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楠先生簡直比怪物還要怪物啊……”
望著背靠巨大白月,攜帶著血皇后、無頭侍以及一群高大威猛的血肉怪物慢慢走過來的翟楠,某位工作人員忍不住感嘆道。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么詭異的場景。
污染等級為D級的污染源被一個長得很好看的青年領(lǐng)著一群怪物暴打,仿佛那個青年是比污染源更加瘋狂,更加詭異的怪物。
“簡直就像……”
那位工作人員思索了半天,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就像……”
“就像一座怪物的領(lǐng)主……”
神童在旁邊替他說道。
……
“這些人可怎么帶回去???”
收服了無頭侍,將那些被抽出來的畸形活人重新放進他們的身體里后,翟楠犯了難。
工作人員用RPG像是歸攏羊群那樣,將這些“善良”的鎮(zhèn)民驅(qū)趕到街道中央,烏泱泱的蹲了一大片。
有的趴在地上茫然的呢喃:“我錯了嗎……可我根本什么也沒做……我只是看著而已,我不閉嘴的話,我在鎮(zhèn)子上就待不下去了……”
有的表情暴怒,眼睛血紅:“這些臭婊子是我們花錢買的,我們憑什么不能處置???”
而像老爺爺和婆婆那樣,不說話,只是惡毒的盯著翟楠等人笑的,也不在少數(shù)。
只不過下一刻,一群高大的血肉怪物們便出現(xiàn)在他們身前,伸出細(xì)長的手臂,一把將他們的頭按進地里。
翟楠站在那些高大的影子旁,有點不好意思。
他覺得蛭子鬼們有點用力過度了,把這些有著惡毒眼神的人頭都磕爛了。
其實他本來沒想把人家弄傷。
但他實在是不喜歡這些人的眼神。
至于那些人的質(zhì)問和辯駁,翟楠不打算理睬。
他們到底做錯了什么,大都會的法律,還有那個女孩子的家人,會告訴他們。
翟楠已經(jīng)清理了污染源,他做到了自己該做的,沒有一個工作人員因為這次事件而受傷。
剩下的事情,已經(jīng)和他無關(guān)了。
而鎮(zhèn)民們再抬起頭時,眼神閃躲的看了一眼翟楠身體周圍恐怖的怪物陰影,老老實實閉緊了嘴巴。
這個時候太歲點了下人數(shù),道:“要運送他們的話,至少得三輛小型卡車吧……”
“三輛皮卡怎么可能坐得下?”
翟楠疑惑道,“要運送這么多人,怎么也得七八輛吧?”
太歲拍了拍翟楠的肩膀,笑道:“三輛車坐肯定是坐不下這么多人,不過如果是裝的話,擠一擠應(yīng)該差不多……”
……
翟楠等人的智能手機在恐怖屋范圍內(nèi)沒有信號。
這個地方空氣中扭曲的污染輻射足以沖散任何電子信號,讓通訊設(shè)備失靈。
不過,在神童的「工匠」能力下,手機被改造成了某種充滿血肉朋克風(fēng)格的通訊儀器,居然能發(fā)射出不會被污染輻射屏蔽的信號,很快就聯(lián)系到了分公司本部。
三公里的距離并不遠(yuǎn),大約三十分鐘后,分公司派來的車隊就抵達了無人區(qū)。
神童和他的私人聯(lián)絡(luò)員只要了三輛車用來運輸鎮(zhèn)民,而分公司直接財大氣粗的直接派了六輛過來。
而工作人員們押送著善良的小鎮(zhèn)村民們坐上卡車時,這些惡毒的人們居然表現(xiàn)的異常老實乖巧。
只不過,他們在上車的時候,似乎刻意的遠(yuǎn)離了某個被怪物環(huán)繞的人影,從另外一邊上車。
而在整個過程中,翟楠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工作小組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一直站在最后面的無頭侍忽然伸出一條半透明的精神體,輕輕的扯了扯翟楠的衣角。
翟楠腳步頓了頓,回頭發(fā)現(xiàn),無頭侍還站在那個地方一動不動。
“怎么了?”翟楠問道。
無頭侍頭頂?shù)木窆治锷斐鰩赘耋w,挖開了街道盡頭的地面。
翟楠一愣,慢慢的向著無頭侍挖開的地方走去。
隨后,他站在被挖開的地面邊緣,一動不動。
……
作為控制著四十多只怪物的“移動污染源”,翟楠的反常舉動也引起了太歲等人的注意。
說實話,連同那些鎮(zhèn)民在內(nèi),在這個污染區(qū)里面的人現(xiàn)在很難有人不關(guān)注到翟楠的動作。
這座“移動污染源”就好像會移動的重型火武,一旦失控,解放了身體里連同兩個污染源在內(nèi)的所有怪物,這里能活著逃出去的恐怕只有太歲。
所以,看見翟楠忽然一動不動,詭異的站在模糊的月光下,太歲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道:
“楠仔?”
翟楠身體周圍的怪物們都很安靜,靜靜地陪伴著自己的主人。
太歲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松了口氣……看來應(yīng)該不是失控……
不過緊接著,他也愣在了那里。
……
粼粼白月光線猶如一片湖水,而在這片湖底,整齊的躺著十幾具身穿白裙的少女尸體。
即使身上蓋滿了泥土,依然看得出她們嘴唇柔軟鮮活,皮膚白皙而有彈性……她們都是正年輕正漂亮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頭顱散落在身體旁邊,翟楠和太歲甚至可能會認(rèn)為她們沒有死掉。
只是睡著了。
翟楠抬起頭,望著蒼白的無頭侍。
他突然明白無頭侍想讓他干什么了。
也突然明白為什么,在自己試圖抓捕無頭侍時,它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地方一步。
就好像在守著,某個至死不離的秘密。
它從土里爬出來以后,或許看到了這些和它一樣,穿著象征純潔的白裙子,并有著一樣命運的女孩。
于是它扎根在這里。
它在保護這些女孩子的身體,因此,這些栩栩如生的尸體沒有腐爛,鮮活如初。
或者說,作為怪物的無頭侍可能并沒有保護,它可能也根本不懂得保護。
它只是保留著某種生前的執(zhí)念,本能的將這些具有相同命運的女孩,當(dāng)做自己,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破土而出,重見天日的時候,能夠保留著可以被家人和朋友認(rèn)出來的面容。
也可能,無頭侍的誕生和畸變,本就是這些有著相同命運的女孩子,共同畸變出來的復(fù)合型怪物,因此,她們所有人都不會腐爛。
直到這一天,這個秘密終于,被一群能夠為她們找回公道的人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