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矛盾
夢魘創(chuàng)造的夢境中，程耀文回到自己小時候，不到十歲的他，被父皇摟在懷里。
云層被太陽光射透，橙黃色的光芒已經(jīng)占據(jù)視野，眼里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模糊不清的人影高懸在高空上。
那人就是烈陽星的太陽神。
“耀文……耀文……太陽就要爆炸了?！?p> “父王……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背桃淖焐暇芙^道，眼神中充滿恐慌。
他做不到，天上的那個人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人民都跑了，他現(xiàn)在也想跑。
“你我合力，來建造這個最后的屏障，保護我們的人民離開?！?p> 程耀文的父親仿佛聽不到他的拒絕，高舉左手，搬運大地來組成屏障，讓剩下的子民離開。
“父王，我，我做不到?！背桃牟桓铱刺焐系哪侨?，害怕得他大聲哭了出來。
天上的人影被光芒遮住消失，程耀文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聽到他父皇大聲喊道：“基蘭校長，快送耀文離開?！?p> 程耀文從男寢床上驚醒，被子滑落，他滿臉驚恐坐直身體，看到熟悉的寢室跟對面熟睡的趙信，劇烈跳動的心臟才緩慢下來。
他抱著頭小聲哭泣起來。
小時候的他懦弱膽小，保護不了他的子民，父王死前的話更是成為他的夢魘，讓他在自責(zé)中度過。
過了好些年才緩過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開始了。
“耀文！耀文！”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一聲聲呼喊著程耀文的名字。
抱頭痛哭的程耀文猛地抬頭，看到穿著金黃色戰(zhàn)甲，絡(luò)腮胡跟頭發(fā)皆白的父王。
“父王？！”程耀文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讓他朝思夜想的父親。
“耀文，殺掉蕾娜，為我報仇，為我們的子民報仇?！背桃牡母竿跽Z氣怨毒。
“父王？不！不對，父王曾經(jīng)叫我不要被仇恨……被仇恨……”程耀文神經(jīng)地自言自語。
“不，這不是仇恨，這是國恥?！?p> “但這和蕾娜沒關(guān)系，這是萬年前她爺爺干的?！背桃拇蠛暗?，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事不該牽扯到蕾娜。
“很高興你還能保持如此清醒的頭腦，孩子你知道太陽神為何而生？他們?yōu)闅缍??！?p> “不要以為把繼承者換成美麗的少女，就能恩澤大地！”
這里的大地可以指的是大地之心，也就是程耀文，也可以指家園。
“不！她們會繼續(xù)毀滅，會不經(jīng)意地毀滅?！?p> 程耀文的父王已經(jīng)瘋魔。
“去你的不經(jīng)意毀滅，你不是父王，你丟失了父王全部的信念?！?p> “你到底是誰?！?p> 程耀文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王，他的父王親切、寬容，他清楚地記得父王跟他說過，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
“趙信！葛小倫！”程耀文試圖去叫醒他們二人，趙信、葛小倫一動不動，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睡死過去了。
“為什么？為什么叫不醒他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當然是你父王，你根本不知道死后的世界！”
“什么狗屁死后的世界？你至死不渝地寬容呢？你到底是什么妖怪？”程耀文指著他父王罵道。
“好吧，你就當我是個妖怪?！背桃牡母竿跹壑谐錆M了失望，“我很為你難過，但是好好想想我說過的話吧，絕對不要傻到去愛上那個毀滅我們國家的賤人?！?p> 那失望的眼神讓程耀文想起了國家被毀時的父親，以及自己的懦弱。
“不是她毀滅了我們的國家！?。 ?p> 程耀文的一聲怒吼，把趙信跟葛小倫都吵醒了。
……
女寢這邊。
蕾娜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撫摸，臉頰被人親吻，緊接著就是脖子傳來的窒息感。
她睜眼看到程耀文騎在她的身上，雙手掐著她的脖子。
程耀文見蕾娜醒了，雙手按住蕾娜的肩膀，開始亂親。
“耀文？你怎么在女寢？”蕾娜拉開程耀文的雙手，罵道，“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很大的病！我讓你看看我的本事！”程耀文脫掉上身的衣服，大笑道。
“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白馬王子?！?p> 程耀文跟蕾娜都夢到了對方。
在程耀文的夢里，蕾娜是個極端的神權(quán)主義者，對他百般欺凌，動輒打罵侮辱。
程耀文的人格和尊嚴被蕾娜無情地踐踏，他只能像個可憐蟲，無力反擊，任由蕾娜施為。
蕾娜的夢里，程耀文對自己憎恨，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她。
兩人都在對方的夢里被欺凌。
夢境太過真實，現(xiàn)實跟虛擬的界限被模糊，他們精神恍惚，狀態(tài)不穩(wěn)。
這件事在巨峽號上發(fā)酵。
他們兩人見面也不說話，連招呼都不打，開會訓(xùn)練都不在狀態(tài)。
李牧也覺得奇怪，以為他們鬧矛盾，就找各自的室友了解情況。
“琪琳，你過來一下?！崩钅涟涯弥鼐延?xùn)練的琪琳喊過來。
“隊長你找我？”琪琳扛著跟身體不符的大狙問道。
雄兵連條件有限，沒有那么多的弒神一號給琪琳訓(xùn)練，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用普通重型狙擊讓她訓(xùn)練。
“蕾娜跟程耀文最近的狀態(tài)都不對勁，我想找你了解一下蕾娜的情況?！崩钅猎儐柕?。
“蕾娜？她……每天晚上做夢都在喊程耀文的名字?！辩髁瞻牙倌让客矶紩胍鹘o省略了，這事她不好意思開口。
“還有什么嗎？”李牧繼續(xù)問道。
“還有就是一些聽不懂的話，比如什么爺爺，什么毀滅之類的?！?p> 了解完蕾娜，李牧又把葛小倫跟趙信兩人叫過來。
他倆提供的信息更多了。
比如程耀文每晚都做噩夢，還說讓他們一定要阻止自己，哪怕殺掉自己也行。
程耀文還跟他們說蕾娜的爺爺曾經(jīng)毀掉了他的國家。
李牧這下全懂了，蕾娜跟程耀文在夢中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導(dǎo)致兩人對對方都有了別的看法。
連續(xù)噩夢，還是同一個題材，這事大有蹊蹺。
李牧打算去戰(zhàn)爭指揮室給杜卡奧報告。
……
墮落女王號上。
“進度怎么樣了？報告一下。”莫甘娜叉腰問道。
“我覺得進度很不錯，他倆現(xiàn)在開始互相猜忌了?！眽趑|得意道。
莫甘娜一看監(jiān)視水晶，就讀取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說你怎么能把程耀文刻畫成那種猥瑣的形象？”莫甘娜看到蕾娜夢境中的程耀文都覺得惡心。
“說實話，我找不出程耀文太多道德上的缺點?！?p> “你真是個人才?！蹦誓葘趑|無語道，這種惡心的性格都能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