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惡有惡報
此話一出，不僅嚇到了身后的宋玉軒與柳夏月，就連皇帝都吃驚的半響回不過神來。
皇帝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p> 皇后點(diǎn)頭，反問道：“請皇帝也給臣妾一個保證吧?！?p> 皇帝挑眉道：“你要什么保證？”
皇后看了一眼渾身發(fā)抖卻依舊在裝昏的陳妃：“若是臣妾找到了，皇上要如何處置她呢？”她比誰都清楚，陳妃是個多難對付的敵人。她若不拿出后位作保，皇帝是不會與她賭上這局的。
看著咄咄逼人的皇后，皇帝心里的勝負(fù)欲被激到制高點(diǎn)：“若你真能找到證據(jù)，朕殺了她?！彼蛟S太過在意皇后，沒注意到當(dāng)他說出殺這個字的時候，懷中的陳妃渾身一顫。
皇后輕輕一笑：“君無戲言?！?p> 得到了皇帝的許諾后，宋玉軒招手道：“搜！”
柳夏月混入宋玉軒的侍衛(wèi)中，她帶領(lǐng)眾人直奔陳妃的寢宮。宋玉軒跟在她的身后，雖然信任，但心中還是懸著一塊大石頭。
當(dāng)柳夏月將暗牢的大門打開時，宋玉軒一直憋著的那口氣，才吐出來。
“太子殿下，就在這下面?！绷脑聦χ斡褴幰话荨?p> 眾人跟隨柳夏月下了樓梯，但當(dāng)進(jìn)入地牢的那一刻，這些自詡見過世面的侍衛(wèi)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到頭皮發(fā)麻，胃液涌動，差點(diǎn)又臭又腥的腐爛味送走。
宋玉軒幾乎站不穩(wěn)，在柳夏月的攙扶下，才忍著惡心走到了地牢深處，看著那已經(jīng)辨認(rèn)不出模樣的殘破身軀，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是敏華？”
宋敏華認(rèn)出宋玉軒的聲音，對著他恭敬一拜：“恕敏華不能給太子殿下行禮。”
宋玉軒面色一白，震驚與心痛，讓他不知所措：“是我來晚了......”
皇后與皇帝坐在英華殿的大廳中，看著侍衛(wèi)源源不絕的將尸體與快要變成尸體的女子抬到面前。皇帝的臉已經(jīng)僵住，皇后的臉上卻綻放著說不出意味的笑容。
旁人都因為腥臭味而反胃，只有皇后，端著一盞茉莉茶，慢慢品著。那表情，仿佛是在說，這盞茶是她此生喝的最香的一盞。
宋靜容聽到了大殿中發(fā)生的事，知道自己該出場了。她清了清嗓子，大喊大叫：“救救我，有沒有人救救我！”
柳夏月剛把宋玉軒扶上樓，就聽到了宋靜容的喊聲。
宋玉軒也聽到了，急道：“快去看看！”
柳夏月破窗而出，卻不料一腳踩上了宋靜容的黑布袋。宋靜容疼的大叫：“誰啊，疼死我了?！?p> 這聲音好耳熟？
柳夏月趕緊揮刀，將袋中的人拉了出來：“靜容！”
宋靜容趕忙捂住她的嘴：“小聲點(diǎn)，別讓他們看出你認(rèn)識我?！?p> 柳夏月點(diǎn)點(diǎn)頭：“你怎么在這里，被抓了？夢純呢？”
宋靜容沒法解釋那么多，只道：“她沒事，我就是來現(xiàn)場看個戲?！?p> 看戲？
柳夏月不明白。
宋玉軒走出來，看見被救的是宋靜容，更加惱怒：“靜容，你怎么也在此？”
宋靜容轉(zhuǎn)換成受到驚嚇的表情，撲向宋玉軒：“太子哥哥，你可要給我做主啊，不知道是哪個賊人，竟將我擄到這里。”
宋玉軒摸了摸她的頭，看到她還全須全尾，什么都沒缺，欣慰道：“不怕，壞人已經(jīng)被我抓了，你不會有事了?！?p> 柳夏月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家伙是來給陳妃添罪名的。
當(dāng)皇后聽說還有一個活著的宋靜容時，她垂下眼睛，將滾燙的茶水潑到了還在裝死的陳妃臉上：“你這個謀害皇嗣的毒婦，千刀萬剮也難贖罪過。”
一旁的皇帝一言不發(fā)，皇后很了解他，他越是沉著臉，不說話，心中的怒火與憤怒就越大。
殿外，地牢內(nèi)所有的人與尸首都已經(jīng)被搬到了院中。
皇帝抬眼望去，白花花的錦布，像是落雪鋪滿了整個英華殿。
宋敏華被人抬進(jìn)大殿之中，皇帝不忍看她，將臉別到一邊。
雖然早就聽宋玉軒形容過宋敏華的慘狀，但親眼所見的震驚程度，還是嚇得皇后差點(diǎn)說不出話來。她是真心心疼眼前的這個女孩，走向前去彎身抱住她：“孩子對不起，是母后的疏忽，才讓你被惡人所害?！?p> 宋敏華早就將生死看淡了，她搖搖頭：“不是皇后娘娘的錯?！?p> “毒婦，你到底做了多少惡事！”皇帝再也忍受不了，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憤怒，一腳踩在陳妃的肚子上，怒吼道：“枉朕寵你護(hù)你二十幾年，你竟然背地里害朕的女兒！”
陳妃被這一腳踩得大叫一聲，就算再想裝昏也沒法裝了。她只能爬起身來，苦苦哀求道：“皇上，這是污蔑，臣妾沒有做過，是皇后娘娘嫁禍臣妾的。”
皇后鄙夷的瞧過去：“陳妃，本宮真是好大的能耐，竟然可以在你的寢殿里挖地牢。還能數(shù)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運(yùn)人進(jìn)去虐殺。本宮都不知道，本宮有這個本事。”
其實陳妃知道，這是無力的辯解，她現(xiàn)在做的只是再拖時間而已。想要活命，依靠皇帝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只能期望太后能早點(diǎn)趕來，救她出水火。
比起宋敏華的凄涼，一邊的宋靜容自然是會被忽視掉的。反正她就是搶個前排看熱鬧，皇帝在不在意她，她根本不在乎。
過了會兒，尚仕院總管商公公，拿著一份清單呈到了皇帝面前：“皇上，奴才細(xì)細(xì)查問過了。有幾個是皇上您曾臨幸過的宮女，還有一些是曾貼身侍奉過您的女官。她們被陳妃娘娘囚禁多年，有些瘋了，有些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能問出來的就這么多?！?p> 皇帝愣住了，猶豫再三后，沒有接過清單。他不知如何面對這些名字，就像是在告訴他所有的災(zāi)禍都是他帶來的。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通報--
太后駕到！
屋內(nèi)的眾人可以說是步調(diào)一致，同時起身，對著華服老人恭敬行禮。
陳妃看到了救星，膝行到太后的腳下：“太后娘娘，你可要救救我！”
皇后冷眼瞧著，她今夜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了，就像看看在鐵證如山前，這個老太婆還能用處什么樣的花招，保下這賤人。
皇帝道：“母后...”
太后抬起手，打斷了皇帝：“哀家都知道了?！?p> 陳妃緊緊盯著她的救命稻草，見她不讓皇帝說出自己的罪行，心穩(wěn)了些，眼中多了幾分光澤。
太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宋敏華，冷冷道：“永悅，害你變成這樣的真是陳妃嗎？”
宋玉軒有些擔(dān)心，他知道他這位祖母的手段。此時問出這話，肯定另有目的。
宋敏華點(diǎn)點(diǎn)頭：“是。”
太后揮手道：“來人將宋敏華的母妃陸昭儀拿下?！?p> 宋敏華頓時慌了，向前一撲，喊道：“太后為何要抓我母妃?！?p> 太后冷冷道：“因為她無能，讓公主被人綁走，自然是死罪?！?p> 柳夏月快被眼前的老妖婦氣死了，忙在宋靜容的腰上掐一把，希望她能幫幫宋敏華這個可憐的姑娘。
宋靜容疼的不小心向前走了一步，正好進(jìn)入到太后的視線。
太后斜了她一眼：“哀家聽說，你也是被綁到英華宮的?！?p> 宋靜容嚇出一身冷汗，不知該如何作答。
皇后是真的沒想到，如此罪證在前，太后依然打算留著陳妃這個棋子。
皇后看向皇帝：“皇上，君無戲言，您之前答應(yīng)過臣妾，現(xiàn)在該兌現(xiàn)承諾了?！?p> 宋玉軒看眼前的情形，有些擔(dān)心地喚道：“母后?！?p> 太后冷冷的一眼看過去：“皇上，你答應(yīng)皇后什么了？”
皇帝輕輕一嘆道：“兒子答應(yīng)皇后，若是在陳妃宮中查到證據(jù)，就將陳妃就地正法?！?p> 太后怒喝一聲：“荒唐！你怎會答應(yīng)這種話？”
柳夏月可算知道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陳妃的德行完全就是年輕一點(diǎn)的太后。不講道理，肆意妄為，視他人的生命如草芥。
好想拔刀砍死她們！
皇帝道：“可兒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皇后，如今鐵證如山，不能食言?！?p> 太后陰惻惻的一笑：“鐵證如山？恐怕是有心人刻意為之，陷害陳妃吧?；实郏阏娴南嘈?，你多年的枕邊人，是一個內(nèi)心扭曲，虐殺皇嗣的人嗎？”
若是沒看見殿外那些被囚禁多年的人，皇帝或許不信，可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就算太后再挑撥，再把問題引到皇后身上去，他也不得不信了。
皇帝無視太后帶著威脅的目光，點(diǎn)點(diǎn)頭：“兒子有眼無珠，被這毒婦欺騙了多年，如今只想將她處以極刑，望母后莫要再插手這件事了?！?p> 陳妃聽到要處以極刑，再次爬過來，拉住太后求救：“太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太后娘娘，您救救臣妾吧?！?p> 皇帝聽煩了，揮手道：“拉下去，凌遲處死?！?p> 太后一驚，上前護(hù)住陳妃：“皇帝，萬萬不可！”
皇帝似乎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淡淡的來了句：“母后，若是此事傳出去，那就不是死陳妃一個人了。謀害皇嗣，當(dāng)誅九族。玉明、伯成也將受到連累，貶為庶人，發(fā)配嶺南?！?p> 太后沒想到皇帝會用陳氏一族的命來威脅她，只能忍痛甩開陳妃，眼睜睜看著士兵將她拖拽下去。
“太后！”
“太后，救我！”
這兩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讓太后心痛到差點(diǎn)站不住。她的身旁明明站了一堆人，卻無一個肯上前攙扶一把。
今夜太后輸?shù)暮軕K，不論是兒子兒媳，還是孫子孫女，都因她無度的偏袒而對她產(chǎn)生厭恨。臨走時，她瞪著皇后，咬牙道：“好，你很好！”
撂下這句傷不到皇后分毫的氣話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