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先前便知道將軍府的女眷要來,因而靜姝等人才到門口,便有雜役引著她們到樓上包廂去。
卻見包廂里邊放著一屋的紫檀木桌椅,地上鋪陳著寸把厚的毯子。一旁還擺了一只龍泉窯的青瓷瓶,里頭插著一束海棠。
靜姝坐下之后,瞥了眼一旁的云母屏風(fēng)。這屏風(fēng)另一頭,一會定是還有別家府里的女眷要來的。
桌上早已擺滿了各色糖盒,又有雜役殷勤地來斟茶倒水,趙春綺著琥珀打發(fā)了些賞錢下去。
臺下斗茶的一概器物早已備妥,不遠(yuǎn)處的臺上還請了蘇州的名家過來彈詞,這也便平添了幾分熱鬧來。
“春綺,有日子不見,怎么覺得你面上消瘦了一些?”盧氏抿了口茶水,輕聲問道。
趙春綺擺著手笑:“嫂子,不過就是天氣轉(zhuǎn)了熱,胃口差了些,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兒。倒是聽說,大哥快要去江南去辦差事了?”
盧氏點頭:“圣上也不知道是派了什么差事下來,我瞧人家夫君做了欽差,那是喜上眉梢,日日展露笑顏。你們大哥呢,也不曉得是怎么了,這離京的日子越近,眉頭就皺的越是厲害?!?p> “我倒是也有問過幾次,是不是圣上派下的差事不好辦。他也不過笑笑,隨意胡扯兩句便給搪塞過去了。”
靜姝聽了,不由得心下細(xì)細(xì)思忖著,既是下了圣旨,那便是御命,趙延定肯定是不好推脫的??墒沁@燙手的山芋捂在手心里,終歸是要灼人的……
“來,三妹,嘗顆蜜棗吧,我記得你可是最愛吃這樣甜的?!壁w春綺笑吟吟地將糖盒遞了過來。
靜姝捻了一枚,塞到嘴里緩緩咀嚼著,這味道倒是沁甜得很:“二姐有心了,一貫記得我吃食喜好呢。”
“嫂子,大哥這事兒你也別擔(dān)心,圣上既是選派了他做欽差,肯定是委以重任的。這事兒到時候辦的漂亮了,回京來還不得跟著加官進(jìn)爵么?”趙春綺想著寬慰了一句。
盧氏聽了臉上旋即轉(zhuǎn)了喜色:“倒是希望如此。前次多虧了靜姝帶回的龍骨,延定才能博得圣上青眼。若是此番南下真能立下大功,那同哥兒和宏哥兒將來便有保障了,我便是真真的無所求了。”
“這兩日我在鋪子里備一些藥材,到時候也讓大哥一并捎上。此去路途遙遠(yuǎn),萬一途中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可以應(yīng)付個三兩天。我上次就是出門太急漏下了,大哥這回可得多備著一些?!膘o姝說道。
說話間,卻聽著外頭又有吆喝聲,卻見是凌府諸位女眷到了。
為首的是凌家大公子的夫人謝氏,到底還聯(lián)著一層未來親家的關(guān)系,因而聽聞趙家人在此,她也過來滿面春風(fēng)地一一打了個招呼。盧氏等人亦跟著點了個頭,也便算是見了禮。
再看那廂,斗茶已經(jīng)開了場,有幾位公子將茶餅烤炙碾細(xì),又有小廝在一旁燒水等著煎煮。這斗茶要細(xì)說起來,從點茶、點湯,再到擊拂,那都是極要講究功底的。
樓下正是熱鬧的時候,靜姝心思卻不在此,時不時用眼角余光瞥著屏風(fēng)。
屏風(fēng)后頭的謝氏對斗茶并不感興趣,只不過圖個熱鬧,來附庸一次風(fēng)雅罷了。因而她身旁之人,還要時不時跟著解說兩句。
不知春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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