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松拿下臺山道,又有懸殊如此巨大的戰(zhàn)損比,嬴開“哈哈”一聲大笑,笑得極為暢快。
笑畢,大聲說道:“桐城一戰(zhàn)集聚在心中的郁悶之氣,在臺山道一戰(zhàn)之中消失殆盡,首功應歸于莫守拙?!?p> “王上所言極是,若是沒有侍衛(wèi)長制造的弩,并準確查探到伏兵的位置,硬攻臺山道這種險要之地,我軍的傷亡恐怕要遠高于敵方?!辟逭f道。
“一支小小的弩,竟然能發(fā)揮如此巨大的作用,我實在是沒想到。莫守拙,戰(zhàn)勝回城,你想要什么封賞,可盡管跟我提?!辟_說道。
“王上過獎了,臣的職責,是保護王上安全,從未想過封賞。”莫守拙說道。
“不行?!?p> 嬴開大手一揮,語氣不容置疑,“以前給時你不要,這次總得要一次,你若想不起來,回去之后我?guī)湍阆牒昧恕Y?,兵發(fā)汧邑。”
“諾?!辟褰恿?,迅速下達了行軍命令。
“莫柯領三千車兵為第一路軍,嬴昺領四千騎兵為第二路軍,嬴無忌領五千弩兵為第三路軍,白巫橋領三千步兵為第四路軍,另留步兵兩千駐守臺山道。行軍之中要加強警戒,嚴防鴻胥軍隊突襲。
“諾?!北妼④婟R聲接令,速去安排。
嬴沐如此安排行軍,是有他的考慮。
車兵承受沖擊的能力最強,作為第一路軍在前,萬一遇到車兵或者騎兵突襲,可迅速展開隊形應戰(zhàn),第二路軍的騎兵也可向前支援。
弩兵處于第三路軍,在第一、第二路軍受到?jīng)_擊之時,可以使用弩箭支援作戰(zhàn),而不至于一下子被車兵或者騎兵沖垮隊形,失去先機。
步兵歷經(jīng)兩次戰(zhàn)斗,已顯疲憊,作為援軍使用。
另留步兵兩千駐守臺山道,以防后路被封死。
不到一刻鐘,車兵出發(fā),其后緊隨的是騎兵、弩兵和步兵。
消滅了臺山道三千守兵,前路再無阻擋,一萬五千大軍順利來到?jīng)F邑城。
距離汧邑一里處扎營,汧邑城遙遙在望,隱隱可見城墻上有大量防守的士兵。
鴻胥在議事大殿召開了緊急會議。
嬴氏軍隊突進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他和八方的意料。
桐城一戰(zhàn),嬴氏軍隊損兵之數(shù)雖然未能達到原先的預想,卻也有三千之眾。
臺山道三千守軍巨石、箭矢等器物充足,且早已做好防守準備。于險要之地發(fā)動突襲,嬴氏軍隊就算最終拿下臺山道,損兵也必在五千以上。
如此,嬴氏的兩萬軍隊,將只剩下一萬二千余兵。
汧邑城內(nèi)有守軍一萬,借助堅固的城墻優(yōu)勢,定可與嬴氏軍隊一戰(zhàn)。就算守城不出,一個月之內(nèi),嬴氏必然不能破城。
只要堅守十日,鬼方之王翟吁術必攻犬丘。
那時,嬴開將首尾不能相顧,只能急急撤軍,回援犬丘。而西王的一萬大軍則可隨后追擊,大敗嬴氏。
但現(xiàn)在看來,戰(zhàn)況并非如原先預料。
“桐城一戰(zhàn)損兵三千,臺山道駐防軍隊至少兩千,現(xiàn)在城外有軍隊一萬五千,難不成臺山道一戰(zhàn),嬴氏軍隊毫發(fā)無傷?”鴻胥有些納悶地問道。
八方搖頭,“不可能?”
“那就是暗人的信息錯了?嬴開所帶軍隊并非只有兩萬?”
“暗人的信息定然無錯?!卑朔秸f道。
鴻胥無奈一笑,“八方兄,那你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上,管他帶了多少兵,末將請命,趁其立足未穩(wěn),先帶三千騎兵出城沖殺一番,殺殺銳氣?!睂④娢靼⒐糯舐曊f道。
“不妥,嬴沐身為領兵大將軍,歷經(jīng)大小戰(zhàn)事不下百次,不會毫無防范,出城出戰(zhàn),恐怕正中了他的計謀。”八方說道。
“謀師,不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們文人怕死,我們武者可不怕。”鬼方領兵將軍鬼卜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非鴻胥部落之人,不受鴻胥管制。且是鬼方派來的援兵,優(yōu)越感極強,說話便沒有輕重。
何況,鬼卜本就是一個粗蠻之人,說不出委婉的話。
八方微微一笑,“鬼卜將軍,不怕死不代表就可以枉死,敵情未明之前,絕不可冒然出擊?!?p> 說到這里,猛然想到了一件事,“主公,嬴氏軍隊一路突進,不可匹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定然是與他新組建的弩兵有關?!?p> 鴻胥點頭,“我也正想此事。據(jù)探子稟報,嬴氏有五千弩兵,雖然未能親眼所見,但其射程、射速和射力均是遠超尋常弓箭,有了如此強大的武器,以極小的代價拿下臺山道,一定不成問題?!?p> “問題是,嬴沐是如何發(fā)現(xiàn)臺山道伏兵的?”西阿古有些不解地問道。
“伏兵埋伏之地,往往是在最險要的位置,嬴沐就算沒有派兵查探,也能猜到伏兵的藏身之處。如此情況下,定然是命令士兵從遠處爬上北側(cè)山體,先行對伏兵展開攻擊?!卑朔秸f道。
“唉!”
鴻胥嘆了一聲,“先前聽探子稟報,說嬴開有弩兵五千,還以為是弓箭兵,現(xiàn)在看來,大錯特錯,這些弩兵使用的弩,定非尋常弓箭,而是一種新型武器?!?p> “主公不必憂慮,五千弩兵,決定不了戰(zhàn)爭的勝負。”八方很不在意地說道。
“八方兄有何良策?”
“汧邑城守城器物充足,存糧可保障大軍一個半月無憂,守城一月,定然沒有問題。十天之后,鬼方之王便可派兵突襲犬丘,置嬴開于首尾不能相顧。其一旦撤兵回援,主公便可派兵追擊,大敗嬴氏軍隊?!卑朔秸f道。
“目前來看,唯有此計可行?!兵欛阏f道。
站在一旁的鬼卜冷冷地“哼”了一聲。
鬼方軍隊善于突襲,狂奔而來,殺戮搶劫一番之后,再狂奔而去,早就習慣了戰(zhàn)場廝殺的他,實在看不慣如此守城之術。
“守城不戰(zhàn),如同縮頭烏龜,鬼方部落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窩囊之仗?!?p> “鬼卜將軍,我的部落勢力本就不如嬴氏,如今大軍壓城,還請將軍忍耐一時,待消了嬴氏的銳氣,自然有將軍廝殺之機?!兵欛爿p聲說道。
此時的他,實在不敢得罪鬼卜,萬一惹惱,致其一怒離去,僅靠本部五千未經(jīng)戰(zhàn)爭歷練的士兵,想守住汧邑,實比登天還難。
鬼卜把頭扭向一邊,再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