中,河邊參謀長做出了如是分析。對此,萩原晃一時未置可否,他不大愿意相信在這一帶的中國軍殘余、還會有勇氣和力量作出上述的戰(zhàn)術動作;但是參謀長的這番分析卻讓他的思路豁然開朗起來——假設該股敵軍是為了策應晉南的主力作戰(zhàn),那么眼下位于臨汾一帶的西條聯(lián)隊秋明大隊,何妨派出一支力量快速回援呢?!畢竟,這是自己旅團下轄的另一支機動部隊。

  “立即給西條聯(lián)隊部發(fā)電!”旅團長少將扭頭朝身邊的電訊參謀發(fā)出了指令,隨即在電話聽筒里對自己的參謀長做出了解釋。

  河邊大佐聽罷,也覺得可行——西條聯(lián)隊秋明大隊的主力,目前駐扎在汾河東岸、土門鎮(zhèn)對面,原意是防范剛剛推進到河對岸的閻錫山晉軍,但后者顯然已經(jīng)滿足于重新控制晉西南,并無跨越汾河、攻擊同蒲路的模樣。

  于是,給聯(lián)隊長西條重平的電令迅速下達了:秋明大隊主力(不含守備臨汾火車站的一個中隊)即刻搭載火車北上,馳援靈石!

  與此同時,奈良步兵大隊位于文城南郊臨時兵營的牛島中隊也被動員起來了,他們分乘九輛卡車、沿公路向靈石縣進發(fā)。

  一不做二不休,在河邊參謀長的建議下,豐店縣城守備部隊當中的蒙疆軍騎兵團、另外附加大冢聯(lián)隊野村大隊的一個步兵中隊,也接到電令全體連夜出動,從關門山方向轉向靈石縣行軍,準備抄擊中國軍的后翼。

  靈石縣守備部隊、以及正在該縣北郊鐵道線上作戰(zhàn)的毛利大尉則被告知:必須原地堅守,死死拖住中國軍的腳步,等待援軍到達,予以反圍殲。

  坐在文城旅團部里面的萩原晃,至此長出了一口氣,他抬手拍擊著自己的前額,嘴里念念有詞:天意如此,正可借這個機會,將本地活躍的中國軍殘余,聚殲大部!

  陷入鏖戰(zhàn)的中央軍上校秦忠孝,當然還無從得知日軍正在實施的這一系列致命的部署,但他的心里同樣很清楚,圍攻日軍軍列的動作必須要快——現(xiàn)在時間已過午夜,距離天光見亮最多還有五個小時,在這五個小時當中,他的部隊不僅要結束戰(zhàn)斗、撤出戰(zhàn)場,而且要留出足夠的時間返回關門山山腳下的八路軍營地,當然,如果能直接返回大榆樹山老巢就更理想了。

  但戰(zhàn)場的情況卻大不如人意!

  軍列上下的日軍,防守極為頑固,火力之猛也超乎了己方預想。自己投入進攻的四個步兵連,若非借助著夜色掩護,此時只怕已經(jīng)遭到了重大殺傷。而敵方的戰(zhàn)損至今不得而知!從軍列搭載的八節(jié)車廂來看,來援之敵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步兵中隊,卻能夠有如此強大的火力,應該是在步兵單元的基礎上,額外加強了重武器的配備。

  “團座!讓弟兄們再退下,我繼續(xù)拿炮轟這幫狗日的!”

  炮連連長顯然也看出了己方攻擊的受阻,在一旁躍躍欲試地叫嚷著。

  秦忠孝卻有著自己的打算,那就是爭取多繳獲一些來援日軍的輕重武器裝備,這個打算是在作戰(zhàn)計劃里就已經(jīng)埋下的,如今發(fā)現(xiàn)被圍的日軍果然有不少的好家什,就越發(fā)堅定了中央軍上校的決心——這個時候,如果任憑克虜伯大炮轟將過去,恐怕要玉石俱焚,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報告,左翼友軍徐旅二營派來聯(lián)絡員,詢問我部戰(zhàn)況以及是否需要援助!”

  團部的一個作戰(zhàn)參謀突然跑上來向秦忠孝報告。中央軍上校忍不住“嘿”了一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圍攻日軍軍列的戰(zhàn)斗正陷入僵局,偏偏負責阻援的八路軍又問上門來了,這是嫌自己這邊的作戰(zhàn),太過拖泥帶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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