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很清脆的聲音,甚至有幾分悅耳。
副官的拳頭被輕輕的擋住了,甚至連洛陽的腳步都不能移動!
這怎么可能!?。?!
副官癡呆。金兵癡呆,眾人癡呆。
金兵被認為是野蠻人,是山林中走出來的野人,眾所周知的力氣大,野蠻!可是,洛陽似乎舉重若輕?這是什么境界??
要知道,江湖的一流高手去刺殺人家的謀克,被人輕而易舉的一拳打死!人家的力氣就是這么大!
可這個副官,等級一看就比別人要大,竟然會被接???
張全咬著牙,鐵青著臉,好一會才道:“這不可能!”
這當然不可能!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副官的實力。
這個副官的實力可以直接做萬夫長,但是他覺得萬夫長太累了,小兵又太難了,就勉強挑選了一個謀克。
真正的實力來說,這個副官在大金五十名之內(nèi)是肯定的。
難道,這個洛陽還能和大金的英雄比肩不成?
張全渾身發(fā)冷!
這樣的人,最不好對付!只要他想走,誰也留不住,然后就要日夜提防此人的刺殺!我的天,想想都可怕!
洛陽盯著副官的臉蛋笑,笑得很有幾分風流的意思?!熬湍氵@樣的,就是勇士了?”
反手一巴掌!
副官啪嗒一聲倒在地上,面孔通紅,很快就腫脹起來。嘴角流血,恐怕好幾個牙齒已經(jīng)被打掉了。
他怎么敢?。?!副官腦子里只有這么一句話,瞳孔放大,眼睛赤紅。
這只是他自己的憤怒而已,在別人看來,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整個人顯得可憐又可笑,仿佛一只被欺負了的老鼠。惡心極了。
張全不能不站出來,這副官雖然討厭,代表的卻是大金的顏面。
“住手!安敢如此??!”張全怒發(fā)沖冠,眼睛瞪得像銅鈴?!按巳四耸俏掖蠼鸬氖拐撸愦蛩?,就是打我大金的臉面,你殺他,就是向我大金開戰(zhàn)!洛陽,你你想清楚了先!”
洛陽輕蔑一笑,一腳下去,看得眾人心驚膽戰(zhàn)。
一巴掌這么厲害,這一腳下去,此人一定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吧?一定的吧?
但是不!洛陽只是很輕蔑的將腳掌放在副官的面孔上,甚至輕輕揉搓了幾下。
“我就打他了,你想怎的?是不是輸不起?”
洛陽眼含輕蔑,嘴角冷笑,看起來好像巴不得打起來一樣。
但是他很清楚的表達了態(tài)度,你們是不是輸不起?
什么是輸不起?那就是輸贏,輸贏是什么?那就是打賭,打賭是什么?那就是玩鬧么!
所以,這不是挑釁,不是尋釁,而是玩鬧。那么,就沒有事情了。
張全閉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氣,他很慶幸,這個人掌握了分寸。要是一個年輕人來,那就完蛋了!
“好,好!洛陽大帥果然武功過人!了不起!了不起?。?!”張全率先鼓掌,啪啪啪的鼓掌,仿佛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自己臉上。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直到他說:“好!這一場,大帥勝了!我等認輸!恭喜大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眼神晦暗不明,慢騰騰的伸出手掌鼓掌。“好……”
洛陽得意的看了周圍一眼,這才松開腳,身手將副官提溜起來,笑道:“不要得意洋洋的,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厲害,比你厲害的多的是了!連我,都不敢說天下無敵,你區(qū)區(qū)一個副官,也好意思上來挑戰(zhàn)?”
副官想死,我沒有說我天下無敵好不好?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從此以后自己一定會被冷藏,再也不會有人記得自己當初的勇武,包括這個使者。
“是,大帥說得對。”但是他不能不低頭。不是他的性命問題,而是外交問題。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意氣用事誤了大事。這個洛陽既然如此了得,那就有招降的必要。更何況,自己本來就是建議招降的。
到了這時候,他才開始后悔,不該挑釁洛陽,意氣用事??!
洛陽松手,讓副官灰溜溜的回去,這才背著手道:“我的本事諸位也看到了,想必大金的大官肯定感興趣,那么,你們打算給什么好處呢?”
好處?張全噴血。大哥,我們都是文明人,低調(diào),低調(diào)啊!
“那個,這個……”張全臉紅了,身為讀書人,他覺得這樣直截了當?shù)恼f好處,實在有辱斯文。
副官咬著牙給了他一下,低聲道:“到了這個時候,遮遮掩掩又有什么用處?大帥的意思很明顯,能夠招降就招降,不能招降的就弄死。就我們幾個,能弄死這個少年么?”
可怕的正是因為他是少年,少年,還有無數(shù)的明天。
張全垂下眼瞼,淡淡的說道:“大金,愿意提供三千兩白銀,兩百鎧甲,五百長槍的援助,祝愿大帥,武運昌??!”
真是一個夸張的賞賜??!
洛陽張大嘴巴,表示自己的驚訝。
“哦哦哦哦,這就是大金的誠意?這,這太難以置信了!”他攤開手,輕輕一跳,回到自己的座位,一下子坐下來,也不管屁股是不是坐在了衣服上。
他喝了口酒,酒水流過咽喉,刺激他的神經(jīng)。“看來,我還是不值錢啊,區(qū)區(qū)三千兩,區(qū)區(qū)兩百鎧甲……唉,簡直比乞丐還不如!”
張全臉紅了?!奥尻?,你不要過分!要知道,我們的鎧甲都是實打?qū)嵉模皇撬螄欠N紙片!”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宋的鎧甲越來越差,以前還能防刀砍,箭矢,現(xiàn)在?根本防不住。
這件事已經(jīng)連金人都知道了。
洛陽閉上嘴巴,甩甩頭:“我只知道,你們原先是答應大宋一起打大遼的,現(xiàn)在卻連大宋都滅了。所以,我該怎么相信你們呢?我是不相信呢?還是應該不相信?”
信用建立起來很難,破壞卻很容易。
張全很是從容:“國與國之間,本就是如此。哪里有長長久久的盟友?當大金敲開大遼的國門,大宋就該想到有這一天。若是大帥以為這樣就難以置信,那么我們就該重新衡量大帥的價值。因為,或許大帥過于天真,活不過明天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