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拿著靜姝給的十兩銀子,三日后又重新回到了千芝堂。
靜姝久候多時,一見了龔禾,只覺得短短三日,他倒是又黑瘦不少。
“龔禾,這幾日,你拿著十兩銀子,最后賺到多少呢?”靜姝微微笑著問道。
龔禾撓著頭:“我也沒別的什么本事,就只會打鐵。這些天,我就用十兩銀子租借了一處打鐵的地兒,然后還買了一些零碎的器物,專就為了打造一些鐵具的小玩意兒。只是小玩意兒也頗為耗費時間,花了我兩日方才弄完。”
“這不,打鐵兩日,街頭擺攤賣鐵一日,除開您給的本錢,攏共掙了三兩銀子。要是時間再多些,估摸著能掙到個十幾兩吧?!?p> 靜姝笑著點了點頭:“是個腳踏實地能干事兒的,打鐵是本行,從本行入手賺錢,無可厚非。”
任尚同聽罷,主動站出來笑說:“這十兩銀子,我全部花掉去買了酒肉?!?p> 此言一出,諸人紛紛投去詫異的目光,拿這錢去買酒肉,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靜姝仍舊輕聲笑道:“哦?然后你做什么了?”
任尚同略微得意地翹起手指道:“我呀,用這十兩銀子買的酒肉,去找了江南商會的幾位同鄉(xiāng)一塊把酒言歡。這喝到盡興的時候,我就說這趟入京的時候盤纏用完了,希冀商會能提供我一些路費,好讓我回南方去?!?p> “他們真給你錢了?”鴛鴦瞪圓了眼眸,禁不住詫異問道。
“給了,給了我四十兩銀子。這不,都在這兒了?!比紊型f著從袖中掏出那袋碎銀,遞給靜姝看。
靜姝墊量了下,點了點頭,也并未多說什么。
這江南自古富庶,行商之人頗多。在外走南闖北的,總要有個依靠才成,因而這京師中也有江南商會的分會在。
商會之中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這只要是江南來的商賈,路途上但凡遇到天災人禍有了難處,怎么都要接濟一番。因而任尚同這一招,也算是取巧拿了一筆橫財。
“林湘儒,那你呢?你又拿銀子做了什么?”靜姝又接著問林湘儒,她倒是好奇這個窮秀才又行的是什么生財之道。
林湘儒有些紅了臉,禁不住垂下頭來,搓了搓手:“我一分錢都沒賺到,還全部用光了?!?p> “哦?”靜姝遞了茶水過去,示意他喝完再說。
林湘儒拿起茶盞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待得面色逐漸平靜,這才開口道:“我原本想著去書鋪,給老板畫個字畫什么的。哪里曉得,還沒到書鋪呢,路上就瞧見一對可憐祖孫?!?p> “那老祖母瞧著都有七十多歲了,就那般病倒在地上??蓱z的孫兒跪在地上,說是要賣身救祖母。原來有戶人家說是要花十兩銀子買下孫兒去做雜役,我想這孩子還小,與我家中孩子看著年歲不相上下。這么小年紀就要去人家家里做雜役,實在心有不忍,便給了這祖孫十兩,讓他們趕緊去瞧病?!?p> 靜姝點了點頭,想著這三個人十兩銀子,一個打鐵賺了十幾兩,一個從商會拿了四十兩。剩下那個窮秀才呢,一分錢不賺不說,錢還送完了。
思忖片刻,靜姝朝著鴛鴦、綠柳擺了擺手,示意她們近身低語了兩聲。綠柳聽完,略略詫異地看了眼靜姝。鴛鴦?chuàng)P了揚眼皮,扯著綠柳便往里屋去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