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到底身體底子好,雖說是受了些皮外傷,養(yǎng)上個(gè)幾日,再加上太醫(yī)開的良方,很快也便見好了。
有幾回,長公主與張屺瞻帶了補(bǔ)藥來府里探望,靜姝也不過面上客氣招呼了兩聲,旁的多余的話也便沒了。
她知道,張屺瞻那雙眼睛是有在打量她??墒庆o姝到底心下有氣,想著反正與這廝也沒什么交情可言,實(shí)在是懶得理會(huì)。
一日,盧氏趕來告之靜姝,說是果然如她所料,那謝氏果然是不好相與的主。那日從茶樓回了凌府之后,她便與凌家大公子大鬧了一場。
而后又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竟讓自家表妹與那凌二公子暗度陳倉,生米煮成了熟飯。凌二公子早已被美色沖昏了頭腦,成日纏著凌夫人,說是非謝氏表妹不娶。
這本是一樁丑事,凌夫人再三壓不得,十分苦惱。再加上謝氏在暗中推波助瀾,謝家人還上門來哭鬧了兩次。
凌謝兩家本就是本地的官宦家族聯(lián)姻,有些事兒還明說不得,左右都是為難的事兒。因而謝家人已登門,就是凌家老爺見了都忙著要躲人。
這一下,凌家算是徹徹底底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凌夫人自覺理虧,只得咬了牙,親自登門將軍府,商量解除婚約的事兒。這回是凌夫人率先開的口,做的惡人,也便怨不得將軍府了。
晏氏如此要體面的人,見了凌夫人自是積了一肚子的怨氣。
凌夫人一開口說是要退婚,晏氏直接氣的當(dāng)場便罵道:“簡直無法無天!胡作非為!這是把婚姻當(dāng)兒戲嘛?”
“你們凌家的兒子說娶就娶,說退婚就退婚,那我們趙家的女兒算什么?!簡直成何體統(tǒng)!”
“你們凌家自視甚高,前次還說我家婉兒如何。我念著到底是要做親家的,也不與你們計(jì)較。如今倒好,你們倒是沒羞沒臊,自個(gè)出了亂子,還有臉跑我們府上說話!呵!凌府真是好生教養(yǎng)!”
凌夫人聽著數(shù)落,卻是一句應(yīng)聲的話都不敢出。她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想著到底是凌府主動(dòng)要退婚,只要這事兒能了結(jié)。這一概的話不管多難聽,她都得咽下去。
最后還是晏氏拍了板:“今日這事,我身為婉兒的母親,自是不愿意善罷甘休的。不管是上告順天府,還是鬧到圣上跟前,孰是孰非,想來自有公斷。”
“可是可憐我婉兒,年紀(jì)輕輕竟然要遭受這樣的折辱。你們不要臉,我們還要呢!就當(dāng)我們趙家瞎了眼,竟挑了你們家這樣狼心狗悻的玩意兒!滾出趙家,從此以后休要再叫我見到你們,否則定不輕饒!”
錢氏在邊上聽著,見晏氏破口大罵,心下多少也有幾分詫異。想她在府里與晏氏相處多年,從未見過她如此大發(fā)雷霆。
上次凌夫人上門問罪,百般凌辱,她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始終不過想的是要保持書香門第的禮節(jié)來。如今如此激動(dòng)失態(tài),想來多半也是心里頭心疼趙婉,一時(shí)氣不過罷了。
凌夫人被罵的抬不起頭來,只得狼狽離了將軍府。
晏氏是一點(diǎn)也不手軟,直接親自將凌府帶來的面禮一概扔出了府門,當(dāng)街叫道:“呸!骯臟玩意兒,休要臟了我們將門府邸!”
過路的百姓紛紛對著凌府諸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說道著,凌夫人掩了臉,慌忙上了馬車奪路而逃。
靜姝聽盧氏繪聲繪色說著,禁不住莞爾:“沒想到三太太這樣的體面人,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呢。也活該那凌夫人受此羞辱,誰叫他們凌家不仁義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