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叔的往事?
那天夜里,微風(fēng)有些喧囂,月光有些寂寞,距離天亮僅有不到半個時辰,金絲蛛妖短暫但同時又漫長的一生結(jié)束了……
在它說出那句話的同時,慶安深吸一口氣。
憑什么聾啞人就會影響味道?
歧視殘障人士!
去死吧!
慶安一邊心中給自己鼓勁兒,一邊沒有絲毫底氣,有些害怕,又有些緊張和激動的啟動了下午剛練的“火眼金睛”。
希望能好用吧……
法力涌動,他那一雙除了帥以外平平無奇的雙眼頃刻間燃燒起了火焰,并且視線迅速聚焦在了蛛妖身上。
然后。
蛛妖就這么見到了一生最燦爛的光景。
看不見的無形之火迅速在它的五臟六腑中蔓延灼燒,腦海中出現(xiàn)了種種玄妙的道家經(jīng)文,最后定格在一顆巨大的經(jīng)文前。
“焚!”
作用在神識里的火焰頃刻間將它的經(jīng)脈修為燃燒的一干二凈,隨后從內(nèi)到外,火焰一寸寸點燃肌膚,最終引發(fā)全方位的焚燒。
呼啦——
火焰燃起,巷子里如同白晝一般燦爛無比。
蛛妖心中駭然。
想要用妖力撲滅火焰,卻發(fā)現(xiàn)這火焰早就將妖力燃燒。
快死了……
人在死亡之前會反思過去。
妖當(dāng)然也不例外。
它的腦海中閃過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
如果我說大哥饒命,小女子的腿多夠玩,能不能放過我?
估計是不能。
雖然我腿確實夠玩……
等下。
我究竟是為了什么而死的呢?
就在剛剛。
我結(jié)束了今天的捕獵任務(wù),準(zhǔn)備變回我豆腐西施的模樣去磨……賣豆腐,然后那俊俏的公子哥就帶著三個仆人走進(jìn)了我捕獵場。
如果是在之前,我絕對不會在我吃飽了以后動手捕捉任何一個獵物,這是準(zhǔn)則,當(dāng)然也是底線。
但!
他實在太帥了??!
就是你懂嗎……
這么俊俏的公子哥如果放走了,我就不配當(dāng)妖。
于是我就帶著羞澀和膽怯,將他留在了這里。
唉。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
蛛妖化作了灰燼。
它臨死前的內(nèi)心回響并沒有被任何人聽見。
包括慶安。
一段無頭無尾的紅繩緩緩從半空中落下,留在了地面上……
巷子里的金絲紛紛燃燒殆盡。
慶安有些好奇的撿起那段紅繩,但卻發(fā)現(xiàn)那東西是無形物質(zhì)的,自己根本觸摸不到。
他心中微動,隨后微微閉上眼睛取消了金睛術(shù)。
再次睜開眼睛……
那段紅繩不見了。
幻術(shù)?
不像是……
妖怪都死了哪來的幻術(shù)。
所以,這豐鎮(zhèn)確實是有些蹊蹺的地方。
慶安沒有去動那段紅繩,而是轉(zhuǎn)身去墻上把二叔薅了下來。
其實和他想的一樣,在體內(nèi)那副新畫作沒有完成的時候,殺了這只蛛妖并不能提供氣血。
說白了。
除了那段詭異的紅繩,相當(dāng)于這妖怪的唯一功能就是測試了一下“火眼金睛”的威力。
而這紅繩……
慶安懷疑和最近鎮(zhèn)上妖怪肆虐有很大的關(guān)系。
甚至說,鎮(zhèn)上體內(nèi)有紅繩的妖怪,不止這一只蛛妖……
不過,這一切目前還只是猜測。
沒有任何依據(jù)。
算了……
太麻煩。
慶安將二叔放在地上,這位武夫不知道中了什么幻術(shù),臉上掛著笑容,怎么叫都不醒,他也不會打破幻術(shù)的方法……
王大和王二因為離得遠(yuǎn),而且還是間接受到了影響,所以他們二人蘇醒的還是很快的,只需要兩個通紅的巴掌印。
日光劃過巷子口,朝陽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王大王二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慶安身上:“少爺,那妖怪呢?”
慶安:“死了?!?p> 王大懵逼:“死了!妖怪死了!少爺你殺的?”
慶安笑道:“當(dāng)然?!?p> 王二不解:“少爺你是咋殺的?那妖怪連二爺?shù)牡抖紨夭贿M(jìn)去!”
慶安摸了摸鼻子,開著玩笑道:“我要說那妖怪因為我太帥就自殺了,你們信嗎?”
王大王二不假思索,絲毫沒察覺出來不對,道:“信!”
慶安被逗笑了:“你們覺得可能嗎?會有這么花癡的妖怪嗎?”
這句話的本意是用來沖淡緊張氣氛的。
可是沒想到,王大王二聞言,竟然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兩人先是互相看了眼自己,又認(rèn)真的看了眼慶安。
然后無比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異口同聲道:“如果是少爺?shù)脑挘苡锌赡?。?p> “……”
敗了,我明明平平無奇……
俊俏的公子爺把這句話默默的咽到了肚子里。
看來王大王二兩個人狀態(tài)不錯,他邁步走向一邊,狠狠打了二叔一耳光。
二叔那張遍布胡須的打臉抖了一抖。
沒醒……
沒辦法了,慶安只好找了個麻袋把二叔裝進(jìn)去,扔給了王大……
“背好你二爺?!?p> “得嘞!”
王大拍胸脯。
……
回到家后,慶府還處于一片清晨的靜謐中,就連那只用來打鳴的大公雞,今天也懶散的睡在了一群母雞當(dāng)中……
慶安安排王家兄弟把抓來的妖扔進(jìn)地牢,隨后又把遲遲醒不來的二叔抬回房間,最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閉上眼。
腦海中,新的畫作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這回的畫作有山嶺,有結(jié)著葫蘆的綠藤,還有一座茅草屋……
估計等到晚上,就能開始新一輪的殺妖取氣血了。
而在丹田中,隨著“道火真經(jīng)”的不斷運轉(zhuǎn),僅僅半天的時間,他的法力就增長了肉眼可見的一絲。
按照這個速度,不出一個月,他體內(nèi)的法力就能增長一鈞。
這速度……慶安咂舌,真的恐怖啊。
如果自己還在鎮(zhèn)邪司里,恐怕能直接算作甲等預(yù)備役,年底直接上任除魔衛(wèi),三年熬下來榮登斬妖師,領(lǐng)稱號玉佩,修煉北玄秘術(shù)。
可惜,自己已經(jīng)不在鎮(zhèn)邪司,而是回家當(dāng)了個富家翁,每天斗斗蛐蛐下下棋,吃吃糕點唱唱歌……
日子枯燥的很啊。
不過,如果按照這種增長速度提升法力的話,倒是能活的更舒坦了。
夜里的戰(zhàn)斗雖然看似一面倒,但實際上非常危險,如果我沒有強大的“火眼金睛”,恐怕被那妖怪只要摸到我一下,我都容易直接捐軀。
典型的攻高防低,脆皮ad。
慶安下定決心,一定要搞到本煉體術(shù)來,畫作當(dāng)中抽取的獎勵不確定太大了,指望虛無縹緲的運氣,還不如自己都親自動手。
反正,有錢……
該休息了,睡醒以后上街上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不能買本煉體術(shù)啥的。
慶安盤膝坐在床上,沉沉睡去。
……
他是被二叔叫醒的。
這位強健的武夫此刻正一臉愁容的坐在椅子上,手里邊端詳著那把闊刀,神情略微顯得有些孤獨寂寥。
“咋了?”
慶安問道。
“昨天夜里的幻象,讓我再次想起了一個女人……”
二叔輕聲道,眉眼間有著些許的,柔情?
所以這就是你寧可挨扇也不愿意醒來的原因?慶安清了清嗓子:“你當(dāng)年把她拋棄了?”
“沒有,當(dāng)年她看不上我,把我拋棄了?!?p> 二叔嘆著氣,似乎是想要張嘴講一些什么事情。
完蛋,矯情起來了!慶安連忙出聲打斷道:“她現(xiàn)在有子嗣嗎?”
二叔愣了一下,沒明白慶安是什么套路,不過還是坦然道:“十幾年前嫁去了陽城,現(xiàn)在有個女兒。”
慶安道:“長得可愛嘛?”
二叔摸了摸下巴道:“挺可愛的……那眼睛嘴巴甚是……嗯?安兒你為何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嚴(yán)重懷疑那女兒是你的……”
慶安想起了二叔的光輝歲月和奇怪xp,絲毫不覺得他做出這種事情有多奇怪。
“怎么會!你二叔我不是那種人!”
慶松拍著心口道。
“那你找我的目的總不會是告訴我,說你想起了一個女人吧?”
慶安無奈。
“當(dāng)然不是因為這個。”
二叔嘿嘿一笑:“找個時間,我去趟陽城,把她那女兒討回來給你做老婆,我要讓她知道一件事情!當(dāng)年你對我愛答不理,如今你閨女對我恭敬有禮?!?p> “……”
小了?。?p> 我格局小了??!不愧是你啊,行事作風(fēng)果然乃是我被楷?!瓚c安干咳了一聲道:“我身上還背著一紙婚約,不能娶別的女子?!?p> “啊對……”
二叔摸了摸下巴,冷靜分析后道:“你對于那張幼儀有感覺嗎?”
“九歲以后再沒見過。”
慶安離開床榻,看了眼天色,心中忽然想起了那一段紅繩。
暗流涌動啊只能說。
“那就好,你不是想要退婚嗎,二叔支持你,你退完婚以后咱們就去陽城提親,娶他娘……額不是,娶她姑娘的!”
二叔拍著胸口說道。
暴露本性了吧……慶安鄙夷的看了眼二叔,而后誠懇道:“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等到張幼儀歸家親自和她說,并且婚姻之約,我不想任何人替我做主?!?p> 二叔不甘心的道:“娶回來當(dāng)二老婆?”
慶安:“沒興趣?!?p> “為啥?那女子聽說在陽城也是艷冠群芳,琴棋雙絕,當(dāng)年九皇子北巡,到陽城的時候,指明要十三歲的她彈奏一曲琴……”
二叔極力推崇,大有種你只要點個頭,明天我就綁到你床頭的感覺……
沒辦法了,只能忽悠了……慶安抬起頭,用很嚴(yán)肅很嚴(yán)肅的目光看向二叔:“你覺得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娶回慶家,是光耀門楣,還是抓了個燙手的山芋?”
“燙手的山芋?”
二叔不解。
“沒錯!”
慶安臉不紅心不跳的忽悠了起來:“此等女孩,不說是人中鳳,那也是美人玉,外加上名聲在外,娶回家以后,肯定會引起諸多外界的關(guān)注,而且,那女孩的族內(nèi)也會像我們傾斜資源。
屆時,我們慶家沒準(zhǔn)就要被迫放棄豐鎮(zhèn)家業(yè),遷往陽城,被迫過上發(fā)展勢力,組建門閥的苦逼勞累日子……”
“這樣……不好嗎?”
慶松更傻了。
“這樣的話……”
慶安笑了起來:“你就會像祖家那邊的人那樣,一舉一動都有無數(shù)人盯著,再也不能去找大妹子撫慰心靈了……”
“不行!不能娶!”
二叔一聽娶了以后的后果這么嚴(yán)重,頓時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