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京師這些時日,還有什么特別的事兒么?”靜姝又跟著問了句。
尤掌柜道:“鋪子里倒是也沒什么事,倒是有聽說寶仁堂近日有些動靜。說是過些時候,蘇門答剌國要遣使臣團入京覲見上貢,這次跟團來的還有有一隊該國的商販?!?p> “據(jù)說,是蘇門答剌有人在海上見到群龍交戲,意外得了不少石龍涎來。因而此番,這些商販還帶了石龍涎來售賣。據(jù)說寶仁堂那邊,跟蘇門答剌的人過往有些交情在。所以這次八成啊,買賣是要被寶仁堂給拿下嘍。”
“哦……還有這等事?”靜姝輕聲道。
大鉞如今市面上,可見得著的香料有安息香、雞舌香、血竭、沉香等。而所有的香料里頭,最稀奇的莫過于龍涎香。
龍涎一貫被視作神物,特別是生在海中的石龍涎,比山上的木龍涎更為珍貴。但凡家中燃的起龍涎香的,多少都是有家底的人來。
屋子里頭,只需點上那么丁點龍涎,便可數(shù)日香味不散,因而在京師貴胄中頗受追捧。
只不過物以稀為貴,龍涎香是有價也有市。如今就算是一兩黃金,都不一定換得來一兩龍涎。
而寶仁堂與千芝堂不過一街之隔,往常兩家客人往來都是常有的事。明面上看對方是客客氣氣的,實則背地里寶仁堂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少。
寶仁堂的東家姓謝名安,自祖輩起便在京師地界經(jīng)營藥鋪,也算是京師藥材這一行里頭頗有頭臉的人物。
這前腳剛聽說,滎陽的龍骨被千芝堂的趙靜姝拿下了京師行銷權(quán),謝安自然是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客人被生生搶了去的。
這不,一轉(zhuǎn)頭就又放了風聲出來。說是這次蘇門答剌的龍涎呀,他家此番買定了。
“尤掌柜,這事兒倒是不著急。蘇門答剌的商販既是跟著使臣團來的,定然是想做筆大買賣的。這哪是寶仁堂能話事做主的?多半說的還是大話,虛張聲勢呢?!?p> “等這兩日龍骨到了,你先把咱們鋪子的事處理妥帖了。至于石龍涎的事,容我再想想,改明兒再來同你說道。”靜姝淡聲道。
“好咧,聽東家的吩咐。”尤掌柜瞥了眼靜姝,當真是瞧不出丁點著急的模樣。
不愧是將府出來的姑娘,總有那么點于無聲處聽驚雷的大將之風了。
過了兩日,清晨。
鴛鴦剛伺候靜姝洗漱完,主仆三人正要出門。才跨出了湖心院,就撞見了在后花園假山前賞花的程姨娘。
“喲,靜姝,有日子沒見你了,身子可見好啊?聽說你這次出遠門,還大病了一場呢。”程姨娘扭著腰肢上前來,似笑非笑著招呼了一聲。
靜姝微微笑了笑:“有勞姨娘記掛,也就病了那么一會,如今早就見好了。倒是有陣子不見姨娘,又瞧著明艷許多。到底還是二叔屋里講究,養(yǎng)出的人也不一樣呢?!?p> 程姨娘是將軍府次子趙棻的妾侍,說起來她原是趙棻的夫人胡氏的陪嫁丫鬟,后來突然就被抬舉做了妾。
將軍府自趙威起,就遠沒有過納妾的事兒。長子趙彥明,三子趙安泰,那都是與妻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典范。
就獨獨這個次子趙棻,實在不夠長進,總讓老太君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