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華渾渾噩噩的走出了書房,從寧缺放她出來到現(xiàn)在,她還能感覺到寧缺的作弄……
自己順從著,配合著。
真是……真是……不知羞恥。
一邊在心里不停的看不起自己,一邊又忍不住在腦海里一遍遍回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直到一道俏生生的聲音:
“小姐……你的臉怎么這么紅???”
小花不解的小眼神。
“嗯……你……我,我有些熱罷了,你怎么還不去休息?!?p> 陸凝華一時間有些語塞,慌亂的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休息?可是小姐你還沒有休息呢……”
小花是陸凝華的貼身丫環(huán),一向都是她伺候著陸凝華洗漱卸妝之后,她才能收拾一下,然后休息。
哪有小姐還沒睡,丫環(huán)先休息的?
陸凝華話一出口,稍加思索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現(xiàn)在越解釋就越顯得刻意隱瞞,所以干脆順著自己的話繼續(xù)說下去:
“今天有些乏了,也不用你伺候了,去休息去吧。”
“啊……哦哦,知道了?!?p> 小花先是一陣驚訝,然后才遲疑的答應下來。
她覺得可能是今天她在小姐面前裝可憐裝的太狠了,小姐心疼她,所以不讓她伺候了。
胖丫的頭腦,能想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是不易了。至于陸凝華臉上不正常的緋紅色跟慌亂的表情,她倒是直接就忽略掉了。
陸凝華沒有再去看小花,她看見小丫頭的表情就知道怕胖丫并沒有起什么疑心,于是暗暗舒了一口氣。
緩動蓮步,直入閨房。
……
翌日,清晨。
灌湯包,小籠包,餛飩。
早餐不是寧缺做的,他對面食的制作大部分只停留在理論上,雖然偶爾也會心血來潮的做上幾樣新奇面點,不過大多時候都是直接買來的。
順帶一提,這些都是太好吃酒樓的。
是酒樓里找的幾名出名的大廚師在寧缺狂轟濫炸的理論下,一點點摸索出來的。
畢竟有很多東西,寧缺也只知道個大概,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拿這灌湯包來說,他知道里面是加了豬皮凍,但是加多少,跟餡料如何配比,對白面有什么要求,他就完全不清楚。
不過,太好吃酒樓里面的大廚師都是有本事的并且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
經(jīng)過了一連續(xù)的失敗,他們終于做出了跟寧缺記憶中幾乎沒有差別的面食。
寧缺拿著一個小碟子,把灌湯包咬開一個口子。
豬皮凍經(jīng)過熱氣蒸騰,早已經(jīng)化作了一股清湯,夾帶著餡料滲出來的肉汁。
小口吮吸著。
在八月秋高的時節(jié),讓人的身體里涌起來一股熱意。
等喝完了湯,再慢慢品味剩下了的面皮跟餡料。
也可以滴幾點醋跟辣油。
打破肉餡的油膩,讓人忍不住再吃一個。
寧缺簡單吃完了早飯,看著小口吃著餛飩的陸凝華:
“今天我進趟宮,去跟老爺子求個恩旨,明天你就跟長樂公主一起出去玩玩?!?p> “全憑夫君做主。”
陸凝華雖然口上答應著,目光卻閃爍著,不去看寧缺。
嗯?
寧缺卻發(fā)現(xiàn)了陸凝華的異常,故意湊近了身子。
“啊……”
陸凝華一抬眸,昨夜與自己的唇齒“打了一架”的人,就出現(xiàn)極近處。
一個驚慌,沒有把餛飩放涼一些就直接吃了下去。
一下子燙到了,可當著寧缺的面她又不意思直接吐出去,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嗚……”
陸凝華皺著黛眉,眼角都泛出了些星星點點的淚花:
“糖倒了(燙到了)……”
張著貝齒,伸出一點點粉紅色的丁香小舌。
寧缺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他把自己想把那丁香小舌狠狠再欺負一次的想法強行壓了下去。
“小姐,你都多大了還會被燙到,你看我……啊啊啊,好燙?!?p> 小花笑著,舀起來一個餛飩,隨便吹了兩下,就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然后被燙到的人+1。
這一對不愧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主仆,被燙到的樣子都一樣。
“好傻哦……這么大的人了,居然還會被燙……燙燙燙……”
小虎妞前仆后繼。
好吧,不是她們的錯,是餛飩的錯。
成功拿下三連的餛飩,只有在寧缺跟月三娘的手里,才安安穩(wěn)穩(wěn)的。
寧缺知道,因為這是雞湯餛飩,在雞湯上面會浮著一層薄油,很好的鎖住了熱氣。
沒有熱氣,就給人一種錯覺,就容易把人燙到。
月三娘好像是因為貓舌,不管是什么東西都必須是溫的才能夠吃下去,所以才成功躲過了餛飩的迫害。
一頓早飯,因為人多了,也有些意想不到的歡樂。
寧缺走出自己的小家,漫步在鋪著青石板的道路上。
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
也幸虧寧缺是練武之人,內(nèi)息綿長。就別說是現(xiàn)在秋天的寒氣,哪怕是數(shù)九隆冬,大雪紛飛的日子,寧缺照樣能一身單衣。
路旁邊已經(jīng)堆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攤鋪,不過都是還沒有開業(yè),只是像個半成品一樣的。
雨不大,但是秋風寒。
所以本來準備在中秋佳節(jié)掙些糊口錢的小商小販們,都躲在小的茶館酒肆里,要一壺最便宜的熱茶或黃酒。小口喝著,期盼天能放晴,好繼續(xù)干活。
寧缺獨步在沒有行人的街道上。一人獨行,看上去倒是有幾分詩情畫意。
不過周邊偶爾有撐著紙傘匆匆走過的行人們,他們是沒有心情去欣賞的。
輕車熟路的去了皇宮。
正巧碰上剛剛下朝的文武百官,正三五成群的走了出來。
各家的小廝連忙遞上遮風擋雨的紙傘,然后緊接著將自己老爺迎入到轎子或者馬車里面。
那里面早就已經(jīng)備好了干凈衣物跟暖身的姜湯熱茶。
寧缺自然不愿意跟他們碰個對面,他直接就翻墻而去。
反正也沒有人管他。
不過要不了多久,那個姓楊的老奴仆就會像是被感召了一樣,出現(xiàn)在寧缺的面前。
這姓楊的,是個高手。
如果跟寧缺做比較的話,寧缺是個已經(jīng)蓋了好幾層的小樓,對方就像是最起碼十幾層開外的高樓。
根本就比不了。
“先天……或者更強?!?p> 武者,一般江湖上的人會區(qū)分為后天跟先天。
后天武者,錘煉體魄,修煉內(nèi)息。
先天武者,內(nèi)息外放,隔空攝物。
寧缺是個天才,這點他在他師父那里已經(jīng)證實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他現(xiàn)在也只是個后天武者而已。
沒有人準確知道怎么能從后天入先天,有些人一輩子也找不到方法,有些人水到渠成一步就邁入先天。
寧缺把手落到背后的長刀刀柄上,那是他習慣出刀的動作。
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要不……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