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買了一輛牛車，每三天，蔣大郎就負責送60條魚和100個蛋給“飄香苑?！?p> 到了1月底，農(nóng)場里已經(jīng)有一百來只雞可以下蛋了。這些雞每天都自己上山覓食，傍晚才回到雞場，晚上餓了才吃點柳燕幾人準備的玉米稻谷什么的。
而那些牛羊馬也都是放養(yǎng)狀態(tài)，反正農(nóng)場很大，草都隨它們吃。有時候它們還會竄到山上去，也是到傍晚才回來。
有一次被方氏換過來的那兩只母雞還騎在牛背上回來，看的柳婦直呼，這雞真是成精了。
柳婦邊撿蛋邊道：“招娣，現(xiàn)在每天都有一百多顆蛋撿，而且好像越來越多，這么多能賣的出去嗎？”
“當然了，除了留給客回頭和錢老爺。其他的劉掌柜都要了。”
“他要那么多，飄香苑能賣的完嗎？”
“縣城里那么多人，一天才七八十個蛋，應該沒問題吧。好像他想運一些去其他縣，都挪不出來呢。”
“啊，那就好！咦，招娣你看，這蛋怎么這么?。俊?p> 柳燕接過蛋來一看，感覺只有雙黃蛋的三分之一：“這可能是野雞蛋?！?p> “野雞蛋？”柳婦笑了：“這野雞最是警覺，居然會把雞蛋下在我們這。”
它們經(jīng)常過來偷喝靈泉的。
“娘，那野雞蛋就別收了，說不定還能孵出小雞來”
“好咧”柳婦又把那幾個野雞蛋放回原位。
柳婦兩人撿了兩大籮筐的雞蛋，柳燕累的腰酸背疼，用手捶著自己的腰背：“要不還是請人來幫忙吧！”
“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偷懶了?，F(xiàn)在地里的活都交給了田進他們，抓魚送貨采草藥打掃雞舍大郎都幫你做了。保鸚丸和創(chuàng)傷藥顧伯和你三伯也幫你分擔了。你就剩下個撿雞蛋還嫌累？”
“還有很多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绷噜止镜溃红`泉不用兌啊，魚不用抓進魚池？酒不用造啊，牛羊不用放?。?p> 蔣大郎駕著牛車進了農(nóng)場，大老遠就喊道：“招娣，酒買回來了”
柳燕兩人走了過去
柳婦看著牛車上那幾大缸酒，皺了皺眉頭：“招娣啊！你們買那么多酒干啥呀？上回不是已經(jīng)買了很多嗎？倉庫里還有一堆呢”
“哎，那些都是失敗品”柳燕感嘆道，他們?nèi)瞬]有把蕭景峰要他們造酒的事情告訴柳婦他們。畢竟這可能牽涉到律法的事情。
“失敗品？不能喝了？”
“那倒不是，只是沒那么好喝。就比上等酒要好一點而已?！?p> “??？那還不夠好??！”
“不夠，要更好才行”
“那這樣下去，倉庫里的酒都要放不下了。你顧伯和三伯現(xiàn)在基本天天喝酒，昨兒你三伯娘還來說呢?！?p> “不能給他們喝太多呀！你就是心太軟，實在看不住就把倉庫鑰匙給蔣大郎?！?p> “也好！”
蔣大郎從牛車上下來，拉著牛繩：“不用給我了，劉掌柜知道我們這里有很多酒，明天會找人都來拉走。”
“啊，那感情好，這酒的品質(zhì)上不上下不下，我們拿去退也不好退，就都給他們處理吧?！绷喔袊@這救助來的及時。
蔣大郎把酒從車上卸下來，他力氣很大，一次抬一大壇感覺都不費吹灰之力。他趁柳婦不注意時湊到柳燕耳邊道：“聽說是蕭舉人的意思，以后我們這些酒都交給劉掌柜處理?！?p> “嗯，他考慮的還挺周到的，有說多少錢收嗎？”
“七百文一斤”
“算他還厚道，要是太低的話，我才不鳥他?！?p> “嘿嘿”本來劉掌柜出價是六百文的，他試探性地說了一句這酒可比上等的還好呢，就加到七百文了。
柳婦又走到遠處撿雞蛋，一抬眼見兩小家伙有說有笑的，感覺心里很舒暢。
蔣大郎今年也十六歲了，再過兩年，如果他愿意等的話，可以先把兩小的親事先定下來。
第二天，劉掌柜果然帶著三輛牛車來拉酒了?？偣菜陌俣嘟?，柳燕掙了三百來兩。
為避免村民見了在那里東猜西想的，柳燕幾人用黑麻布把裝好酒的牛車蓋了起來。
曬谷場邊，有許多村民在那曬太陽嘮嗑?？匆娔侨v裝滿貨的牛車，情不自禁地指指點點。
“誒，你們說，那牛車上裝的是什么呀？”
“好像是一個個酒壇子?！?p> “招娣家有造酒嗎？”
“那哪能呢？私下造酒那是犯法的。要我說，估計又是什么黑金菜之類的。”
“怎么可能，這幾個月都沒收芥菜，哪來的黑金菜？”
一聽到黑金菜，柳釘和柳枝花的耳朵就豎了起來。兩人偷偷互換了一下眼色。
柳釘插嘴道：“會不會從其他村收了”
“這附近十里八鄉(xiāng)沒聽說呀！”
晚上，柳釘房間里
柳枝花：“你說我們要不要偷偷去瞧瞧”
柳釘：“那農(nóng)場的門關的那么嚴實，怎么瞧？”
“從那山上爬過去??！農(nóng)場靠山那一邊不是沒擋嘛”
“翻山越嶺的你以為很容易啊，”上飛來峰的路都被農(nóng)場擋了，現(xiàn)在要進去只能從其他山翻過去。
“那可怎么辦？小五最近催的緊，他心情又不好。你說這舉人咋就這么難考呢?！?p> “哪有那么容易？哎”
“可是這每次考都要花一大筆錢，我看老大，老三他們都不愿意出了?！?p> “所以才要趕快搞清楚那黑金菜里頭，那些黑黑的果實是什么？小五說只要搞清楚這個，富貴樓就給我們八百兩?！?p> “八，八百兩，真的嗎？對了，田進他們幾個不是經(jīng)常去幫那死丫頭干活嗎？你說他們會不會知道了”
“有可能，找個機會我們?nèi)ピ囂皆囂?。?p> ———
大年三十，柳燕一家六口人都穿上了新衣服，除了柳春沒有上桌，其他五個人都上桌圍爐。
因為人多，今年的春節(jié)過的特別熱鬧。
初一那天，更為熱鬧，一大清早柳燕就被從溫暖的被窩里挖了出來。
從早上到傍晚，一直都有人來拜年，連錢管家和劉掌柜還有鎮(zhèn)里的楊掌柜都來了，帶了一堆的好東西，說是他們東家送給柳燕的。
方氏也把兩兒一女派了過來，她這幾個子女可以說是柳婦帶大的，所以柳婦對他們都挺好。
柳燕向來對事不對人，方氏虐待招娣，她很厭惡。但印象里這些小孩子對她沒怎么樣，她也不會牽連。
柳婦給他們各封了一份大紅包。還把別人送的一些好吃的糖果點心讓他們帶了回去。
臨走時方氏的小兒子柳正巖突然跑過來跟柳燕耳語了幾句，柳燕摸了摸他的頭，說了句謝謝。
不遠處方氏的二女兒柳水仙意味不明的看了他們一眼。她看著柳燕幾人身上的新衣服，把自己已經(jīng)有些變短不合身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柳婦見了，連忙跑柳燕屋里去拿了一包衣服出來遞給柳水仙：“這些是你招娣姐的衣服，她最近長得快，沒穿兩次就小了，還很新。你拿回去穿，應該剛好?！?p> 柳水仙接過包裹，甜甜的笑道：“謝謝大娘”?？墒寝D(zhuǎn)身的那一霎那，眼里卻閃過一絲不甘。舊衣服舊衣服，明明那么有錢了連新衣服也不給她做一套。
五叔說的對，柳婦看似對他們很好，其實就是在把他們當乞丐施舍。
她什么時候才能穿上新衣服呢？為什么她的親哥哥弟弟都有新衣服。連以前那個整天吃不飽穿不好的柳招娣新衣服都穿不完，而她就要永遠穿別人的舊衣服？
柳燕也沒想到這么多人來拜訪他們，分身無能的她只能讓柳婦帶著上等酒和一些點心，送去給七叔公、村長和三伯他們。
初六，柳燕帶了一堆土特產(chǎn)去看了縣老太爺。
得知縣老爺明年三月份任期就到了，縣老太爺要跟著到府城去上任的消息。“爺孫”倆抱頭痛哭了一場。
“謝爺爺，府城也不是很遠，我一定會經(jīng)常去看你的。”
“好，記得多帶點雞蛋和黑金菜”
柳燕：“……”
———
初七初八一連下了兩天大雪。幸好年前三伯和蔣大郎鋪了很多曬干的稻草到雞窩里，要不然那些雞就要凍死了。
草藥田包括一小塊自用的菜田也早搭上了黑色的麻布，里面上了一些炭火。那些牛羊馬也被養(yǎng)在暖棚旁邊，算是能蹭一些熱度。
魚池早在節(jié)前半個月就停止供魚了。每天蔣大郎都要去把池面上的冰敲碎，防止池面被凍上，把那些魚都給憋死了。
大水車是用不了了，只能從顧伯老家的井里挑些水兌了些靈泉放進去。
柳燕的酒還在實驗著，蒸餾器都不知道改良了多少回，年前砍的竹子都用完了，還沒有進展。
山下的竹林沒多少，柳燕舍不得砍。想著等天暖了再進山去看看，反正她從沒在冬天里進過山。
等到雪化時已經(jīng)過了正月十五。柳燕和蔣大郎進了山里一趟，他們先去了橄欖林。雖然下了大雪，新插的橄欖枝樹葉基本都掉了，但好在枝干還泛青，沒事。
柳燕裝了兩大桶的靈泉，和蔣大郎挨棵沿著樹干澆了點靈泉下去。
突然，“叭唧”一聲，柳燕聽到她的左邊方向不遠處，有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墒鞘Y大郎明明就在他右邊不遠的地方。
雖然沒有葉子，但橄欖灌木叢還是很遮擋視線，她看不到是誰。
柳燕偷偷招呼蔣大郎，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兩人便站起身來，提著空桶朝灌木叢深處走去。
一路上，蔣大郎兩人雖然沒有回頭，但悄悄注意著身后，果然聽到身后有輕微的腳步聲，有人在偷偷跟著他們。
“吼”，密林里突然傳出了一陣虎嘯聲，柳燕看到樹梢上的雪嘩啦啦被震掉了一大堆，拉起蔣大郎的手拔腿就跑。
“我去，后面也有人啊，這老虎咋不去追，就盯著我們?！绷鄽獯跤醯恼f道。
“別說話了，保留點力氣。”
因為大雪覆地，兩人又急，便感覺哪里好走便往哪里竄。但不久就被一座懸崖峭壁擋住了去路。
“上樹”蔣大郎大喊一聲
柳燕看著極速向他們奔跑過來的大白虎喊道：“上樹？老虎也會爬樹的”
但話是這么說，柳燕還是四肢并用，抱住松樹的樹干就往上爬。
樹下，蔣大郎拔出腰間的短刀和老虎拼斗起來。
柳燕爬到分叉上，突然發(fā)現(xiàn)茂盛的松針后面藏著一個大洞。
“大郎，快上來，這里有個洞?！?p> 可是蔣大郎被那老虎纏的分不開身，甚至一個不小心，手臂被老虎抓開了一個口子。
眼看著被蔣大郎一腳踹出去的大老虎又撲過來，柳燕一急就把自己裝靈泉的竹筒朝那老虎砸了過去。
竹筒的塞子掉了，水咕嚕咕嚕往外淌。那老虎鼻子動了動，也不撲蔣大郎了，直接奔竹筒去了。
蔣大郎一把拉住樹干，三下兩除二就上了樹。
在洞口，柳燕掏出創(chuàng)傷藥，幫蔣大郎簡單包扎了一下：“還好，只是皮外傷，要不然你這手臂就廢了?！?p> “哪有那么嚴重，要不是冬天穿的太厚，動作不靈活，它未必打得過我?！?p> 柳燕朝他哼了一聲：“你就得瑟吧！聽過一句俗語沒有，被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p> 蔣大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以后我會小心的?！?p> 柳燕朝洞里看了看：“里面有光，估計是這座崖壁的另一個出口，我們?nèi)タ纯??！?p> “好”蔣大郎搶先走在前頭，柳燕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彎彎繞繞地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柳燕兩人總算到了出口。他們走到了峭壁上面，下面是一個操場大小的水潭。對面有個瀑布，從比峭壁更高的山崖上飛流而下。
柳燕兩人所在的峭壁層面，比水潭高不到三米。可以清楚的看到水潭里密密麻麻都是魚。
“招娣，你說這些魚是不是跟我們在山里那小水池里抓到是一樣的??？”
“看樣子很像”柳燕走到懸崖邊上的另一頭，那里長滿了膝蓋高的草。地上還落滿了一些有點像甜豆的條子。
柳燕撿了一個，掰開一看，里面是幾顆綠色的豆子。
柳燕拿了一顆正要咬一口試試，蔣大郎趕緊拉住她：“不要亂吃，小心有毒”
“沒毒的，你看那些草長的那么邊緣，肯定有很多果實都掉進水潭里。要是有毒，那里面的魚早就都死了?！?p> “哦”蔣大郎點點頭，往水潭里看了一眼，果然那果實撲通撲通往下掉。
柳燕咬了一口：“好像是蠶豆”
“蠶豆？”
“嗯”柳燕點了點頭，她以前曾聽說脆肉皖魚就是用蠶豆加上不斷讓魚運動養(yǎng)出來的。
如今看來，確是如此，只是那瀑布造成的水流讓那些魚運動不足，一直沒有產(chǎn)生質(zhì)變。
看來這邊的水潭確實跟山里的那個水池是連在一起的。
“招娣，這里好像有點熱，而且水也沒結冰，那草也沒枯掉?！?p> “我想這里應該是座活火山?！?p> “活火山是什么？”
柳燕邊在草地里走著，邊跟蔣大郎解釋什么是活火山。
聽說會爆發(fā)，蔣大郎嚇了一跳：“那我們不是很危險?！?p> “這應該是很不活躍的一座火山，不然那水潭早被地下巖漿煮開了。”
“哦，那就好，招娣你懂得真多。”
“天生我材嘛，夢里學到的?！绷嘈α诵?，她跟蔣大郎在一起很輕松。因為無論她說什么，蔣大郎都會選擇無條件的相信和支持。并且就算感覺或看到柳燕身上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他也不會問為什么。
柳燕在別人面前要注意這個注意那個，可是在蔣大郎面前卻可以無拘無束，不怕暴露什么。這種被人完全信賴的感覺很舒服，讓柳燕覺得很自在。
兩人在空曠的懸崖上走著，這里也有很多草藥。不過都很普通，柳燕還是找不到百部草。
柳燕看著眼前平坦的草原，感嘆道：“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秘密基地了”
“秘密基地？”
“就是只有我們兩個知道的地方”
“嗯”蔣大郎紅著臉，低著頭輕輕踹著腳下的青草。
“要是能在這里建幾間竹屋就好了。冬天里冷的時候就來這里住，四季如春多好??！”
“這個簡單??！等開春后我就去砍竹子?！?p> “傻瓜，那洞那么窄，竹子那么長哪進的來。”
“總會有辦法的”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兩人估摸著那老虎應該走了，便原路返回。
她們在樹上觀望了很久，見老虎不在，連那竹筒也不見了，便溜下樹趕緊下山了。
來到竹屋那條路，地上隱約出現(xiàn)第三人的腳印。柳燕蹲下去用手丈量了一下，皺著眉頭道：“應該是男的”
“男人？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十有八九是方日?！币簿褪欠皆碌牡艿埽敵鹾α墟窇K死的那一個?！拔仪皫滋觳怕犃龓r說，他小舅來了。沒想到這才多久，就悄悄摸過來了?！?p> “王八蛋，我去找他?！?p> 柳燕連忙拉住他：“就算你打的過他又怎么樣？他那人是挨一頓揍就會變好的嘛？”
“那怎么辦？總不能啥都不做，那你會有危險的?！?p> “我們先去查查他是怎么上山的?！碑吘股缴系穆范急晦r(nóng)場圍了，他要上山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