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莫守拙問道。
“不是說吃大餐嗎?”有嬌扭著腦袋看了莫守拙一眼,晃晃手中的錢袋子,“這么多錢,當(dāng)然要吃最好的?!?p> 莫守拙斜了有嬌一眼,笑著說:“看你一副暴發(fā)戶的樣子,沒見過這么錢是吧?”
“這些錢都能頂你上一年的俸祿啦!”
“好吧!既然有這么多錢,我們就去香香酒樓,王城最大最好的酒樓。”
后天就要隨軍隊出發(fā)征戰(zhàn),十天之內(nèi)肯定是回不來。臨別之時,莫守拙準備讓有嬌好好地吃上一頓。
反正她又吃不胖,不必害怕長肉。
“好??!我早就聽說過這家酒樓,還一次都沒去過呢!”有嬌頓時笑顏如花。
二人接連穿過三條小巷,進入王城最繁華的一條大街,街道入口處有一個很古樸的門庭,上書三個大字:春熙街。
說是街道,其實跟個綜合貿(mào)易市場差不多,街道兩側(cè)店鋪林立,裝飾華麗,賣什么的都有,人也比較多。
在王城待了十二年,有嬌還是頭一次來這條街道,東瞅瞅,西看看,一副劉姥姥進了大觀圓的樣子。
先買了兩只糖葫蘆,一人一只,拿在手里吃著。
又在一個賣木偶人的攤位前停下來,幾十個木偶小人個個手工精細,神態(tài)可掬,惟妙惟肖,有嬌拿在手里把玩著,愛不釋手。
“喜歡就買?!蹦刈菊f道。
“好貴的?!庇袐尚÷曊f道。
“你不是有錢了嗎?”
“也是??!”有嬌“嘿嘿”一笑,伸手從布袋里取出幾個刀幣,買了兩個木偶小人。
二人進了一個布料店,店里布料的顏色花樣非常豐富,有粗布,有精制布,甚至還有一卷昂貴的蠶絲布。
比起莫守拙在黑山部落定制衣服的那個布料店,無論店的規(guī)模,還是布的品質(zhì),都不知高出了多少個檔次。
在莫守拙的建議下,有嬌選了一塊大紅色繡著粉色小花的精制布料,老板當(dāng)場為她丈量了身體。
三天之后,有嬌將擁有一件嶄新的衣服,外帶一件披風(fēng)。
出了布料店,二人走走停停,邊看邊聊,說說笑笑。
翩翩公子,絕色佳人,為這一個古城老街,平添了一道絕美的風(fēng)景。
前方有一座石橋,過了石橋,便是香香酒樓。
石橋下流水潺潺,清澈透明,數(shù)只小舟在河面上劃過。舟上男女,個個神情悠閑,定然并非趕路,而是沿河觀賞風(fēng)景。
河的兩岸有垂柳鮮花,長長的柳條一直垂到水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河岸上的鮮花,迎著陽光綻放,散發(fā)出醉人的芳香。
有嬌彎腰,將小臉貼近一朵花,去聞那花瓣上的香味,此情此影,真是美煞人,莫守拙習(xí)慣性地摸口袋,一摸之后,才想起來,他的手機,并沒有跟著一起穿越過來。
心中暗想,那晚要是穿著衣服睡覺就好了,把手機一起帶過來。不過很快又釋然,穿越過來又能怎樣?沒有信號不說,去哪里充電?
此情此景無限好,百花枯時幾時尋?
唯有一聲長嘆。
從石橋上走過來一個人,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人,戴著一頂?shù)兰倚∶?,穿一身粗布灰衣,面貌普通?p> 老人的身后跟著一個小童,十三四歲的年紀,肩上挑著一個擔(dān)子,一頭是書桌和木椅,一頭是一個方形的箱子。
下了拱橋,小童將擔(dān)子放下,在橋頭邊的一處空地上擺起了攤子,從箱子里取出幾本書,以及筆墨紙硯等物,依次擺放在桌子上。
這個老人與小童,似是以賣書寫字為生。很長時間里,無人光顧老人的生意。
莫守拙正看著在河邊花叢之中快樂玩耍的有嬌,陶醉于這人景合一的美色之中。
“本是陌路之人,何故心中生怨?”坐在椅子上讀書的老人突然悠悠地說了一句,眼睛卻依然盯著手中的書,并未看任何人。
莫守拙驀然回頭,此地除了他與有嬌及這一老一小,再無他人,老人的這一番話,是說給他聽,還是讀了書上的一句話,有感而發(fā)?
猜測應(yīng)該與自己無關(guān),莫守拙不理,扭過頭繼續(xù)看著有嬌。
“唉!”老人輕嘆了一聲,“此景雖然美好,卻難留得長久。若是少動一些心思,倒可省卻許多煩惱事?!?p> 莫守拙聞聽,轉(zhuǎn)身走向老人。他已經(jīng)斷定,老人的話,定然是說給他聽。
只是想不明白,老人為何能看透他的內(nèi)心所想?
莫守拙來到老人面前,在老人對面的一張木椅上坐下,看著他,“你在跟我說話嗎?”
老人抬頭,目露精光,微微一笑,“你看此地還有他人嗎?”
“你為何能看出我的心思?”莫守拙問道,心生警覺。
“這需要理由嗎?”
莫守拙想了一下,“的確不需要理由。既然是說給我聽,我倒想問問,‘本是陌路之人,何故心中生怨’是什么意思?!司半m然美好,卻難留得長久’又是什么意思?”莫守拙問道。
“不過是幾句話而已,何必刨根問底?”老人淡淡地說到,說完,伸指翻過一頁,接著看下去。
“雖是幾句話,卻內(nèi)藏玄機?!蹦刈菊f道。
莫守拙盯住了一句話,便是“本是陌路之人”,嬴氏部落王庭的人都知道,有嬌是她的侍女,二人在一起已經(jīng)生活了十二年,這個老人為何卻要說出“本是陌路之人?”
雖然并非同根,但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的兩個人,絕不能算是陌路人。
除非,這個老人知道自己是從幾千年后的那個世界里穿越過來的,此時的莫守拙并不是原來的莫守拙。
只有這樣,他與有嬌才能稱得上是陌路人。
但這不可能。
他自信把自己隱藏地很好,從未露出過明顯的破綻。
整個大周王朝,包括嬴氏部落在內(nèi),無人知道他的內(nèi)情,也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的身份。
就連平常一直與他一起親密無間的有嬌,以及王上嬴開,副侍衛(wèi)長杜欒及午子等一眾侍衛(wèi)都看不出蹊蹺。
難道這個老人知道?
如果知道,從何而知?
如果不知道,卻為何能說出這樣的話?
莫守拙盯著老人,他雖然把自己打扮地與尋常人一般無二,但他的眼神,卻是深不可測,能擁有如此眼神的人,絕不簡單。
莫守拙的警備之心瞬間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