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上官薇薇
自那天從永樂宮回來,宋玉軒便再也聞不得香粉味了。只要看見妝容稍微重些的宮女,他便一個勁的反胃。因此他現(xiàn)在身旁除了柳夏月,再無其他女人。
也因如此,柳夏月過的比往常更加勞累。
某天早上,管事太監(jiān)匆匆進(jìn)屋來報(bào),說是皇后的外甥女,太子的表妹來東宮了。
困的迷迷糊糊的柳夏月聽了個三分清楚,七分糊涂。跟在太子的身后,去院中迎接這位表妹了。
上官薇薇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太子,興奮的提著粉紅色的裙擺,笑容滿面的奔著太子跑來。就在兩人快要碰到一起,相擁入懷的時候。身體敏感的柳夏月突然沖到太子面前,將上官薇薇舉了起來......
這怕是史上最尷尬的畫面了,太子看著力大無窮的柳夏月,發(fā)出驚訝的聲音:“狗蛋,你牛B??!”
“啊!”
在上官薇薇的一聲怒喊后,柳夏月終于清醒過來,將她放下。
上官薇薇想要責(zé)罰她,但宋玉軒不依。初來乍到,她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眼柳夏月后,便拉起宋玉軒的手,十分親昵的一同走了。
眾人進(jìn)入大廳,上官薇薇直接坐到了宋玉軒的身側(cè),隨即綻開一臉燦爛笑容。
柳夏月這幾日太累了,看人都有了重影。
宋玉軒見柳夏月神色不對,關(guān)切道:“狗蛋,你不必在這里守著了,先回去休息吧?!?p> 柳夏月自然是想回去休息,但來人是皇后的外甥女,她還是有點(diǎn)擔(dān)心。
東宮的人,自然是知道柳夏月在擔(dān)心什么。可這個上官薇薇不這么想,她把柳夏月當(dāng)作情敵,認(rèn)為柳夏月不肯離開,是為了看著太子與她的相處。
見柳夏月遲遲未動,她怒道:“狗奴才,沒聽到太子哥哥的話嗎?”
宋玉軒一驚,十分不悅的掃了一眼上官薇薇。
這一眼可把上官薇薇嚇得不輕,她忙低頭,立刻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在宋玉軒眼里至關(guān)重要。
柳夏月到不在乎人家怎么稱呼自己,她臉上不起任何波瀾,作揖道:“那屬下先告退了?!?p> 宋玉軒點(diǎn)頭,目送她離去。
上官薇薇見太子的目光一直追著柳夏月,她嫉妒道:“太子哥哥,我們一年未見,你都不想薇薇嗎?”
“?。俊彼斡褴幏路饹]聽清一般,愣愣的回過頭。
上官薇薇這可氣的不輕,她是想入東宮做妃子的,若太子對她全無興趣,那她的夢想可要破碎了:“太子哥哥,你看薇薇為了見你,特地用織云紗做了衣服,你都不關(guān)心我?!?p> 宋玉軒點(diǎn)了點(diǎn)頭,態(tài)度十分敷衍:“薇薇穿什么都好看?!?p> 他很在意柳夏月,眉頭一簇,對著管事太監(jiān)吩咐道:“還是送些補(bǔ)品給她吧,連續(xù)熬了幾天了,夜夜守著我......”
夜夜?上官薇薇的心一下子沉了,剛剛那個女人,與她的太子哥哥到底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太子哥哥怎么這么關(guān)心她?
管事太監(jiān)笑得殷勤:“太子不必?fù)?dān)憂,老奴已經(jīng)吩咐過下面,她們會好好照顧柳大人的。”
柳夏月好久沒好好休息過了,一連睡了好幾天,直到管事太監(jiān)來傳,說是太子召見,她才不情不愿的下了床。
這幾日,上官薇薇像塊年糕一樣貼著宋玉軒,幾乎做到了寸步不離。宋玉軒知道皇后的意思,他雖不喜歡上官薇薇,但是為了皇后的面子,他確實(shí)也在斟酌是否要將她納入東宮。
“太子!”柳夏月?lián)Q好衣服后,前來大殿報(bào)道。
見到柳夏月,上官薇薇原本滿是笑容的臉上,多出了一絲不安。或許宋玉軒自己沒感覺,但旁觀者清,只要柳夏月出現(xiàn),宋玉軒的眉目都晴朗了。
宋玉軒笑道:“這幾日休息的可好?”
柳夏月點(diǎn)點(diǎn)頭:“挺好的?!?p> 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像是無身份般的平等,讓上官薇薇更急更氣。
上官薇薇馬上抱住宋玉軒的手臂,撒嬌道:“太子哥哥,今日天氣這么好,你陪我去園中轉(zhuǎn)轉(zhuǎn)嘛!”
宋玉軒與管事太監(jiān)對視一眼,兩人面上都露出為難之色。
管事太監(jiān)知道宋玉軒的意思,忙插嘴道:“太子殿下,徐州來了奏折,皇上還等著您匯報(bào)呢!”
宋玉軒有了躲避的理由,忙道:“薇薇,本宮還有許多要事要辦,沒有空閑陪你了。你若想要去院中游玩,我讓下人陪你隨行。”
上官薇薇知道自己被搪塞,但她可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主,她往宋玉軒身上一靠,笑容甜美:“既然太子哥哥有事離不開,那薇薇就陪著太子哥哥?!?p> 上官薇薇撒嬌的時候,會不時的看向柳夏月,眼神里帶著一種挑釁的味道。見柳夏月面色無變,她覺得是遇到了高手。
但其實(shí),柳夏月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若真要有什么看法,那就是柳夏月覺得她很吵,像夏天的知了,池塘的青蛙,和亂葬崗的烏鴉。
宋玉軒十分無奈,他倒希望有個人能救救他。
見柳夏月在一旁看熱鬧,不知為何,宋玉軒有了一起奇怪的想法,他希望柳夏月能吃他的醋。他勾起壞笑,順勢攬過上官薇薇道:“既然薇薇有興致,今日本宮就偷懶一回,陪你去園中逛逛?!?p> 管事太監(jiān)先是一愣,隨即順著宋玉軒的目光看向了柳夏月,他可是千年的狐貍,一點(diǎn)就通。他快步走到柳夏月的身旁,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柳大人,你可以好好保護(hù)太子與上官姑娘。尤其是上官姑娘,若是她損了分毫,太子可是要怪罪的。”
柳夏月可聽不出來什么話里有話,點(diǎn)頭道:“嗯,好的?!?p> 東宮有一小靜湖,雖然沒有皇宮的玉湖大,但景色卻極為雅致。上官薇薇與宋玉軒并肩站在游船上,看見一旁喝風(fēng)的柳夏月,她眉毛一揚(yáng),得意道:“奴才就是奴才,身份低微,拿什么與我爭?!?p> 宋玉軒聽到這話,覺得十分刺耳,想要出言維護(hù)柳夏月,卻見管事太監(jiān)對著他搖了搖頭。是啊,他現(xiàn)在得讓柳夏月受點(diǎn)委屈,否則怎能凸顯他的重要性?
可惜柳夏月根本不知道上官薇薇說的是她,她呆呆的站在一旁,只覺得游船這事與非朋友的人一起做,真的很無聊。
若是現(xiàn)在夢純與靜容都在,一頓火鍋,再配壺美酒,那她們?nèi)丝舌肆恕?p> 船行駛到湖中央時,突然搖晃起來,上官薇薇順勢倒在宋玉軒的懷里,緊緊貼在他的胸膛,怎么也不肯再好好站立了。她的聲音嬌弱,氣息急促:“太子哥哥,薇薇怕?!?p> 看著上官薇薇與宋玉軒的舉止變得親密無間的柳夏月,突然忍不住笑意,對著身后的侍衛(wèi)來了句:“你看他倆一搖一擺的貼在一起像不像村里打架的大鵝!”
侍衛(wèi)們被她這么一描述,都忍不住偷笑起來。
柳夏月的聲音并未壓得太低,宋玉軒聽的清楚,他先是一愣,隨后轉(zhuǎn)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悅道:“本宮就不該對你有什么期待?!闭f完,他推開上官薇薇:“若是站不穩(wěn),就扶著欄桿?!?p> 這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讓上官薇薇確定了柳夏月是宋玉軒的心頭之人。她非常惱火,決定給柳夏月一點(diǎn)顏色瞧瞧。
宋玉軒對游湖的興致全無,他揮手要求快速靠岸,避開所有人徑直走到了艙內(nèi)的座位上。
上官薇薇看準(zhǔn)時機(jī),一個閃身跳下船去,她原想誣陷柳夏月推她下船,卻沒想到人到半空還未沾水,就被柳夏月提了回來。
上官薇薇驚訝的張開大嘴,許是張得太大了,柳夏月都能清晰地看見她的小舌頭。
一旁的侍衛(wèi)見了,忙拍手叫好。
“不愧是狗蛋大人??!”
“狗蛋大人輕功了的!”
“狗蛋大人威武!”
“狗蛋大人天下第一!”
一堆馬屁精在旁邊叫好,叫的艙內(nèi)的宋玉軒忍不住跟著笑出了聲。他清楚上官薇薇想做什么,洋洋得意道:“本宮的狗蛋,可不是沒有腦子只會爭寵的蠢婦,她是人間珍物,豈是庸脂俗粉可比的?!?p> 聽到宋玉軒的話,管事太監(jiān)不由得也跟著笑了出來:“狗蛋大人性情率真,不懂這些也是常理之中?!?p> 宋玉軒點(diǎn)點(diǎn)頭,認(rèn)可他的說法:“是本宮的錯,她如此好的品格,我竟然想讓她與世俗沾染,明明她這樣才是最好的?!?p> 管事太監(jiān)輕輕搖了搖頭:“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歡狗蛋大人,才會有這種想法,并無過錯?!?p> 宋玉軒大笑一聲:“是啊,本宮確實(shí)是真心喜歡狗蛋。既然是真心喜歡,她回不回應(yīng)本宮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只要她永遠(yuǎn)的在本宮身邊,就夠了。”
管事太監(jiān)隱去臉上浮過的一絲疑慮,他不能現(xiàn)在就潑冷水給宋玉軒。但他清楚,東宮里沒法有真情在。有情就是有麻煩與弱點(diǎn),他是太子,他的弱點(diǎn)是致命的。
被侍衛(wèi)嘲笑的上官薇薇,氣的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但她又無法責(zé)怪柳夏月,你總不能說是想要跳湖,怪她救了你吧。
但上官薇薇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她想了一條更歹毒的計(jì)策,決定讓柳夏月沒法再待在東宮。
傍晚,上官薇薇花了重金買通廚房,做了一桌下了藥的美味。她帶著她的侍女,等在柳夏月的房外,決定給她致命一擊。
“我娘說,沒有任何男人,能接受一個失去清白的女子?!鄙瞎俎鞭闭驹谶h(yuǎn)處,看著柳夏月的房間,露出的瘆人的笑。
她雖然年紀(jì)不大,但自幼受各種歹毒婦人的熏陶,早就變成城府極深,不擇手段的一個人。打從家里人有讓她入東宮的意思后,她就決定要鏟除所有阻礙自己路的人。
可世事難料,她從傍晚站至深夜,柳夏月也沒有如期昏迷。
幾個時辰內(nèi),柳夏月溜了狗,洗了澡,與幾個侍衛(wèi)切磋了會兒,甚至還唱了兩首歌......
上官薇薇懵了,面色一沉,自言自語道:“是母親給我的藥出問題了嗎?為何會無效?”
柳夏月一如往常的等到太子就寢的時候,去寢殿換班。見桌子上有未食完的糕點(diǎn),她沒有詢問,直接上手去拿。
宋玉軒很少見她這么沒規(guī)矩,疑惑道:“你晚上沒吃飯嗎?”
柳夏月點(diǎn)點(diǎn)頭:“今天不知道是哪個蠢貨殺手,竟然往我的飯里下了迷藥,還是那種銀針可測的。我怕廚房嫌我煩,就沒再去拿一份新的飯菜?!?p> 宋玉軒起先沒太在意,但他躺下后細(xì)細(xì)一琢磨又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