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

　　一道道熟悉的聲音在趙衍旁邊響起，吵吵鬧鬧的聲音讓趙衍感覺到頭疼。

　　“我沒有害怕。”

　　趙衍雙手揮舞起來，想要撥開在他耳邊說話的人，結(jié)果撲了一個空。

　　“沒有害怕，那你在逃避什么？”

　　一道充滿誘惑的聲音傳來。

　　“我沒有逃?！?p>　　“呵呵！口是心非的男人?！?p>　　聲音越來越小，但趙衍又想留住他們。

　　“別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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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趙衍在洗漱間往自己臉上潑了潑水，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面略顯憔悴的自己。

　　這已經(jīng)是任務(wù)完成的第二天了，但趙衍一睡覺，就會夢到熟悉的人來找自己。那些熟人在過去的十九年間一直被趙衍故意的遺忘，但還是夢到了他們。

　　他們一直問趙衍在害怕什么，但趙衍覺得自己毫無畏懼。

　　“怎么了？又做噩夢了？”

　　楚子航站在門口，趙衍做噩夢是從那天晚上誤傷許歆苒開始的。分部也給趙衍做過心理輔導，得出來的結(jié)論是‘該同學心志堅定，是個屠龍的好手?！?p>　　“不是噩夢，是一群老朋友?！?p>　　楚子航聽不明白趙衍在說什么，但依然記得趙衍第一次‘見老朋友’的時候，那種內(nèi)心深處的失落感像極了當初失去父親的自己。

　　“今天許歆苒轉(zhuǎn)入普通病房，咱們看望完就要坐飛機回學院了?！?p>　　許歆苒傷的并不重，估計在修養(yǎng)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醫(yī)院病房，許歆苒待的很不得勁，對于一個活潑可愛的人來說，把她困在一間屋子里簡直就是折磨。

　　“師姐，沒事吧？”

　　趙衍抱著花走了進來，楚子航在后面拎著水果。他倆誰也沒經(jīng)歷過這種情況，把人捅了然后再去看人家。所以也不知道該買些什么，于是按照流傳下來的鮮花加水果組合去看望。

　　“你還敢來？”

　　“呃，我也什么不敢的？”

　　許歆苒拿起旁邊果盤里的蘋果，想扔過去，但想了想，將手收了回來。

　　“你拿刀…捅我，還有臉…來看我？”許歆苒吃著蘋果，口齒不清的質(zhì)問。

　　“這不是負荊請罪來了嗎？”

　　“荊呢？負在哪里？”

　　“在心里?！?p>　　看著許歆苒躺著病床上和趙衍打打鬧鬧，楚子航露出姨母笑。

　　“你們多會走？”

　　許歆苒的話打破了氛圍。

　　“等會。”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p>　　楚子航不能說是直男屬性，他只是不喜歡拐彎抹角。

　　“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趙師弟，姐姐還是挺喜歡你的，可惜姐姐有男朋友了?！?p>　　“可以分了?！?p>　　“滾?！?p>　　趙衍灰溜溜的走了，帶著許歆苒的‘祝?！?。

　　飛機上，趙衍準備睡個好覺，為此還吃了些輔助失眠的東西，楚子航則是在旁邊看著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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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害怕什么？”

　　還來，有完沒完，我害怕所以值得我害怕的，行了吧。

　　趙衍有些崩潰，這鬼片的既視感是怎么一回事？

　　“你既然不害怕，那你為什么不盡全力？”

　　“什么？”

　　“以你的實力，這一切不應該是這樣?！?p>　　“我沒有！”

　　“你在害怕什么？”

　　————

　　“趙衍，醒醒，你沒事吧？！”

　　楚子航推著趙衍，實在是趙衍鬧得動靜太大，整個頭等艙的人都在看他。

　　當然楚子航不是因為有人看才叫趙衍，而是真真切切關(guān)心趙衍。

　　“??？啊。??！”

　　趙衍被叫醒，一時間還有一些恍惚。

　　“你怎么樣？”

　　“我沒事?！?p>　　“你確定？”

　　“我確定，我只是被一些往事困擾住了?！?p>　　打發(fā)走過來查看的空姐，趙衍看著窗外，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下了飛機，出了機場，直奔火車站。就像芬格爾說的一樣，階級高的人，從貴賓通道進入，CC1000就已經(jīng)在站臺等著。

　　“??！”

　　趙衍把自己扔到床上，閉上眼睛準備享受這安靜的片刻。

　　“趙衍，聽說你痛擊隊友了？”

　　路明非直接推門進來，趙衍握緊拳頭。

　　路明非本來在餐廳買了兩個雞腿準備當午飯的，就聽到旁邊有人說CC1000今天去接了兩個人，是楚子航和趙衍。一個星期沒見趙衍，怪想的，就臨時起意將雞腿打包起來，然后提溜著準備回宿舍看看趙衍。結(jié)果在路上遇到了芬格爾，還知道了一個大消息，趙衍在任務(wù)過程中痛擊隊友，雖然沒有造成什么重大影響，但還是被上面壓了下來不準備公布。

　　“麻煩下次敲門，謝謝！”

　　“咱哥倆，關(guān)系……”路明非看清了趙衍的拳頭：“關(guān)系這么好，下次肯定敲門?！?p>　　“來就來唄，還帶雞腿。謝謝啦?！?p>　　“不是，這個雞腿是……”

　　“叮”

　　趙衍手機響起，打斷路明非的話。

　　趙衍拿起一看，是昂熱校長發(fā)的。

　　“趙衍同學，有沒有興趣來我的辦公室喝杯茶呢？我這里還有現(xiàn)烤的餅干?！?p>　　“行了，雞腿還你，校長找我有事。”

　　路明非接過雞腿，好奇的問了一句：“校長找你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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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典分部說你這兩天一直做噩夢，可能和你誤傷隊友有關(guān)，但心理醫(yī)生又說你沒有心理障礙。能和我說說是怎么一回事嗎？？”

　　校長抿了一口茶，沖著對面的趙衍問了一句。

　　“不是噩夢，只是一些本應該忘記的人和事?！?p>　　昂熱校長看著對面這個大男孩，這是一個異數(shù)，一個不在自己計劃里的異數(shù)。

　　“對你很重要的人和事，為什么要忘掉？”

　　“他們已經(jīng)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p>　　“每個人都有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這是你怎么也無法忘記的。”

　　趙衍看著開始沉思的昂熱校長，他是在想他的朋友嗎？他割舍不下的人和事是梅涅克·卡塞爾和‘夏之哀悼’嗎？

　　昂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我總是在回憶當初，回想著如果當時怎么怎么樣，現(xiàn)在會不會是另一種結(jié)局。”

　　看著趙衍沉默不說話，昂熱校長喝了口茶。

　　“你是在害怕什么嗎？趙衍?！?p>　　看著突然緊張起來的趙衍，昂熱校長知道自己找到了方向。

　　“你在害怕什么？死亡？”

　　“不，我只是害怕失去這安穩(wěn)的生活?！?p>　　趙衍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在昂熱校長的辦公室里。

　　“安穩(wěn)的生活？從你踏入卡塞爾學院的時候，安穩(wěn)的生活就離你而去了?！?p>　　“不，我只是害怕有一天，我會繼續(xù)‘遠行’，離開熟悉的人和事，再次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就是你的顧慮嗎？趙衍?！?p>　　“‘他’已經(jīng)玩過我三次了，我不想再被‘他’玩弄了?！呀?jīng)離開了，但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離開。”

　　“‘他’是誰？”

　　“‘他’是……。呼……?！?p>　　————

　　副校長灌了一口酒。

　　“這就是你也捉摸不透的那個學生？”

　　昂熱校長拔下U盤。

　　“我在通風系統(tǒng)和茶里添加了裝備部研發(fā)的致幻劑，趙衍察覺不出來。我本想挖挖他的底，結(jié)果一到關(guān)鍵時刻，他就會莫名其妙的睡著，然后一分鐘不到又醒過來，就像是他的答案只會出現(xiàn)在夢里?！?p>　　副校長撓了撓頭：“那你需要類似于‘夢貘’這樣的精神言靈。但是白王系的精神言靈只有日本那群神經(jīng)病才會使用。”

　　昂熱校長站到窗前，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學生，其中有一個是趙衍，他正要去餐廳。

　　“不需要了?！?p>　　“為什么？”

　　“當他回憶起曾經(jīng)的人和事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不在懷疑他了。”

　　“為什么？看到了曾經(jīng)的你？”

　　“也許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