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隨著浩大的鐘鼓聲響起,一直沉默厚重的宮門,終于久違的開啟了。
“吱……呀!”
伴隨一陣仿佛令人心悸的聲響,一隊二十人制的禁軍力士,推著一扇高達(dá)百丈,厚八十米的巨大城門緩緩走出。
“轟!”
一聲空鳴過后。
城門開啟,門前早有侯在一旁的掌香太監(jiān),開始帶著君命和百官朝文承殿中去。
站在早朝的大殿上,君命百無聊賴的等待著,足足一時三刻后,日見竿頭,夏啟帝君云飛才在一眾宮女太監(jiān)的擁簇下,慢悠悠的走進(jìn)大殿,坐到了他那張的專屬帝座上。
君命眼睛微微瞇起,暗自打量起了自己這個已經(jīng)有五年沒有見過的便宜父皇了,自那件事情過后,雖然身為皇子待遇未減半分。
但君命的心中分明,父子間,已然是有了許多隔閡。
果不出君命所料,夏帝剛一座下,眼神便極為復(fù)雜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既有欣慰也有著一絲絲深深的愧疚。
君命有些錯愕,沒錯,他在夏帝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愧疚,雖然只有一絲,但卻足夠他心中暗暗提防起來。
最是無情帝王家??!
君命無奈的苦笑一聲,心底暗自嘆息著,同時在思考起夏帝的這絲愧疚究竟出在何處。
“難道是母后出事了嗎?”
一想到南宮若雪可能出事,君命的心中立馬升騰起一股濃烈的殺機(jī)。
但轉(zhuǎn)念間,君命又搖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事。
南宮若雪身為問道境的大能,一身修為通天徹底,在圣境不出的時代,大能幾乎已經(jīng)是太古仙域修士的頂點。
而且身在后宮,大夏神都明里暗里更是有無數(shù)的皇室君家老祖坐鎮(zhèn),便是圣境,也無法踏入皇宮越雷池一步。
君命暗暗思索著每一種可能,但毫無疑問,那些推測最后都被他拋出了腦外。
“既然不是母后出事,那么此事,極有可能就是與我有關(guān)了?!?p> 君命暗自沉吟,離真相又進(jìn)了一步。
因為揣著心事,所以對第一次早朝,君命的神態(tài)顯的有些興趣缺缺。
幾乎是煎熬一般,早朝直到了兩個時辰后,這才遲遲退朝。
“諸事已畢,眾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收到夏帝眼神的示意,作為服侍了君云飛一輩子的掌印大監(jiān),仇九幽立馬心領(lǐng)神會的點了點頭,挺身出步宣道。
聞言,一眾文武重臣,皆將目光投到了分站文武之首的太尉司空震和右相李善長身上。
對此,司空震和李善長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然后沖夏帝拱手搖了搖頭,示意并無他事。
“既然諸位愛卿無事,那今天的朝會便到此結(jié)束吧!”
夏帝不可置否的揮袖,示意眾臣離去。
收到指令后,百官依序退去。
“殿下等等,陛下有旨?!?p> 君命剛剛走出文承殿大門,身后便追來了一道尖細(xì)聲音。
君命回過頭見到來人,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問道:“仇老,怎么勞煩您老來了?”
說著,君命話音一落,立馬迎上去伸手?jǐn)v扶住了老人的手臂。
形如枯槁,卻蒼勁有力,一觸間君命便感受到了對方那體內(nèi)隱藏的龐大氣血和旺盛的生命力。
來人正是掌印大監(jiān)仇九幽,是從小看著夏帝君云飛長大的人物,雖是太監(jiān)之身,但在皇族君家之中的輩分和威望,卻也絕不會低于一般老祖。
所以,對于仇九幽這位老祖級的強(qiáng)者,君命的內(nèi)心是帶著敬意的。
見六皇子主動攙扶住自己,仇九幽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暖意,但主仆有別,對下人好那是主子的心善,做奴才的不管什么時候都不可以忘本。
“哎呦,我的殿下誒!”
“您這是做什么,你這,不是要折老奴的壽嗎?”
仇宮宮滿臉苦笑,連忙拉開了與君命的距離,一臉幽怨的望著君命。
“無妨,大監(jiān)忠心伺候了父皇一輩子,又是從小看著我長大?!?p> “做晚輩的,見到長輩于禮便是如此,大監(jiān)何必惶恐,就算是父皇看見,他也不會怪罪的。”
雖然被人揮開了手,有點像折了面子,但對君命來說,這些他都不外乎。
“大監(jiān),不知父皇的旨意為何?”
“今年竟如此緊急召我回宮?!?p> 說罷,君命定睛看向了仇九幽。
眼里閃過絲絲疑惑。
仇九幽笑呵呵的看著君命,如實說道:“殿下,具體情況,老奴也委實不知,只是陛下讓老奴喚殿下到太極宮用善,娘娘已經(jīng)在那等著急了?!?p> 聞言,君命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怎么接受。
看著君命眼中的困惑,仇九幽眼中閃過慈善的笑意,“殿下且寬心,既然陛下不說,那自然是有道理的?!?p> “何況,待會用膳,殿下大可直接詢問娘娘便是,不管如何,想必娘娘都不會讓殿下受委屈的。”
說完,仇九幽低頭沖君命拱了拱手,然后便開始帶路。
嘴角微微翹起……
聽完仇九幽的話,君命也想明白了,既然想不通的事那就隨他去,鉆牛角尖,那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
很快地,在仇九幽的帶領(lǐng)下,二人花了近半個時辰,終于堪堪抵達(dá)了皇后的寢宮門前。
太極宮!
嚴(yán)格來說,這里應(yīng)該是帝后的寢宮,一陰一陽,一主內(nèi)二主外。
不過,可惜的是,那件事情過后,這五年間,夏帝來的次數(shù)就越來越少了,有時,甚至一年多的時間都是待在其他嬪妃的寢宮。
夫妻之名,名存實亡!
“唉!”
站在宮門前,君命忍不住感慨的嘆息一聲,對此他也十分的無奈。
這件事情,畢竟是君云飛和南宮若雪夫妻間的矛盾,他這個做兒子的夾在中間,也實在是有些頭痛。
想到這,君命便頭痛的揉了揉眉心,恨不得現(xiàn)在立馬扭頭就走。
瞅著君命臉上痛苦的神色,仇九幽的心情也格外復(fù)雜,按以他的眼光看來,以六皇子的天賦整個大夏皇室的年輕一輩,幾乎是無人可敵的存在,立為太子根本不用考慮。
但不知為何,陛下的心理卻始終搖擺不定,似乎在防備著什么。
不過,這是夏帝的家事,涉及社稷重器,他更是不敢多嘴。
就在君命和仇九幽到達(dá)的瞬間,太極宮內(nèi)便有一隊宮裝麗人,在一個明媚靚麗的女官帶領(lǐng)下,前來迎接君命的到來。
“臣,燕雪君,見過殿下!”
清冷的聲音似一只百靈鳥歌唱婉轉(zhuǎn),一下子吸引了君命的心神,將心中的煩悶消滅。
“奴婢等見過殿下?!北妼m女,也同時恭敬的向君命行了個萬福禮。
然后,再看到仇九幽時,一眾宮女包括燕雪君,臉色忽然變的煞白,也都一臉敬畏的低了點頭,俏生生的道了一聲“仇公公好!”
她們剛剛才在夏帝和皇后那邊出來,心中正是詫異,一直貼身伺候陛下的仇公公,今日怎么不見蹤影,原來是去迎接殿下了呀。
看了看一臉笑呵呵的仇九幽和臉色敬畏的燕雪君等人,君子暗自輕笑一聲,心底一陣感慨。
是啊,平時一群溫室的金絲雀,突然看到了一頭下山的笑面虎,當(dāng)然會害怕嘍。
別看仇九幽現(xiàn)在笑呵呵的,仿佛一個人畜無害的鄰家老人,但要是把他的心剝開來,那一定是黑的。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這些統(tǒng)統(tǒng)是他的代名詞,一雙鐵掌沾滿無盡鮮血,這世上,能看到他笑容的人寥寥無幾?;钊私^對不會超過一掌只數(shù),剩下的也就只有死人才能看的到了。
平時,也就在他、夏帝君云飛和母后南宮若雪面前,仇九幽才會露出笑容。
所以,君命覺得,今天燕雪君等人還真是走了大運,一下子就將仇大監(jiān)的記錄破到了雙掌之?dāng)?shù)都還不夠。