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那邊暫時還是小打小鬧。
大戰(zhàn),還在后面。
襄王秘密去見了趙構(gòu)。
“九哥!”剛見面,優(yōu)雅的襄陽就優(yōu)雅的行禮。
趙構(gòu)精光一閃,笑道:“十一弟倒是難得,可是府中缺什么好玩的了?只管看看,看上的,只管拿去就是?!?p> 就是這般,他還是如此的忌憚自己的兄弟。
襄王眼睛一酸:“九哥……多謝九哥了。只可惜,兄弟只會吃喝玩樂,不能幫忙。”
趙構(gòu)連忙站起來去抱了抱襄王:“好了,咱們兄弟姐妹幾個,還有幾個在的?我就這么幾個弟妹,不關(guān)心你們,還是人嗎?”
襄王擦了擦眼睛,一點淚水都沒有。
“陛下的心意,大臣們都是看著的,都?xì)g喜呢!”
“唉,人心隔肚皮,十一弟,你還年輕??!”看起來,趙構(gòu)是真的動了真感情。
“朕這個皇帝,難??!北邊有大金,西北又有西夏。咱們隔壁,又出了一個洛陽,偌大的大宋,竟然無人能敵!朕,慚愧啊!”
趙構(gòu)心酸極了。
眼淚真的流下來了。
他是真的動了真情。人人都說他是一個迎合天子,可是,大宋岌岌可危,若是不迎合,誰上?你還是我?是詩書還是禮儀?
他很清楚的明白,詩書禮樂是不能戰(zhàn)勝敵人的??墒菈褐莆淙?,又是祖宗規(guī)矩,也暗暗符合他的內(nèi)心底線。
如此一來,豈能不痛苦?更痛苦的是,他確定肯定以及一定,無法生育下一代了!
唯有真情動人心。
當(dāng)趙構(gòu)落淚的時候,襄王終于動容,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想法,又不敢說。
趙構(gòu)見了,就帶著眼淚笑道:“十一弟能夠來見我,說明還記得我這個哥哥。你有什么話不妨直說,這既是咱們兄弟的情誼,自然不該上綱上線!”
一轉(zhuǎn)身,他厲聲呵斥道:“此乃皇家私事也!但凡有敢亂嚼舌頭的,一律杖責(zé)!”
這個杖責(zé),就是打死了。
眾人唯唯諾諾,努力將自己的身形藏在黑暗中,不愿意被皇帝注意到自己。
聽到趙構(gòu)這么說,襄王努力鼓起勇氣,說道:“先皇曾經(jīng)買回了四個州,九哥何不試試?”
趙構(gòu)呆了呆,正要笑話十一弟的愚蠢,忽然醒悟過來,猶如撥開烏云。
“是了,那個洛陽,那個洛陽至今不曾舉起反旗。哪怕手下黃袍加身也不過是稱王罷了。由此可見,此人心中還是有君父的。十一弟,你是說他?”
襄王苦笑,心說,你的皇城司什么不知道?何必裝模作樣?但我卻不能不配合你。
“不錯!其實昨天,剛剛投降洛陽的顏孝恭來找我了。他說了一番話,我確定這個洛陽就是一個當(dāng)鋪出身的小子,只是記恨金國的暴虐,又怕……”
怕什么?怕走了岳飛的老路!
這句話不能提!
明眼人都知道,這事的背后就是趙構(gòu),要說趙構(gòu)不后悔,那簡直就是做夢。可要再次選擇,他還是會讓岳飛去死!
岳家軍都已經(jīng)出來了,軍閥還遠(yuǎn)嗎?
趙構(gòu)似乎真的不知道,好奇道:“那他究竟說了什么?”
“洛陽說,兄弟鬩墻,豈容外族侮辱!國仇只恨,九世不忘!”
趙構(gòu)信了,信了十一弟。尤其是,洛陽出身的是當(dāng)鋪啊!恐怕他連萬兩黃金都沒有見過吧?
慢慢的,趙構(gòu)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漸漸的,笑容越來越大。在他快要爆笑之前,他及時的停下來。
“可是,他卻拿走了朕的江南道?!?p> “洛陽說,當(dāng)時江南道民不聊生,他原本只是想要幫幫忙,哪里想到,竟然被推舉上去,下不來了。”
“可前幾天,他才拿走了朕的廬州!”
“洛陽要北上,必然要經(jīng)過廬州,若是后路被斷……而且,這一次廬州也是九死一生,馬碩違背命令,晚了一個時辰才出來,以至于差點兵??!”
聽到這個,趙構(gòu)同仇敵愾:“這些該死的武人!讓他們進,他們躑躅不前,讓他們不動,卻擅啟戰(zhàn)端!該殺!”
“不錯,所以馬碩死了!現(xiàn)在,他正在集合力量,打算打回來黃河以南的區(qū)域。顏孝恭的意思是,是不是大宋也出點人,好歹拿回亳州和汴梁?!?p> 趙構(gòu)沉默了。
汴梁,是北宋的都城,他當(dāng)然想要拿回來。拿回來以后,他甚至可以恥笑宋徽宗和宋欽宗兩個。
至于亳州……祖籍?。≡跄懿幌?。
可是,金兵教訓(xùn)在前……
“顏孝恭說,大宋若是自己出兵,那自然無話可說,可若是想要出錢買,那就要先說好了。不要反復(fù)。洛陽……脾氣不太好!”
何止是脾氣不太好?簡直就是暴力,多疑,幾乎占有了所有的缺點好不好?要不是他能打仗……
趙構(gòu)搖搖頭,顯然也想起了宋徽宗的搖搖擺擺。
“朕卻是愿意的。只是,朕怎么相信他呢?”
這事吧,金國也是反反復(fù)復(fù)的,就是人家能打,你只能認(rèn)了而已。
現(xiàn)在,趙構(gòu)想要的,卻是先給一部分好處,比如江南道。
“江南道借給他許久了,該給的,都給了,不如,先還給朕吧?!壁w構(gòu)這樣說。
襄王忍不住想要噴血。
前面就說了,因為官吏,甚至你這個皇帝,搜刮江南,供奉金國,以至于民不聊生,洛陽趁機而入。
現(xiàn)在你還想要拿回來?信不信百姓立刻就造反給你看??
但是他根本不會提醒這一點。
“陛下想的卻也周全。不如,令人傳話給那使者吧!陛下,地主家借貸也要收點利息,要不要……”
趙構(gòu)啞然失笑,只覺得自己這個弟弟,已經(jīng)徹底成了一個庸人,庸俗極了。
“咱們畢竟是正統(tǒng),和小民一般斤斤計較做什么?就這樣吧!至于溝通使者……他不是來見你了么?那就交給你就是了?!?p> 襄王唯唯退下。
至于趙構(gòu),已經(jīng)喜滋滋的去盤算該叫誰去管理江南道了。
財源又回來了??!
襄王郁郁不樂的和顏孝恭說了這件事,以顏孝恭的城府也是當(dāng)場變色。
“陛下這是要和我家大王試試了?這倒是簡單,臣下這便回去就是。”
恍如當(dāng)年金國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