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時候,趙婉與童石私會的事情也是傳遍了京師,凌府夫人亦是這般上門興師問罪的。
當(dāng)時,錢氏與晏氏百般安撫,好不容易才將這事兒搪塞了過去。
晏氏怕是夜長夢多,就又請錢氏出面做主,將趙婉提早嫁到了凌家,好讓她徹徹底底死了那份心。
只是,趙婉這一腳跨進(jìn)了凌家,那便是進(jìn)了鬼門關(guān)。凌家因為這事,對趙婉心生不滿,明里暗里給趙婉使絆子吃話不說,凌二公子更不是個東西。
據(jù)說這位二公子,時常在酒后對趙婉橫眉冷對,甚至動手毆打。還威脅趙婉若是敢跟將軍府吐露一句實情,他定會叫人暗中殺了童石。
趙婉縱使百般委屈,卻仍舊還想護著童石,也因而受了許多不該有的委屈。即便是晏氏上門探望,她只說自個頭上的傷口是一時不慎撞到的,也斷然不敢吐露分毫實情。
凌家更是將欺凌趙婉的事兒掩藏的極好,晏氏上門的時候,凌二公子又對趙婉顯得百般寵愛,對丈母娘也是禮遇有加。
再加上凌府上上下下打著掩護,晏氏竟就沒一時瞧出這里間的貓膩來。只當(dāng)趙婉是因為舊情郁結(jié)于心,一時還沒有想明白罷了。
某日深夜,在凌二公子再次對趙婉動粗之后,又是百般羞辱。趙婉只覺了無生意,當(dāng)夜便直接在房中懸梁自盡了。
生前,她還留下一封遺書,只說這世間實在沒了牽掛自覺無趣,這才尋了短見。趙婉這分明就是將一概事情都攬到了自個身上,將軍府便是想要追究,也無處下手。
實則她并不是不恨凌家,只不過是怕自己的死要連累童石,這是至死都在守護著心愛之人。
一個女子的至情至性,到了這個份上,誰又不動容呢?
想到前世這些冤孽事,靜姝只覺得眼眸略略有些酸澀起來。她忙低頭抿了口茶,掩蓋著臉上的哀色。
半晌,她方才抬起頭道:“凌夫人,您方才教訓(xùn)的是?!?p> 凌夫人聽了不過冷哼一聲:“知道就好?!?p> “恕我冒昧,方才我進(jìn)來的時候,就一直瞧您在這兒數(shù)落著。您口口聲聲說婉妹如何行事不得當(dāng),那敢問您是親眼瞧見了么?還是說,您就非得認(rèn)死理,覺得只要京師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那便都是婉妹的不是了?”靜姝淡淡笑著反問道。
“這壞了名聲的事兒,還要去求證什么?難不成要把留園那幫戲子叫過來,一個個都盤問了,叫趙凌兩家統(tǒng)統(tǒng)顏面掃地,你們才滿意么?!”凌夫人一聽這小妮子竟然還敢還嘴,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靜姝拂了拂身上的塵灰,笑道:“您真要如此較真,那倒是要敢問凌夫人,請問貴府二公子,成日往來鳳樓跑做什么?要說京師人多口雜,那傳言就多了。我怎么還聽說,近日凌二公子在來鳳樓一擲千金,只為博花魁一笑呢?”
“胡說八道,這話從何而來?”凌夫人聽了只覺得有些心虛,連帶著口氣都跟著軟了幾分。
“是了,文人雅士,偶爾去一趟煙花之地,也可以附庸一聲風(fēng)雅。凌二公子啊,許就是與朋友去吟詩作畫的吧?!膘o姝莞爾。
凌夫人忙道:“可不是,也不過就是去吃個酒罷了,這能算得什么?”
“哦,這點靜姝也是這么想的。婉妹怕也是同二公子一樣,不過興致好,偶爾去留園的包間聽個戲罷了。這外頭人不知道內(nèi)情,瞎胡說一氣,人前還不好明著辯駁,這才是有口難言呢?!?p> 靜姝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將凌夫人讓到了桌前:“都說了好一會了,夫人趕緊入席吧。倒是嘗嘗母親特意準(zhǔn)備的菜式,看看是否合您的口味呢?”
“是了,是了,凌夫人是貴客,既是來了,自然吃的就是這份新鮮。”錢氏與靜姝對了個眼色,兩人相視一笑。
至此,凌夫人登門發(fā)難不成,反還被靜姝倒打一耙,心下自是不痛快。但面上也實在不好發(fā)作,也只得咬了牙,將這場面給應(yīng)付過去。
她心下只道,如今也不吃眼前虧。雖然嘴上討不得半分好,但將來只要趙婉過了門,還愁沒機會教媳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