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鵬搶步上前,攔住了馬瀚山,說道:“站長,還是我去吧?!?p> 馬瀚山也沒再堅持,把槍塞到李云鵬手里,說道:“機靈點!”
李云鵬邁步下樓。
馬瀚山一秒鐘都沒耽誤,朝走廊西側(cè)指了一下,對周之煜說道:“去衛(wèi)生間,把梯子搭在氣窗上,隔板打開,動作要快!”
周之煜答應著,快步去了衛(wèi)生間。
馬翰山站在樓梯口,全神貫注聽著樓下的動靜。
氣窗在衛(wèi)生間屋頂中間的位置,大約一米見方,應該是天氣太冷的緣故,隔板并沒有打開。
角落里放著一部梯子。
周之煜明白了,這是突發(fā)意外狀況時,馬翰山為自己準備的逃生通道。
只要拉開隔板,就可以通過氣窗爬上屋頂。
從衛(wèi)生間出來,周之煜快步來到馬翰山身邊,說道:“站長……”
馬翰山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巷子里很安靜,現(xiàn)在又是晚上,樓下的對話清晰可聞。
周之煜出來的晚,只聽到了后半段。
屋外一個渾厚的聲音說道:“八成新的米度牌懷表,當兩塊錢就可以,我急用錢……”
周之煜心里一動,這個人明顯帶有浙江口音。
李云鵬隔著門板說道:“老板不在家,你明天再來吧。”
聽到這,馬翰山急匆匆快步下樓。
周之煜也跟了下去。
來到門口,馬瀚山示意李云鵬開門。
李云鵬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來人身份不明……”
馬瀚山二話不說,親自動手拿掉了門栓。
門外站著一名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濃眉大眼,器宇不凡。
在他身后不遠處,還有兩個年輕男子,其中一人肩上挎著胡琴琴盒。
中年男子對馬瀚山微微一笑,攤開掌心里的一塊懷表,說道:“老板,江湖救急,估個價吧?”
馬瀚山客氣的說道:“好說好說,請進。”
進了當鋪,中年男子看了看李云鵬和周之煜,對馬瀚山說道:“方便嗎?”
馬瀚山說道:“方便。都是自己人?!?p>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沿著樓梯朝樓上走去,馬瀚山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其他人也都跟著上樓。
馬翰山把中年男子一行讓進房間,直接關上了房門。
周之煜和李云鵬等在走廊里,隨時候命。
李云鵬沉思了半晌,眼睛忽然一亮,對周之煜說道:“你知道,來的是什么人嗎?”
周之煜搖了搖頭。
李云鵬說道:“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是……”
話說一半,他沒再說下去。
周之煜笑道:“如果事關機密,最好還是別告訴我?!?p> 李云鵬歉然說道:“不是不信任你,這件事,還是站長告訴你最好?!?p> 周之煜點了點頭:“鵬哥,你不用解釋。我明白。”
房間內(nèi),馬翰山恭聲說道:“局座,周逆伏誅,可稱得上是大快人心!現(xiàn)如今,北平城大小漢奸人人自危,我抗日軍民則歡欣鼓舞。從寶坻反饋回來的消息,最近幾日,報名參加忠義救國軍的青年,比平時增加了一倍還多?!?p> 中年男子——軍統(tǒng)的戴老板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連鎖反應。北平站的工作卓有成效,說明你這個站長領導有方。除掉逆賊周奎仁,我給你記一大功!另外就是,我打算調(diào)王天森去上海,忠義救國軍由毛萬里接手。以后,北平站的工作,就全仰仗你了?!?p> 馬翰山雙腳一并:“卑職定不負局座信任!”
戴老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我剛剛?cè)チ嗽ケ?,順路來北平看一看?!?p> 馬瀚山想了想,說道:“豫北?我聽說,孫殿英的暫五軍目前就在豫北林縣?!?p> 戴老板嘆了一口氣:“唉,這個孫殿英,麻煩的很……”
馬瀚山笑道:“敢挖開皇帝陵墓的家伙,肯定是很麻煩?!?p> 戴老板一擺手,手下把隨身攜帶的琴盒放在桌子上。
琴盒內(nèi)裝著一個用錦緞包裹的條形物件。
打開錦緞,里面赫然竟是一把寶劍。
在燈光的照射下,鑲嵌著各種寶石的劍鞘熠熠生輝,純金打造的吞口獸,鯊魚皮的劍鞘,無不襯托出寶劍的名貴。
最特別的是,劍柄比普通寶劍要長很多,上面雕刻著九條金龍。
戴老板說道:“瀚山,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嗎?”
“卑職孤陋寡聞,從來沒聽說過,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寶劍?!瘪R瀚山實話實說。
“這把劍名叫九龍寶劍,是孫殿英從東陵盜出來的寶貝,據(jù)說是乾隆的隨身之物,這把劍為國寶,孫殿英不敢私藏,剛好我去了豫北,他托我把寶劍帶回重慶。從北平到重慶,要經(jīng)過多個淪陷區(qū),我擔心路上不安全,萬一要是被日本人搜出來,那可就麻煩了。所以,這把劍先寄存你這里。”
戴老板笑了一下:“你是開當鋪的,寄存在你這里正合適。”
馬瀚山說道:“局座,您放心,我一定保管好九龍寶劍。”
說著話,小心翼翼把寶劍放回了琴盒。
戴老板說道:“瀚山,你剛才說,刺殺周奎仁的是一個新人?”
“是。他叫周之煜,原本是抗日鋤奸團骨干。哦,就是外面穿西裝的年輕人,他也是浙江江山人,和您是同鄉(xiāng)?!瘪R瀚山回答道。
一聽是自己的同鄉(xiāng),戴老板來了興致,讓馬瀚山把周之煜叫進來。
過了一會,周之煜邁步走了進來,規(guī)規(guī)矩矩躬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