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莎拉和莉莉兩個人輪番‘審問’,瑟琳娜洗漱完后好不容易才脫身回到宿舍。
夜幕降臨,室外好歹有淡淡的月光能夠模糊分辨事物的輪廓,而室內則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好懷念電燈泡?!漳让邳c亮煤油燈,讓宿舍的一切都清晰映照在瞳孔中。
佩特拉的椅背上晾著她的制服上衣外套,瑟琳娜記得她出門前還沒有的,說明佩特拉已經找回了她的‘零錢’,此時正在洗漱。
兵團短外套胸前有兩個口袋,很小,除了紙條幾乎放不下什么東西,瑟琳娜早就想吐槽這個設計,那兩口袋她幾乎沒用過。
但是,如今她竟有點感謝這個平時無用的口袋。她覺得沒用,說明其他人很大概率也覺得無用而將其忽視掉。
掰開佩特拉的外套口袋紐扣,手伸進去摳了摳,很快便用食指和中指把一顆黑乎乎的圓形物體夾了出來。
“回收成功?!鄙漳葘⑴逄乩耐馓谆謴驮瓨?,把圓形物體裝回發(fā)卡中,然后躲進被窩,偷聽記錄到的音頻信息。
一個月來,佩特拉都在斷斷續(xù)續(xù)向利威爾事無巨細地匯報她對瑟琳娜的觀察。不過利威爾聽完后并沒有感到震驚,因為那些事情他也都知道。換句話說,佩特拉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摘下耳機,瑟琳娜一臉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就連兩百年前的人也逃不過6人小分隊但擁有7個聊天群的宿命嗎?
心里有些不舒服,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瑟琳娜有點佩服自己,都淪落到這地步了竟然都不撂挑子跑路。可每當她想走的時候,瑪麗亞之壁淪陷的慘狀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在眼前。如果她真的消失了,那3個孩子怎么辦?還有蘇菲亞一家,要不是墻壁被破壞,他們也不會......
‘這是戰(zhàn)爭,平民傷亡在所難免?!漳茸ゾo被子自我催眠,‘最多等到墻壁被那個兩百米巨人從內部破壞再走,能救一個是一個吧。雖然有可能就是因為破墻的原因才使得王政府研究巨人而發(fā)生了意外?!?p> 壁外調查成功的新聞很快就通過報紙以及民眾的口耳相傳很快遍布狹小的墻內世界,調查兵團的聲望和期待值瞬間被拉滿。
埃爾文看完報紙后決定再次動身前往王都,乘勝繼續(xù)要錢要物資,增加壁外調查的頻率,以求盡快獲得更多突破性進展,加速奪回瑪麗亞之壁的計劃。
做出這樣的決定并非他頭腦發(fā)熱導致的沖動,而是出于現(xiàn)實因素的考量。
第一個據(jù)點的修葺和完善工作并未全部完成,隔太久再去完成剩余部分會使工程質量大打折扣。
再者,人類躲進墻壁這100多年時間里,壁外調查的次數(shù)仍少得可憐,只有不到50次。按這個速度,就算不考慮壁外環(huán)境的變化,他也不想像利威爾這樣的戰(zhàn)斗力呆在墻內無法發(fā)揮應有價值地耗費時間。
這次前往王都游說,利威爾和瑟琳娜依舊以保鏢的身份跟在埃爾文身邊。
馬車從兵團總部出發(fā),到達下一個城鎮(zhèn)前都在山路上顛簸。四下杳無人煙,只有一成不變的茂密叢林簇擁在路兩旁。
瑟琳娜坐在埃爾文對面用戲謔的口吻問道:“你就不怕我突然變成巨人把你吃了嗎?”
“所以我才要連利威爾也一起帶上?!卑栁囊查_玩笑似的的回答。
日夜兼程,3人終于來到王都。街頭的繁榮跟特羅斯特區(qū)形成了鮮明對比,富足的生活讓這里的人臉上沒有一點末日的緊張感。
埃爾文先去找扎卡里總統(tǒng)說明情況,請求他向議會提交申請下一次壁外調查經費的預案??偨y(tǒng)表揚了埃爾文的干勁,但同時憂心忡忡地表示:“以往都是一兩年才進行一次壁外調查,這次你想一年兩次,恐怕阻力不小?!?p> 埃爾文筆直地站在辦公室的桌前,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我會盡力爭取大多數(shù)人的支持,請相信我?!?p> 一想到埃爾文在分隊長時期就設計扳倒了當初反對調查兵團的議員還順便把派來殺他的利威爾‘收作小弟’,扎卡里總統(tǒng)眼里閃過一絲看好戲的狡黠,“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把,別讓我失望?!?p> “是!”埃爾文敬了個心臟禮,快步轉身離開。他還要去拜訪其他官員,爭取更多的支持。
就這樣,瑟琳娜和利威爾兩人跟著埃爾文不停地在王都的富人區(qū)轉悠。埃爾文在出發(fā)前幾天就給他認為需要溝通的對象寫了即將親自上門的請求信,大部分議員看在他是目前最炙手可熱的調查兵團團長的面子上同意他來家里作客。雖然也有少數(shù)閉門羹。
然而即便能跟那些議員聊上兩句,也難免會遭到對方的質疑。
其中一個議員一邊聽著埃爾文說話,一邊心不在焉地晃動手中的紅酒杯,暗紅的液體在杯中形成深邃的漩渦。
“你說的確實很誘人,但我怎么知道上次的成功只是一次意外的幸運?我跟你們這群拿自己性命當賭注的家伙不一樣,我可不敢賭上后半輩子的名聲來支持你們?!?p> “您是不相信我們的實力嗎?”埃爾文為了展示調查兵團的實力,特地向議員介紹了站在他身后的利威爾和瑟琳娜兩人,“他們都是我手下最優(yōu)秀的士兵,能活著回來就是最好的證明。您若不信,可以親自測試他們的能力。”
議員給了管家一個眼色,“那么請到后花園來?!?p> 管家牽著一頭后腳站立足足有一人高的巨型烈性犬來到草坪上,議員指著那只渾身黑色濃密毛發(fā)的狗子自豪地說:“這是我家的護院犬,這個品種的純正血統(tǒng)只剩這最后一只了,特別稀有。上次有個賊想翻墻進來,被它活生生咬掉了一只胳膊,還吃得津津有味。幸虧我好心送他去就醫(yī),不然小命不保?!?p> ‘這是要我們跟他家狗子決斗嗎?’瑟琳娜心里犯嘀咕。
“給你們兩分鐘,要是能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活下來,我就相信你們的實力。”議員說。
埃爾文轉頭看向利威爾和瑟琳娜兩人,瑟琳娜連忙躲開他的眼神,‘別找我。雖然不是打不過?!?p> “利威爾?!?p> ‘加油。’瑟琳娜聽見不是自己,立即開心地向利威爾點了點頭。
利威爾瞅了她一眼,沒吭聲,徑直走到距離那條大狗的正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
看見有陌生人靠近,大狗警惕地由蹲坐轉為直起四條腿,目光兇狠,交錯的犬牙緊緊咬合在一起,憤怒的低吼伴隨喘息聲從鼻孔呼出。若非管家仍牽著繩,下一秒它就要沖上前把人咬得稀碎。
瑟琳娜很自信,他們又不是沒跟動物打過架,利威爾完全可以一刀秒。但問題是,他們不能。要是這稀有的狗子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打贏了也不可能得到這個議員的支持。
因此她現(xiàn)在很好奇,利威爾會用何種方法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